劍與劍之間，寒光四射。
咔咔咔！
龍劍擦了過去，骨骼敲打在玄黃寶劍的劍身之上，發出一連串令人牙酸的聲響。
兩人的劍氣沒有一絲外露，全部凝聚在長劍之上，看似普通的一劍，絕對能夠力劈山河。
劍聖眸光一變，陡然之間，人隨劍走，長劍更是暴漲，竟然分裂出了龍爪，只是那龍爪沒了血肉，只剩下骨頭。
這柄劍了不得，都是和真龍有關的材料煉化而成。
這一爪下去，真如巨龍降臨，一爪要破碎山河。
劍聖貼身，他的速度極快，長劍一瞬間點出萬道光芒，如同巨龍咆哮。
楚毅根本不懼。
他腰身一轉，直接迎了上去，沒有過多的技巧，有的只是基礎劍招。
一劍、十劍、萬劍……
密密麻麻的響聲不斷炸裂在蒼穹之上，兩人的動作實在太快了，天空如同炸裂了一般，無數的劍光似同煙花，綻放出繽紛的色彩。
「好快……不對，好慢……不對！」
無數人看得眼花繚亂，他們根本的肉眼神念根本跟不上。
因為兩人的劍，時而快，時而慢，是而重，時而輕，不斷的結合，這才有了這樣的效果。
「劍道巔峰，真正的劍道巔峰，已經不相上下了，如果再進一步，怕是要鑄就真正的大道。」
「殺伐之器中，也唯有劍，沒有成就大道，沒有劍道至尊。」
「閻羅仙尊，太強大了，當年那一批人，全都泯然眾人，被其他時代的天才打壓，唯有閻羅仙尊，亘古不變，永遠不敗。」
「什麼閻羅仙尊，這只是罪人！」劍閣的弟子反駁。
只是很快，人群的聲音就將他們吞沒。
轟！
兩人再一度的碰撞，長劍嘶鳴，劍聖不可遏制的後退了半步。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震驚。
「我和他，在劍道境界上相同，我又有當年的秘法，又藉助天庭的力量，為何還不能勝他？」
「他甚至渡過了至尊劫。」
「我沒有理由會失敗！」
楚毅微微一頓，事實上，他也驚嘆於對方的天賦。
那個歷史的斷層，有仙出沒，能夠在哪個年代成就劍聖的名頭，硬生生用劍劈開一條血路，這人絕對不凡。
對方的學習能力，更是驚人，楚毅的每一劍，到了最後，都被劍聖看透了，所以兩人的攻擊，基本上沒有任何的效果。
「好！」
「這才是劍與劍的碰撞！」
楚毅大喜，哈哈大笑，他渾身熱血沸騰。
這一次，乃是三劍而出。
三劍排列成三角形，宛如一隻巨大野獸的頭顱，橫衝直撞，但事實上，卻是順著天地的規律而走。
「天不生我，劍道不存，天若生我，劍道輝煌。」劍聖高歌。
他的母親，是在劍冢之中，產下了他，那裡有他父親的墓碑。
為了躲避外敵，母子兩人在劍冢之中，生存了數十年。
劍聖，每日抱著長劍而睡，氤氳在各種劍氣之下，學習百家劍法，最後出關，一劍橫掃強敵。
他為劍而生，因劍前行。
劍道盡頭，他絕望了，因為知道，時機未到，自己在那個年代，無論如何都悟不出真正的劍道。
所以當天庭找到他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沉睡。
如今他甦醒了，劍道的盛世，也正好降臨。
他一劍刺出，十分平和，龍劍變得溫順無比，就仿佛一條游龍飄浮在雲層之中。
可楚毅，卻看到了極其暴躁的一幕，隱藏在平和之下的瘋狂劍意。
「咚！」
天地轟鳴，甚至蓋過了戰鼓的聲音。
在楚毅和劍聖的身後，各自出現了一條峽谷，這是被他們的劍芒劈裂而成。
龍劍崩潰了，化作一塊塊碎落的骨頭，飄浮在空中。
劍聖心裡駭然。
境界相同的情況下，他的修為甚至比楚毅要高上不少，可竟然在正面搏殺之中落了下風。
他不相信，自己的劍招會比楚毅要差，那就只有一個可能。
「劍道境界，我還是比不上他？」
這怎麼可能！
再下去，就是劍道巔峰了。
楚毅衣著獵獵，飄散於空中的無數劍光，都在朝他朝拜。
他的體表，也有著對方的劍痕，但沒有入骨，只是破開了一層防禦。
「你可知道，為什麼比不上我？」
楚毅傲然一笑，他根本不在意，對方的劍道境界有沒有超過他，他甚至不在意，劍聖比他先突破到劍道至尊。
因為，在楚毅看來，往上走是一條劍道，但往下走呢？
是深淵，是地獄，還是會有難以想像的成就。
「因為你，不敢逆天！」
楚毅長嘯一聲，震動蒼穹，黑色的瞳孔，閃爍著夜空的光芒，他提劍，看不出是什麼劍招，但仿佛將整片荒漠都融了進去。
遠處飄來的戰鼓之音，也成了他的劍。
從天空灑落的光輝，也成了他的劍。
劍氣滔天而下，橫壓四方，但在一瞬間，又變得無比的普通。
劍聖退後一步，這一劍，落在了他的下方，卻又落在了他的肩上。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明明躲開了來，卻還是沒有躲開，仿佛這個世界，都只是楚毅劍道的一部分，所以根本不存在有沒有躲開的問題。
劍聖瞳孔猛的一縮，他全身如劍，抵擋楚毅的一劍。
那碎裂的龍劍再度拼接，無盡血色爆發，全都為劍氣。
劍尖沒入虛空，忽然猛的咆哮，吐出萬里河山，又化長劍。
楚毅卻是不緊不慢，他每一劍，眾人看得清清楚楚，但是每一劍，所有人都自問接不下來。
他飄然若仙，不像是在打鬥，反而是在舞劍，和天地一體，圓潤無比。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閻羅仙尊，使用的是基礎劍招。」劍閣弟子愕然，什麼時候，基礎劍招，能夠達到這一地步。
這還是基礎劍招嗎？
劍聖以劍生出蛟龍，被破。
以劍化作山河，被破。
以劍化做劍魔，被破。
破！破！破！
無論他如何努力掙扎，似乎都只是在一個大人面前使用玩具劍。
怎麼會這樣？
楚毅一劍而下，劍聖落在了荒漠之上，沙子四濺。
「劍聖，敗了。」真神子眉頭緊皺，望著散落一地的龍劍，像是被抽去了筋骨，在地上哀鳴。
劍聖有些狼狽，躺在地上，他並非受了重傷，身上有神架護體，他自身肉體又是非凡，不會這麼容易失敗。
但他知道，自己在劍道上，敗了。
「逆天，什麼逆天？」他死死的盯著楚毅。
「你敢殺仙嗎，你敢覆滅天庭嗎，你敢逆了天命嗎？」楚毅問道。
「你要說什麼？」劍聖搖搖晃晃站起來，不復之前的優雅。
「我在說，你敢融合基礎劍招嗎？」
劍聖的目光，陡然一凝，旋即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你瘋了！」
「難怪，你這麼強大，原來是走了那一條道路。」
「我從劍冢出生，曾經看過一個墓碑，上面無名無姓，但後來打聽到，那人融合了兩式基礎劍招，被雷劈死了。」
「我曾翻閱古籍，看到混沌生靈，融合基礎的大道，結果詭異消亡了。」
「你在尋死，哈哈，一個瘋子，我竟然在跟一個瘋子戰鬥，真是可笑，不用我殺你，天也會來殺你。」劍聖大笑起來。
楚毅溫柔的看向自己的劍：「往前看，是劍道，往後看，也是劍道。」
「對我而言，前方的劍道已經差不多看清了，我需要看後方的劍道。」
「莫問前程凶吉，但求落幕無悔。」
楚毅的話音剛落，卻聽砰的一聲，一道身影從高空墜落，砸在地面。
那是墨羽，整個胸口完全凹陷卸去，羽翼被折斷了大半。
豬八戒站在他的胸口上方，身上的八戒律慢慢流轉。
「一個能打的……都沒有……」
大花褲衩迎風獵獵作響，它有一股無敵且孤獨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