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十多年來，異種糧食和黑煞掌等武學到處傳播，大武百姓里入門武夫的比例大漲，百來人里見到三五個都不稀奇。
換作之前數百百姓里也未必有一人。
現在這些百姓沒有足夠的廝殺對陣經驗，依然不是合格的兵卒，給軍陣提供血氣運轉卻是沒問題的。
一旦城鎮遭遇圍攻時，想走都走不了，不想死自然會出力。
北漠國主蘇玉樓的這種「越線」的行為沒引起太多波瀾，中庭和其餘三國只在內部討論過幾次就輕輕放過。
原因也很簡單。
北漠國開放了邊境，讓一部分百姓進入了中庭，並請求中庭予以收容安置。
這可不是暫居，而是將這部分百姓「送」給了中庭。
幾萬幾十萬的百姓，中庭和三國可以不在乎，數以千萬計的百姓卻是另一碼事。
讓他們自己去培養這麼多百姓，自是捨不得資源的。
但白撿這麼多百姓，等於平白多出數百個大城市的人口。
即便中庭官府不想要，某些中小宗派豪門卻會心動。
周圍百姓是否與其他宗派豪門關係很難說，是否與自己有仇更難說，收起來顧慮重重。
而這些失去了根的北漠國百姓，不正是他們增強自身實力的上好資糧麼？
暫時不可靠不要緊，新人想上位就要立下足夠的功勞。
等立下足夠多的功勞，少則數年，多則十數年。
真有本事活到那時，這麼長時間也足夠考驗、觀察，他們不介意吸收這種新血。
而中庭和三國高層不吭聲，倒不單純是白撿了一大批百姓的原因。
像東海國主李乘風拿著蘇玉樓發來的私人信函，細細看過後，不由得望向北方。
良久才長嘆一聲：「蘇玉樓啊蘇玉樓，你究竟當的是什麼國主，竟要為那些賤如螻蟻的平民赴死？」
心中卻有不解，有嘆息，更多的還是欽佩。
四國國主中李乘風心思深沉，老謀深算。
西荒國主白萬春沉默寡言，低調內斂。
南野國主沈翠山圓融精明，一團和氣。
北漠國主蘇玉樓則是四人中脾氣最剛直灑脫的一位。
說起來此人性格更適合當一名大將，而不是國主。
但北漠國長期面對極北外域的外族和天靈教襲擾，性子不夠硬是頂不住那種壓力，蘇玉樓的上位看似偶然，實是必然。
中庭沒興趣自己頂上去，年年廝殺，當年更是大力支持蘇玉樓坐上了北漠國主的位子。
只要中庭自己不犯傻捅北漠國刀子，以蘇玉樓的品性是不會和中庭反目成仇的。
而此次蘇玉樓面對詭物群南侵，先是讓出大半疆域，緊縮防守。
又給中庭和三國發來信函，請求他們各自接受一部分百姓。
送來的這些人乃北漠王室庇護的最底層百姓，裡面沒有任何宗派豪門。
接受他們，對中庭和三國的風險極小，利益極大。
國主蘇玉樓身為武尊已決定留下，與詭物群死戰到底。
那北漠國的宗派豪門，自然得留下，與他們的國主、地盤、百姓共存亡。
總不能平日享受了北漠國帶來的好處，最後扔下百姓一走了之。
中庭與三國不但默認了蘇玉樓這些行動，還一同配合，禁止北漠國的宗派豪門整體搬遷。
最多如北漠王室那般，留下點火種，主力必須得留在北漠國防線。
不然北漠國的這些宗派豪門都跑來南邊搶地盤，北漠國怕是堅持不了多久。
那時不還得中庭頂上去？
當然，武宗本人和直系親屬不在此種規則限制範圍內，他們想走也沒誰能攔住。
但他們下屬的勢力、人員、物資卻無法大規模通過。
屬於武宗的勢力規模都不會小，遠不是普通人搬家能比擬。
一名武宗手下大多都有幾千上萬名武夫，數十萬直接聽令行動的附屬成員，地盤內數百上千萬的百姓。
僅憑他自己和直系親屬，能轉移走的人員、物資、財富遠低於一成。
剩下絕大多數的人力物力，還有其地盤財富，視同自動放棄，收歸北漠國，用於抵抗詭物群。
哪怕是武宗，不到山窮水盡，基業盡毀，大多數是不會選擇這「淨身出戶」的方法跑路。
大武，歷來以武為尊。
人詭大戰才開場，身為武宗不試著保護基業，反而立刻逃跑，之後絕對會臭名遠播。
以後誰敢相信這人，誰會與他合作互助？不怕遇見危險，又立刻跑路轉進？
大多數武宗也不能如此做。
晉升第三輪的武宗，修煉方向就是喚醒本我。
血氣積累很重要，但只是基礎，心神意念的作用同樣是關鍵。
打了，或實力差距大到打不了是一碼事。
遇敵望風而逃，打都不敢打是另一碼事。
一旦失去了蓬勃向上的鬥志，武宗之後的實力便會停滯不前。
一般都是壽數將盡，前路無望的年邁武宗，才會提前離開。
如北漠王室的數名年邁武宗就是這種情形，為保留家族的一線傳承而盡力。
國主蘇玉樓品性值得信任，還有死戰的決心。
中庭和三國又收到了大批好用的百姓，自不能像之前那般，派出數量稀少，意義大於作用的援兵。
除了正規的三線軍團，另外大批這兩年才招募培訓的新兵軍團也送上了防線。
這類新兵軍團不會直接上最前沿，而是在稍後的位置，協助各地城防。
其實就是提前適應戰爭狀態，熟悉給軍陣灌注血氣，做好「充電器」工具人的本分。
軍陣既是保護也是束縛，這些兵卒無法隨意離開駐地。
中庭和其它三國支援的異種糧食，就能將他們培養得更強。
如果北漠國能抗住，那他們就會逐漸分擔更多戰鬥任務。
北漠國抗不住，也能收回這些變成老兵的軍團，穩賺不虧。
在利用百姓這點上，大武這些高層人物幾乎是從小就在學的本事。
這次不過放到了一庭三國的層面來運作而已。
與之相比，顧恪在三月時湊夠魂源，將路邊攤升到9級，短期內給外界的影響並不大。
無非每月的普通出攤次數變成了10，可以轉換成兩次定向出攤，神農天工兩個角色馬甲輪流出場而已。
之所以不單獨用一個，也是為將來打算。
在這段時間不懈地在大城市交易技藝後，獲得了海量的知識。
哪怕對他有用的技藝百中無一，但記錄進文典里多少會增加那麼一些熟練度。
有心刷文典和戰冊熟練度的他，自不會放過。
其中武學占比極少，甚至不少百姓還是用黑煞掌等系統武學來交易，很有點「出口轉內銷」的意思。
對此行為，顧恪毫不猶豫地禁止。
寧願他們拿些撒尿和泥的「絕活」來幻，也不要黑煞掌。
系統里早就有最全版本的了，重複收錄一點熟練度都刷不到。
一年時間下來，文典技能等級不知不覺也到了80+級，從50級開始特性就從博聞強記，變成了才思敏捷。
新特性保留了博聞強記的超強記憶力，多出思維運轉加速的效果。
有這東西，學渣都能變學霸。
於是，他難得地給小滿制訂了每日看書任務，刷文典技能的熟練度。
對她的要求也不高，只要到文典50級就行。
50級後隨便怎麼偷懶，有特性才思敏捷的小丫頭也笨不到哪兒去。
唯一的小麻煩是需要把書從自己的文典里，抄給小丫頭看。
而顧恪刷系統武學和技能熟練度的效率，是其他人的數倍。
升文典50級，他共計錄入不重複，且有一定價值的書籍超過一萬冊。
小滿想升文典50級，保守估計要三到五萬冊。
他不可能就為她偷一點懶，花費幾萬通寶，因此直接灌頂給她是不可能的。
抄書倒是簡單，薩蘭珠可以代勞。
洞府之靈本就是幹這個的，甚至無需用手。
每次薩蘭珠都是調用神念控制無名之筆，照著顧恪文典里的內容抄。
而且與正常人寫字還不太一樣，她是照著文字的圖形臨摹複製。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抄書的某府靈其實一台「人形印表機」，有能源和墨水就能不斷工作。
比起愛書成性的柏姐姐，小滿看書速度還差得遠。
薩蘭珠每天抽半個時辰，「列印」個十萬字就行，再多小滿也看不進去。
雖每日與小滿打成一片，她對小滿還是很照顧，優先抄錄武學、廚藝相關書籍。
小滿看過後，可憐的10+級文典技能應該能升不少，起碼博聞強記特性多個+1+2，看書會更輕鬆。
相比之下，小萍兒完全不用操心。
減少修煉時間後，她看書的時間也隨之增加，每日一個時辰能看好幾本。
感興趣的書看得差不多了，就看不那麼有趣卻有用的書。
她的文典技能已是30+級，博聞強記+3，記下就很難遺忘。
這對缺乏安全感的小萍兒來說，也有另一種滿足感。
顧恪對看書並不抗拒，但一直在考慮是否用點券來升級文典技能。
一直以來，他的點券基本都是投入到無相真經上，事實證明這個選擇沒錯。
不斷被堆高的無相真經，帶來的體、傷、減傷、虛空之體四屬性的效果越強大，已到了一個很誇張的地步。
體質自不用說。
傷害這個屬性從他一記推山掌轟碎了血詭，一記黑煞掌穿透轉移詭，就能看出端倪。
要知那就是簡簡單單地一掌一插，沒動用血氣。
替死詭和轉移詭在血詭里都算很強的那一批，結果護體詭霧和堅韌強悍的詭軀，沒有起到任何防護效果。
而照秦大小姐和柏素清的親身經驗，她們首先會以血氣，擊破詭霧，才能傷害到詭物本體。
最多是她們實力強大後，血氣對詭物形成碾壓，詭霧妖氣瞬間被擊破，表現出秒殺的效果。
顧恪卻清楚，自己穿過詭霧時，感覺與平常霧氣沒區別。
手掌插入轉移詭身軀時，也如觸碰到了水團——有那麼點觸感，但卻稱不上阻力。
詭霧、妖氣、軀體在他這裡，仿佛就是再平常不過的木石之物。
高傷害屬性的威力可見一斑。
至於減傷屬性他也做過試驗。
除了讓柏素清和兩小出手，還試著讓黑詭攻擊落到身上，結果……就跟被普通人打了一拳差不多。
不能說毫髮無傷，只能說僅有觸感。
如今回想起來，在無相真經幾十級時，他怕都能一拳打穿黑白詭，而對方連傷他都做不到。
傷害、減傷兩種屬性，一攻一防。
攻時他打殺妖詭如尋常事物，不比劈木柴削山石困難。
防時妖詭打他如尋常攻擊，不比被木柴山石打一下更疼。
最後的虛空之體屬性與神念息息相關，神通萬水千山來源於此。
隨著無相真經提升，神念不只能觀察，還擁有了影響物理世界的力量。
400級時神念能輕鬆托起他的身體，500級後可御空飛行。
速度雖遠不如武宗武尊爆發血氣，踏空衝刺，但勝在持久。
至此，顧恪才擺脫了僅能用水上漂特性，滯空滑行的窘境，真正擁有了一定的空中作戰的能力。
如此算來，無相真經的四大屬性體=血量，傷、減傷=攻防，虛空之體=移動速度，確實很像玩家角色該有的屬性。
但顧恪是玩家，妖詭和大武這裡的人們卻不是，實際戰鬥他自是占盡便宜。
另一方面，無相真經也進入升級緩慢的階段。
升級玉龍洞府後，每天簽到最高為100點券，七天才能升一級。
而文典技能已80+級，升到關鍵的100級只要一千出頭的點券。
即便不算每次定向出攤刷到的幾千點券，單用簽到所得也不過十來天的事。
這點消耗，對如今的顧恪而言，完全可以接受。
反正100級並非系統技能的重點，滿百級後工書技能升得極慢，如今也一點點磨到102級。
如此文典到100級後，他就不用急著刷熟練度，反正慢慢升著就行。
拿定主意，顧恪終於動用了存留的點券，一口氣將文典升到了100級。
系統提示：「檢測到文典技能達到100級，玩家免費獲得文宗角色卡。」
「特性才思敏捷+5，自動晉升為文思泉湧+1。」
「文宗角色卡附帶屬性，文典等級+100，特性博聞強記+10。」
「玩家已擁有特性文思泉湧，特性博聞強記+10自動轉換為文思泉湧+1。使用文宗角色卡時，玩家特性為文思泉湧+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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