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章大年夜搶收,沐浴迎新年

  吃貨滿嗯嗯嗯地瘋狂點著小腦瓜,整張臉都舒展開了。

  你要是不練武,遲早變成八百斤的大胖妞!顧恪暗自腹誹了一句小僱工,轉身走了。

  到書房那邊,剛好柏素清出來,正準備去長廊涼棚活動下手腳。

  顧恪順勢遞上焦糖麵包,讓她邊走邊品評。

  柏素清比兩小就講究太多了,還記得顧恪請她品評的話。

  麵包到手沒有急著動口,而是放在眼前打量著外觀造型,片刻才說到:「外皮略焦,但這焦色由上至下,由深到淺,應該是專門烤出來的,還算漂亮。」

  再用纖蔥似的的手指輕捏兩下:「質地軟和蓬鬆,吃起來不會太硬。」

  湊到鼻前輕嗅:「有麥稈甜湯的味道,又帶上了有點焦味,聞著還行。」

  眼鼻手三項觀感說完,她才用手指撕下一小塊,不緊不慢地放進嘴裡,慢慢咀嚼著,一時間沒說話。

  在一起吃飯生活兩個多月了,柏素清最早吃喝時那些遮遮掩掩的動作早已不用,都是最習慣的姿態。

  不得不說,漂亮又有氣質的女人吃喝都能有一種美感。

  無論是她伸著白嫩手指掐下麵包,送進微張雙唇內的畫面,還是下頜輕動,雙眼微眯的咀嚼動作,都讓顧恪覺得賞心悅目。

  可惜就是她身上的衣物太普通了,只是最簡單的青布襖衣襦裙,窄袖直筒,根本不強調線條感。

  不然換成秦大小姐身上那般寬袍大袖,衣袂飄飄,想想真不要太仙。

  嗯,還得把紅色換成天青色或者白色,才完全適合她這清冷自持的氣質。

  柏素清沒在意他的打量,反正人只有第一次和無數次,對打量和被打量者來說都是如此。

  再說,小內侍又能有什麼壞心思呢?

  將第一口麵包細嚼慢咽吃下,她才開口點評:「味道有點像蒸餅,就是酸味有些明顯,不過有表面烤焦的糖中和,吃著倒也不錯。」

  顧恪:???你居然也覺得還不錯?難道我的嘴真那麼刁麼?

  無語片刻,他只能將這歸咎於自己被後世各種精品糕點荼毒過的味覺。

  而且單說一個麵團發酵,上輩子隨便網上一搜,高中低筋麵粉如何發酵,達到什麼效果,適合做麵包麵條還是饅頭包子,又或是蛋糕餅乾,統統都有。

  在那個網絡時代,日常的廚藝技巧和方法都唾手可得,有些經驗的人學著做出來總不會太差。

  到了古代,這些似乎不值一提的廚藝技巧、方法,隨便拿出一點就是安身立命,養家餬口的看家本事。

  拿到的人基本都秘而不宣,甚至傳子不傳女都可能。

  原因很簡單,古代有幾人能一次次地用糧食去試驗,到底怎麼做才好吃?萬中無一都有可能。

  像小滿小萍兒為何不會和面發麵?不就是因為家裡窮的很難吃一回精面,她們的母親自然不會做。

  而以古代階級固化的程度,她們母親的母親九成九也是窮困底層,同樣不會和面發麵。

  買不起用不起,這種技巧方法就像屠龍術,沒地方可學,學了也沒處可用。

  現代社會裡人人都玩手機電腦,但又有幾個會使用超級計算機的?或者有幾個會去學習,如何使用超級計算機的?

  秦大小姐她們和柏素清倒是能輕易拿到廚藝的相關知識,可……她們幹嘛要學這個?養個廚子廚娘,比自己學更簡單實用,還不耽誤練武。

  練武有成就能有權有勢,有權有勢就能找各種專業人士為自己服務。

  所以秦柏兩女完全不會廚藝,梅蘭竹菊則是會一點,但也僅限於某個範圍的基礎部分——如熬粥煮茶蒸飯烤肉,僅能用於江湖行走,荒郊野外應急。

  顧恪上輩子一直單身,只會做幾個家常菜,廚藝也不比梅蘭竹菊好多歲。

  改進發麵工藝,做出好吃麵食這種麻煩事還是交給春夏二女。

  他基本不糾結這些,這焦糖麵包連柏素清都說可以,那也算通過了。

  大家的嘴還沒那麼刁,焦糖麵包暫先做著,以後春夏二女再逐步改進發麵和面。

  以前是沒有足夠的麵粉試驗,現在的山谷里卻是不缺。

  即便顧恪評價中的失敗品,也不一定難吃,照樣下肚管飽。

  像她們之前弄出來的試驗品蒸餅、麵條,就全進了眾人的肚子。

  不過秦柏二女不吃,顧恪只嘗味道,評價改進。

  眾女都覺得很正常,因為蘇秦柏三人地位最高,當然不能吃做「壞了」的食物。

  人有所用,精氣神是完全不同的。

  像那個薩蘭珠,在被押送來時呆呆傻傻,眾女都認為是被傷了腦子。

  顧恪也多次感知過她的情況,發現其精神波動混亂且無序。

  未必是天生,但起碼是個精神病患者。

  所幸薩蘭珠還能完成基本的吃喝拉撒睡。

  吃喝拿去,她知道朝口裡塞,帶她去新「宿舍」,她也會按時睡覺。

  拉撒和睡差不多,指明地方,她以後就會照辦。

  平時也不哭不鬧,更不會開口提要求,整天就安安靜靜,老老實實地呆著。

  教她適應新環境,叫她吃飯睡覺這些,則一直是小萍兒在做。

  花不了多少時間,更不會耽誤其它人修煉幹活。

  如今糧食富裕,給她一口飯吃,一個睡覺的地方,倒也沒誰計較。

  傍晚時分,秦大小姐她們回北臥房,柏素清和兩小回南臥房,春夏秋冬和薩蘭珠還是回工坊睡。

  秦大小姐柏素清地位高,搬進單獨的新臥房理所應當。

  沒了管她們的人,春夏秋冬住在工坊更自在,更不會不滿。

  顧恪叫住了春夏,將自己之前做焦糖麵包的過程說了一遍,讓她們回去後做幾次,確保能烤製成功。

  其次就是把恆溫大缸、陶盆、部分高筋麵粉,以及那小半鍋糖漿讓她們一起帶些回去,作為試驗材料。

  最後就是麵包的事暫時保密,好作為明晚年夜飯的甜點,給大家一點驚喜。

  春夏兩人聽了,連連點頭,表示回去就開工,保證明天能做出合格的甜點。

  顧恪自無不可。

  春夏做起事來,比秋冬確實利落些。

  春夏家都是小市民,算不上富裕,小時候就跟著母親做事。

  這是古代,窮人家小孩偷懶少不了竹條子伺候。

  當然,秋冬官宦家庭出身,從小便沒有被抽著做事的經歷,也就進訓教司的兩三年時間,讓她們學點規矩和基本家務。

  做事雖沒偷懶,依然比不上春夏的效率。

  接下來的時間,顧恪去倉庫那邊,給辟塵浴桶裝上熱水,舒舒服服地泡了進去。

  明天就是年三十,大年夜了啊!

  九月中旬穿越而來,到今年將過,幾個月時間裡他靠著自己勤勞的雙手……和系統開掛,終於達到了溫飽的基準線。

  嗯,這經歷怎麼像上輩子那個買房子的精神小伙呢。

  笑著甩甩頭,拋開這無厘頭的雜念,他滿足地嘆息一聲:「明年,一定要過上真正的好日子。」

  系統在身的他有這個信心,一切不過是時間問題。

  ……

  翌日,十二月三十,除夕。

  一大早起床,完成簽到,洗漱,吃早飯的日常流程走完,就到了收割黃粟和黑黍的時候。

  這是第二批,也意味著從此往後山谷眾人的飯碗裡又能多出兩樣日常糧食。

  早上喝碗熱乎濃稠的雜糧粥,是沒人能拒絕的誘惑。

  紫麥?兩口下去午飯都省了,實在太頂。

  秦大小姐帶著梅蘭竹菊,會合了剛趕過來的春夏秋冬一起出現在仙田邊。

  看著已經開工的顧恪三人,她有點尷尬地看著自己身上的大紅錦袍——這也沒法幹活啊!而且自己的衣服都是這樣的。

  顧恪卻沒讓她來幹活的意思,柏素清是自願,就像秦大小姐喜歡推磨,他不也沒阻止。

  這兩個六轉大高手的定位一直是安保,做活什麼的純粹看她們興趣。

  開口招呼了聲,眾女便忙碌起來,即便秦大小姐也找到了位置——脫粒。

  以她六轉實力,想把黃粟黑黍搓下來不要太輕鬆。

  於是脫粒就交給了秦大小姐和梅蘭竹菊,綑紮搬運則交給春夏秋冬。

  脫粒機?抱歉,顧恪並不知這玩意兒怎麼做。

  唯一經常種田的小滿家還是原始的手摔麥稈脫粒,只能留待以後了。

  顧恪小柴刀,柏素清青石刀只負責割,兩小隻負責收攏他們割倒的粟黍。

  人一多,又分工合作,收割不過兩刻鐘就完成。

  接下來顧恪直接使用了推山掌,砰砰砰的悶響聲中,地里的粟黍根莖連著泥土被掀開。

  柏素清則使用碧海勁鎖定根莖,硬生生將起拔出。

  兩小工作變成將這些根莖撿進大背簍里。

  秦大小姐終於忍不住好奇:「為什麼老顧他們剛才不直接拔?」

  「根莖會切碎堆肥,再撒回田裡,老顧說這樣能肥田。」梅書一邊搓著手裡的黃粟,一邊隨口解釋到。

  正常情況確實如此,但實際上顧恪是不想把黑土地的泥土弄得到處都是。

  這玩意兒系統也沒說可以再生,他便按照之前隱約的記憶,來處理根莖。

  燒是不可能燒的。

  之前幾塊仙田收穫後,就等著種下新一批種子,哪兒來的時間燒田。

  等到再多弄一塊仙田,不用趕時間,那時候倒可以一燒了之。

  秦大小姐還有個小疑惑,卻終究沒問出口,那便是他練點不入門的武學,為何全用來種田幹活了。

  黑煞掌翻土、盤石頭已經不稀奇,天羅手造竹屋也見識過了,推山掌犁地卻是大小姐首次目睹,感覺極其無語,又覺得理所當然。

  顧恪,就是這樣一個堅持開發武學應用新思路的先行者。

  拔根犁地一起完成,顧恪和柏素清在田裡的任務就算完成了。

  兩小拿著第一批收穫的黃豆,開始播種。

  這才是今年的最後一項農活,同時也是極其重要的農活。

  明年正月里是否能喝上豆漿,吃上豆皮、青豆米,用上大豆油等等,全看這一撥了。

  其餘豆腐臭豆腐豆豉醬油之類的「高級貨」,得等找到石膏和鹽再說。

  顧恪和柏素清也加入脫粒大軍,中午前結束,這才宣布晚上一起吃年夜飯的消息。

  眾女皆是欣喜。

  一年的最後一天,收穫了糧食,播種下了希望,再加上一頓年夜飯,這一切都是平安喜樂的味道。

  之後是眾女各自收拾打扮的時間。

  顧恪將辟塵浴桶讓了出來,放到衛浴房外,給眾女當公用洗衣機。

  如今每人每天都會去衛浴房淋浴一次,浴桶的泡澡功能已經不重要。

  他想泡澡,隨手再做一個便是。

  但辟塵這個特性就出現過一次,用來洗衣物是最乾淨快捷的,而且對衣物的磨損最小,褪色也最不明顯。

  小滿找的那什麼皂角豆,搓揉清洗的效果一般,費時費力更費衣物。

  明年開始,顧恪想弄的東西更多,眾人都要幫忙,沒必要浪費時間在洗衣這類瑣事上。

  顧恪還將小烘爐也放到衛浴房外,取暖、烘烤衣物二合一。

  他自己則帶著新出產的黃粟黑黍,去了加工坊那邊,看能不能加工出一些特殊的食材,再給年夜飯添點色。

  唯一不是女人的人遠離,衛浴房這裡頓時熱鬧起來了。

  梅蘭竹菊直接搬來麥稈屏風,將衛浴房的石台圍出一個臨時洗衣房,排隊兩人一組進去洗衣烤火。

  這裡就秦大小姐和她們有換洗衣物。

  但後來送了顧恪幾件,她們的換洗衣物也緊巴巴的,春夏秋冬從頭到尾就身上那套。

  只能在晚上睡覺前脫下清洗,夜裡烤乾,第二天再穿。

  這樣實在很不方便,但又不能不做,相當煩心。

  有了辟塵浴桶,盞茶就能把衣服洗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再一刻鐘用小烘爐烤乾衣物。

  這段時間內,剛好還能讓兩個人進衛浴房。

  出來再穿上清洗烘乾的衣物,內外都清爽無比,這誘惑力就太大了。

  最後只有秦柏二女沒去湊熱鬧,其它人都輪流享受了一遍。

  連呆愣愣的薩蘭珠也被小萍兒帶著,里里外外,連人帶衣物全洗了一遍。

  等到兩小去加工坊通知顧恪可以回來時,已經是下午。

  顧恪這邊也磨出了一些完全脫殼的黃粟黑黍,還有麵粉,一大兩小各自背上返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