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青鸞的解釋,葉晞才知道,原來地下城除了拍賣行以外,都有各自的管理者,管理者既是城主的左膀右臂,也是城主之位的競爭者。
而打敗鬥獸場所有野獸的人,有資格向鬥獸場的管理者發起挑戰,進而衝擊城主之位。
葉晞作為稀有的通關強者,原則上可以無視地下城的所有規矩,如果她放棄成為地下城的人繼續向上挑戰,作為補償,可以向城主提一個要求。
這一屆的鬥獸場管理者是城主的貼身保鏢,如果城主開口要求放人,理察是一定會同意的。
葉晞明白了,不顧場外要求繼續挑戰的起鬨聲,問:「可是我為什麼要救你呢?」
青鸞展顏一笑,知道葉晞是答應了的意思,只要自己能給出合適的理由。
「大人似乎對我的身份有興趣。」他沒有多說,點到為止。
葉晞於是拒絕了主持人的邀請,轉而要求帶青鸞離開地下城。
城主奧德維爾迫不及待地同意了。
因為青鸞體內的晶片需要手術解除,兩人約定次日下午,青鸞去第一學院找她。
「你待在這裡沒有危險吧?」葉晞不放心,別她這裡什麼都還沒問,人就突然沒了。
「沒事,地下城不會願意得罪您的。」
葉晞與青鸞交換光腦號,約定明天上午來接他,這才走下鬥獸場。
亞歷克莎激動地撲過去,把葉晞緊緊抱在懷裡:「太好了,太好了,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小晞,謝謝你!謝謝你!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天哪,你簡直太棒了,太優秀了,我真的快要愛死你了。」
亞歷克莎仗著身高優勢,把葉晞按進懷裡,下巴在她的頭頂摩挲,激動起來還會在她頭頂親一口。天知道她當時有多內疚,多緊張,多害怕。
現在好了,小晞沒事,不僅幫她報了大仇,還成為地下城歷史上屈指可數的鬥獸場通關人之一,她簡直興奮得不知如何是好。
帝摩斯的輪椅扶手慢慢變形,再逐漸恢復,然後他就離開了監控室。
離開前,奧德維爾看見他的手在光腦上點了幾下,屏幕里的葉晞就掙了開亞歷克莎,與光腦對面的人說起話來。
奧德維爾不屑地撇撇嘴:「虛偽。」
凱若琳激動得想要跟姐妹們一起慶祝,被特瑞爾德攔腰抱起:「你去湊什麼熱鬧,嫌你朋友的身份捂得太嚴實嗎?乖,相信我,現在不是你們見面的好時機。」
凱若琳被說服了,但還是不老實:「我知道了,知道了,你放我下來,喂,你要帶我去哪裡?先放我下來啊。」
「吃飯,你答應過請我吃一個月晚餐,就從現在開始吧。」
「可是,可是現在都已經是早上了。」
「我昨天晚上沒吃晚餐,現在正好補上,有問題嗎?」
凱若琳這才發覺,自己已經餓了一整天的時間。
葉晞在通訊中跟帝摩斯請假,帶著亞歷克莎回去睡覺。
路上,亞歷克莎頭靠在葉晞肩膀上,身心俱疲:「你沒有想問的嗎?」
她精神力等級沒有葉晞高,也沒有外掛,先是經歷了一場大起大落的感情波動,再是為葉晞擔驚受怕一天一夜,這會放鬆下來,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葉晞從空間摘了兩個靈桃,一人一個。
「不想說就不說。」涉及亞歷克莎母親的隱私,她不想打聽。
亞歷克莎把靈桃拿在手裡觀賞,嘴上不停:「沒關係,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知道我母親的名字叫「嵐」吧,沒有姓氏,她是出生在偏遠星系——卡布羅星的平民。那個泰坦,是他們那一帶出了名的惡棍無賴,雖然是星際人,卻跟星盜一樣壞事做絕。」
「如他自己所言,他喜歡玩弄未成年,道爾州內無權無勢的小女孩都慘遭過他的毒手,包括我母親在內。」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她的聲音里仍然含有無法發泄的恨意,眼眶發紅。
她的母親,正值天真爛漫的時候,竟然被人如此糟踐,每次想到這些,她就恨不得把那些傷害過她的人千刀萬剮,扒皮抽筋。哪怕現在大仇得報,對母親的心疼憐愛也沒有少一分。不過嵐完全不需要就是了。想到母親會有的反應,亞歷克莎心情輕鬆了一點。
「這些事,我本來是不知道的,但在我十五歲那年,一家人照例回卡布羅星幫助當地居民,不想卻意外碰到了這夥人。那時候我年紀小,正好符合他們的要求,就在我寡不敵眾之時,父親母親及時趕到。而他們在見到我母親的樣貌之後,竟然還記得她,當著我父親的面提起了以前的事,所以我就知道了。」
亞歷克莎說到這,發泄似的狠狠咬了一口手上的桃子,然後突兀抬頭,驚喜地看著葉晞。
葉晞沖她點頭確認,她就雙手抱著桃子,小口小口慢慢啃。
一邊啃一邊繼續:「我母親因為考入了軍官學院才離開卡布羅星的,後來被安排進邊境軍,在與異獸的作戰中精神力受損,不得不調回帝都星系。然後就遇到了我父親。」
「按我父親的話來說,我母親出現在他面前,自帶柔光濾鏡,頭頂五彩霞光,他第一眼就被我母親身上特殊的氣質迷惑,不可自拔地愛上了她,然後開始笨拙地追求,之後就有了我。」
亞歷克莎恢復正常,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微笑:「我母親說,我父親這輩子只會這一句情話,就把她騙到手了。」
葉晞再拿出幾個靈桃:「別省著,還有。」又補充:「這東西不經放,以後想吃隨時找我,我有很多。」
亞歷克莎抱著桃子,想給葉晞一個擁抱,礙於雙手伸展不開,只得拿腦袋在葉晞胸前蹭蹭:「小晞~~真是愛死你了。我都不能想像,如果你結婚了,我該怎麼辦。」隨即臉色一變,冷漠道:「可能會殺了那個騙你的男人。」
葉晞腦海里不由自主浮現出帝摩斯冷酷的俊臉,然後打了一個寒顫,搖搖頭:不,不可能的,怎麼會想到他。一定是剛剛通訊時他的臉色太臭,害得自己莫名心虛的原因,對,就是心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