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城破
時間很快又到了要過年的時候，黑水鎮已經放假七天，全鎮佃戶流民都在為過一個豐盛的年而準備。
今年雖然遭遇災荒，但黑水鎮居民今年反而比往年過得好一些。
除了所有人都能吃上一頓飽飯之外，張家莊還殺了三頭肥豬，足有好幾百斤豬肉，給每一戶都分了一塊二指大的豬肉。
所以今年黑水鎮，每一戶都能吃上肉，雖然不多，那怕聞聞肉味，抹抹嘴唇也是好的，至少都見著肉了。
張合今年也過得比去年豐盛多了，殺了五頭羊，請所有護衛隊員吃了一頓豐盛的飯。
年初買的五頭羊養到現在已經有二十多隻，張合還想多殺幾隻的，奈何張老頭攔著死活不讓，要把母羊留著下崽。
經過這次災荒之後，各村鎮還存留下來的豬羊已經很少，說是十不存一也不為過，明年若是能穩定下來確實需要很多豬羊做種。
過去的這一年裡，張合經歷了太多的事情，從一文不名到現在掌握一座小鎮，管理一萬多人口。
身高從一米三長到了將近一米五，從一無所知到學會這個世界的文字，修練武道功法，並將《追魂奪命十三刀》和《追風無影步》都修練到大成。
他還學會了修仙功法，並擁有了練氣二層的修為。
張合剛吃完過年飯，麻竿卻急急忙地跑來找他。
「公子，剛剛得到消息，德化城外的流民準備今晚三更攻城！」
張合一怔，這些流民還真會找時機，今晚城中守備應該很鬆懈吧。
「好了，我知道了，你通知咱們的人，讓他們在城破之後便立即退出，咱們不參與這次暴亂。」
槍打出頭鳥，張合打算先靜觀其變，看看事件發展再說，若是事有可為，以後再出手也不遲。
無論此事成與不成，至少也能消耗一下白甲騎，對張合而言都是好事。
麻竿答應一聲便下去傳訊，張合也跟張老頭招呼一聲就出了門。
他打算去現場觀戰，看看戰鬥雙方的實力究竟如何。
黑水鎮前段時間派出去的一百名護衛隊員，分別投入不同流民勢力之中。
其中兩人在流民團伙中成功奪權，各掌一支萬餘人的隊伍成為匪首。
這些流民聚在一起的目的是為了食物，為了生存，所以各鎮的地主老爺都被清洗了一遍。
不過許多老奸巨猾的地主，人家在德化城裡也是有產業的，早早地就轉移進了城。
所以大部分鎮子都只是撲了個空，並沒得到多少糧食。
好在黑水鎮上次一戰打出了些許威名，附近的流民團伙並沒有再來搔擾。
這些流民團伙為了尋找食物，四處遊走，最近一段時間，有一名叫做魏自明的土匪頭子，竟然率領一股悍匪，統一了德化境內所有的流民團伙。
這魏自明祖祖輩輩都是土匪，可不同於普通流民湊成的土匪團，人家還修練了家傳武道，武道修為不弱，手下還有一班聽話的土匪囉囉。
黑水鎮派出去的護衛隊員干不過他，也順應大勢全都投了魏自明。
反正張合對於掌握流民團伙沒多少興趣，他現在可沒那麼多糧食，養不活這麼多人，他也不想當土匪四處劫掠。
張合騎上白馬一路疾行，快速往德化縣城而去。
先前這一條路已經被大大小小的流民團伙占據，說是三步一搶，五步一劫也不為過。
今天晚上這一路卻是安靜得出奇，沒有任何人跳出來劫道，想必都已經去了德化城。
當張合趕到德化城外時，攻城戰已經開始。
魏自明率領手下的一群悍匪督戰，用刀劍威逼利誘流民上前攻城。
為了不被城內提前發現端倪，流民並沒有製作攻城器械，而是採用最笨的土辦法。
此時流民的最前方，一群老幼婦孺每人背一包土石，冒著矢石悍不畏死地沖向城牆，扔下土包就往回跑。
但這些人真正能活著回來的，只占極少數。
一名老者奮起全力將一包土石扔到城牆下，這時城牆上一塊石頭砸下。
老者摔倒在地，他的腿當場被砸斷，正當他掙扎著想要爬起來時，一包土石重重地砸在他身上。
他還沒來得及推開這包土石，很快又有第二包，第三包土石已經砸下，老者最終只能放棄掙扎，任由一包包土石將自己活埋。
「爹！爹爹！」
在流民後方，一名男子望著老者被活埋，雙目赤紅，涕淚糊了滿臉。
望著自己的父親死在眼前，但他卻無能為力。
此時他雙手被綁，一把鋼刀架在他的脖子上，身邊還綁著他的兩個孩子，仍然在嗚嗚咽咽地哭泣。
「你！繼續上！」
一名督戰隊員刀指著男子身旁的一名女子，命令她繼續背土石填城牆。
「孩他娘！」
「娘！」
「不要！不要！娘不能死！」
女子轉頭看了一眼父子三人，努力擠出一個僵硬的笑臉。
女子給父子三人留下一個自以為燦爛的笑臉，然後一言不發，背上土石冒著箭矢沖向城牆。
她只希望自己的死，能換得他們父子三人的平安吧。
這只是流民攻城中的一小幕，其他地方大抵也是如此，大部分人受傷第一時間未能死去，然後就被活埋在城牆下。
魏自明想出來的土辦法就是用人命填。
只是面對幾乎必死的威險，真正能不顧生死奮勇上前的流民太少了。
於是他就讓督戰隊威脅驅趕一部分老弱背土石填城牆。
這個法子卻實很好用，魏自明很為自己的才智而自豪。
只用了短短時間，流民已經用土石和屍體，填平了城牆前方的壕溝，城牆下方已經堆起一個小土坡。
「衝上去！」
「只要衝進城裡，今天就能吃飽喝足過大年！」
「沖啊！城裡有吃有喝！」
幾道大聲呼喝聲響起，勾動流民早已饑渴的內心，紛紛踩著城牆下的屍體向城牆攀爬而去。
長期的飢餓，使人心裡日夜所思所想都是食物，現在城牆已經被土石和屍體填上，食物就在眼前。
現在的流民不再需要魏自明做任何威脅，全都一涌而上。
城牆上為數不多的守兵，很快就被流民淹沒。
流民就像一股黑色潮水，從城牆，從打開的城門盡數湧入城中。
黑色潮水所經之處，雞鳴狗吠，哭爹喊娘，怒聲喝罵，瀕死的慘叫，各種嘈雜聲不斷響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