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後,伏龍山,鳴霄觀。
道道遁光飛來,落在山野周邊,化作一名名劫境仙神。
更有高強尊者,掩在雲中,深藏不露,不知是何方神聖。
如此這般,不過片刻,山外便已臥虎藏龍,四方看客冷眼旁觀。
與此同時,直播間內———
「哇呀呀呀!」
「五打一,好不要臉!」
「還真仙呢,這種事情,我都做不出來!」
「打不過就玩群毆,你們以為自己是戰隊五聯者嗎?」
「恨我們修為太低,不然一定讓你們知道,什麼叫正義的群毆!」
「就算有陣法地利,一打五也太誇張了,狂徒大佬與軒轅前輩不打算幫手嗎,對這種人不必講什麼江湖道義,併肩子上才是真理啊!」
彈幕紛紛,義憤填膺。
三月時間,輿論發酵,再加上有心之人的撥弄,這一戰毫無懸念的被推上了風口浪尖,天下聚焦,萬眾矚目。
伏龍山外,一眾劫境尊者冷眼旁觀,雖未登上網絡,但也想像得出此刻那直播間內境況,必是人心洶洶,如潮浪涌。
「哼!」
「多少年了,還是這一套!」
「取人心,獲天意,造大勢,就己身!」
「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終有一日,離心離德!」
「成也人心,敗也人心,這般妄行無端,必將萬劫不復!」
一干劫尊冷眼,儘是恨火交織。
就在此時——·
「禮讚火天阿耆尼!」
「禮讚火天阿耆尼!」
「禮讚火天阿耆尼!」
一陣讚頌聲響,天際驟見異象,漫漫紅霞之中,一尊遍身火焰的神祗騎跨青羊而來,正是婆羅火天之主一一阿耆尼。
只見此神,騎跨青羊,落到伏龍山之南,隨後便不再言語。
「嘩嘩嘩!」
阿耆尼方才落定,天外又聞浪潮之聲,眾人抬首望去,只見潮汐漫漫而來,
其上亦見一尊神祗,高冠狩服,華貴非凡,手中卻又持握釣竿,懷抱一尾鯛魚,
看來頗為怪異。
正是...
「夷三郎?」
「夷回大明神!」
「伊邪之子,天照之兄,海漁之神!」
「東瀛七福神之首,真神中的絕頂強者。」
「果然,素盞鳴遭殃之後,東瀛神系也隱忍不住了。』
「牆倒眾人推」」
眾人眼神一凝,識出此神身份,頓時底氣又多一分。
再看那夷回神,同樣不作言語,落到伏龍山之北,猶若釣叟靜靜等候。
「轟隆隆!」
眾人目光迴轉,正要觀望他處,便見地動山搖,竟是一尊巨人自西方踏來,
「地母之子,安泰俄斯!」
「奧林匹斯的二代提坦神族!」
「西方三大神系,終也按捺不住了。」
「阿耆尼,火之神,攻南方!」
「夷三郎,海之神,攻北方!」
「再有這地母之子攻中土,那接下來·——
看著那大步而來的提坦巨人,眾人眼神一凝,更是瞭然局面。
「禮讚陰天塞犍陀!」
「禮讚陰天塞犍陀!」
「禮讚陰天塞犍陀!」
此時又聞禮讚之聲,璀璨金光大放而來,眾人凝目望去,又見一尊神祗自遠方而來,童子形象,頭有六首,通體金黃之色,分外威嚴。
「是塞犍陀!」
「濕婆之子,婆羅戰神!」
「婆羅教門竟出了兩位真神?」
「看來這些年的仇恨不輕啊!」
眾人議論紛紛,那塞犍陀卻不多言,直直落到伏龍山之西。
「昂!!!」
四尊神祗,方才聚首,便聞一聲昂嘯,一道龍影自東方而來,落到伏龍山之東,化作一名身穿青袍,頭角崢嶸的中年男子。
「是青君!」
「龍族也來了!」
「當年那鳴霄道破滅各大洞天,更以釘頭惡咒將北冥龍淵咒殺至死,形神俱滅,與龍族結下了一筆血仇,這青君前來也是還報因果!」
眾人言語紛紛,五神亦是站定,將目光投向伏龍山區,
隨後便見,伏龍山中,五色祥雲駕起,萬朵金蓮排開,現出一人身影,對上五方仙神。
正是—
「鳴霄道友!」
阿耆尼微微一笑,催動青羊,近上前來:「我等應約而來了。」
「嗯!」
許陽頜首,坐在雲端,也不多做言語,只將大袖一揮,頓時五光十色,落在伏龍周邊,化作一方大陣。
陣有四門,東西南北,四門之中各見一旗,匯中央戊土之勢,化陰陽五行之妙,生生不息,源源不絕,宛若一方世界,造化無窮道理。
阿耆尼見此,亦是神情一凜,隨後又做淡笑,雙手合十說道:「道友此陣,
果為妙法,今能一試,此生大幸!」
「喲?」
「老小子,還挺會拽文!」
「這婆羅教門的神祗,也通我華夏玄門之禮?」
「有什麼奇怪,你看佛門,本為天竺道統,與婆羅教門同源,如今不也位列玄門三教?」
「伸手不打笑臉人,說得這麼客氣,怕不是給自己鋪路,若是不敵也好下台?」
「都是當年峨眉鬥劍開的頭,給了他們鑽空子的機會,明明不懷好意,也能全身而退。」
「這便是君子欺之以方啊!」
阿耆尼並不知曉,自己這一番作態,引起怎樣波瀾,只向許陽輕笑說道:「道友可已備好?」
許陽聽此,亦是一笑,目光掃過五人,再向阿耆尼:「諸位盡展神通,若能破得此陣,貧道就此封山閉觀,再不理這紅塵紛擾!」
「道友言重了!」
阿耆尼眼神變幻,隨即平靜:「那且由小神先行,一試道友妙法!」
說罷,便催動青羊,腳踏天火直入南門。
許陽一笑,也不多言,拂袖降下祥雲,也來到那南離陣門。
南門之後,陣勢之中,一桿玄紅大旗當空佇立,搖出億萬光火,正是離地焰光。
阿耆尼騎跨青羊,來到這滔天火海之中,看著空中高立的離地焰光旗,神情不見絲毫變化,仍是淡笑從容,四臂各執法器,青竹淨瓶,楊杖念珠,立在火海之中,全然不受灼燒。
「火神杖!」
「九階神器!」
眾人眼神一凝,看著阿耆尼手中法器,尤其是那楊木神杖,眼中皆有讚嘆之意。
許陽降下祥雲,看著手執火神杖的阿耆尼,亦是讚嘆出聲:「不愧是婆羅火神!」
說罷,袖袍一掃,神光揮出,震動頂上仙旗,頓時離地焰光漫涌而出,先天之火,南離之陣,顛倒陰陽,禁制五行,萬般變化齊煉火中之神。
如此陣威之下,縱為火中之神,阿耆尼也不由皺眉,當即催動神力,火神杖大放光華,與其他三件法器交相呼應,也成一道天地陣理,這才堪堪抵住那焰光焚煉。
「離地焰光旗!」
「極品仙器,功德之寶!」
見此一幕,直播間內眾人不說,山外觀戰的一干劫境尊者皆是牙關緊咬。
先天五方旗中,這離地焰光旗出世最早,萬年之前便已煉成,更在紅月之時,諸天破魔,以至天道垂青,化為功德之寶,威能已超仙器界限。
時至今日,萬年蘊養,這離地焰光旗雖未晉升為仙寶,但也相差無幾,並且作為陣勢之物,憑功德妙用,調天地之力,威能還在尋常仙寶之上。
此旗一展,再合那鳴霄道法與五行陣勢之力,阿耆尼支怕是支撐不了一時三刻。
所幸,他並非孤身一人!
「哼!」
一聲冷哼,如雷震響,但見那六首童子塞犍陀,金身一動,也入陣中,來到了西門之處。
此子非凡,乃是上主濕婆之子,婆羅教門的戰神,單論戰力還在阿耆尼之上。
但見他飛身入陣,闖過西門,來到陣中,見一面青旗招展,當即執起金矛向那青旗刺去。
卻見青旗昭昭,大放豪光,吐出霓虹萬道,瑞彩千條,隱有殺機暗藏,與那六首童子絞在一起,難分難解,難解難分。
「呵呵呵!」
見此一幕,陣勢之外,那夷回大明神也動作起來,腳踏潮汐闖入陣中,衝過北門,亦見一旗,主體玄黑,真武居上,玄元控水,造化非常。
那夷回神方才入陣,此旗便自主招搖,引萬千重水翻江覆海而來!
夷回見此,卻是面不改色,只將懷中鯛魚一拋,落入水中便將萬千怒浪平息,又將釣竿執起,如矛刺出,向那黑旗攻去,激出一道玄武虛影與其惡鬥。
「昂!!!」
兩神入陣,又聞龍吟聲響,那青君搖身一變,化作青蒼之龍,也闖入陣中。
青龍入陣,便見一旗,放出億萬豪光,內中更有一顆舍利,定住陰陽五行,
直叫萬法成虛。
「哼!」
卻見青龍冷哼,身尾搖擺,青蒼之身大放光華,與那舍利交相輝映,激烈惡鬥。
「吼!!!」
三神入三門,只剩最後一尊,那地母之子安泰俄斯咆哮一聲,邁步踏入陣中,來到中門之處,只見地氣縷縷,金光道道,皆有千山萬岳之重。
再看中央,更有一旗佇立,排開萬朵金蓮,壓住陣眼中樞,諸邪辟易,蓋不能近。
「!!!
然而提坦無懼,地母之子更是強悍,邁動步伐,腳踏地氣,撕開眼前金蓮,
直向陣旗而去。
「轟隆隆!」
五神入陣,禁制五行,天地轟然作動,陣勢威能驟減。
見此一幕,伏龍山外,一干劫境仙神皆是面露喜色。
「好!」
「那鳴霄道,以為借天地之力,煉了五件功德之寶,便可鎮壓天下?」
「青蓮寶色旗,素色雲界旗,離地焰光旗,戊己否黃旗,真武皂雕旗,這五旗雖為功德之寶,陣勢之器,論威能不在其他仙寶神器之下,但他到底只有一人,分身乏術,只能憑陣勢之法催五旗之力。」
「如此便有空隙,只要五位仙神入陣,各持寶器禁制,叫他五行難轉,陰陽難化,木不能生火,火不能生土,土不能生金,這陣勢便不攻自破,再難顯威。」
「先天五行大陣,妙就妙在這五行輪轉,陰陽造化,生生不息,源源不絕之功,如今五行被制,輪轉不得,生克不能,看他還有何手段?」
「方才眾目之下放出豪言,此陣若破便封山閉觀,想他堂堂鳴霄觀主,
應當不會食言而肥吧?」
眼見五行禁制,陣勢威能大減,一干劫境仙神均是振奮不已,好似懸頂之劍被除,壓身之石被去,如釋重負,遍體皆舒。
再看陣中,南門之處。
阿耆尼騎跨青羊,手執神杖,面上笑容依舊,周身壓力更減,焰光不能近,
火海不能焚,還有餘力言語:「道友手段,應當不止於此。」
話語試探,更顯從容。
按照計劃,五神入五門,五寶制五陣,禁住了這五行妙法,生克變化,那這先天五行大陣就算不應計而破,也要威能大減,無力禦敵。
如今一看,果不其然,連他所在的南門,壓力都降低許多,那其他四門更不用說,只有陣旗自動,無有陣主運行,那威力起碼要減去數成乃至數倍。
接下來,若此人無手段反制,那他們便可從容收取陣旗,叫這「非五仙不能破」的先天五行大陣應命而破。
屆時·—
阿耆尼含笑而坐,靜看許陽。
許陽見此,亦是一笑,沒有多做言語,只在雲頭之上,將那陰陽魚尾觀一推,頓時三華聚頂,三氣齊出。
一氣飛出,落到東方,便有道歌作響。
「混元初判道為先,常有常無得自然,紫氣東來三萬里,函關初度五千年。」
道歌聲中,一名道人,頭戴九雲冠,身穿絳綃衣,騎白仗劍而來,高呼言語:「道兄,吾來助你!」
說罷,便提劍往東方而去。
此人前腳方走,後腳又見一氣化生,落在西方之處,同樣顯出一道人影,頭戴如意冠,身穿八卦衣,騎跨天馬而來,亦是仗劍高歌。
「函關初出至崑崙,一統華夷屬道門,我體本同天地老,須彌山倒性還存。
道人歌罷,跨馬而去,奔入西門陣中。
」!!!!!!!'
阿耆尼眼神一凝,驚怒望去,便見最後一氣,向北奔流而去,途中亦見人影,一道跨牛而出,頭戴九霄冠,身穿紫霞衣,同樣坐歌證言。
「混沌從來不計年,鴻蒙剖處我居先,參同天地玄黃理,任你傍門望眼穿。」
「道兄,我來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