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洪水
「這天是爛掉了嗎，大雨連著下半個多月，每天不能出工幹活，還要吃這麼多飯，也不知道少吃點。」
張老頭望著屋外傾盆大雨，嘮嘮叨叨，心痛自己花了那麼多糧食，卻養著兩百閒人，啥活也不能幹。
自從入秋以來，這大雨就沒停過，地勢較低的地方，都已經被水淹沒。
幸虧棲鳳山地勢比較高，倒是沒被水淹。
眼見著地里的莊稼秋收在即，這一場大雨下來，今年的收成減少肯定難免。
這場大雨又下了十來天才漸漸停歇，這時棲鳳山腳下的小小溪流已經變成一條小河，新挖的池塘里早就灌滿了水。
隨著水位退下，一個苦力發現溪水裡有很多魚。
於是眾人用竹子做了一個圍攔，安裝在小溪下游，這兩天倒是撿了不少的小魚，給眾人改善了一下伙食。
因為沒有油，撿到的魚都只是簡單地用清水煮了一大鍋，還帶著一股土腥味，同樣被眾人吃得連骨頭都不剩。
又過了好幾天，洪水才徹底退去，地勢較低之處，都已經是一片泥濘。
此時的黑水鎮上，聚集了大量的災民，起碼有上萬之數，估計這附近受災的人全都聚集到這裡來了。
這一次大洪水淹沒了黑水河兩岸的村鎮，許多房屋倒塌，無數良田被淹沒，人皆化為魚鱉，死者不計其數。
餘下之人只能聚集到黑水鎮上，希望能夠找到一條生路。
但這麼多人聚到一起，地上掉一粒米也被別人撿走了，那裡來的活路。
張合到黑水鎮後見到這一幕，沒在這裡多做停留，而是立即返回棲鳳山。
「從今天開始，大家全力採挖紅薯，務必要在這兩天把所有紅薯採挖完畢。」
他回到家裡後，首先就是給大家分發工具，準備搶收紅薯。
「這麼急嗎？現在天氣還沒變冷，應該還能再生長一段時間。」
這麼早就挖紅薯，張老頭還是有些捨不得，有點浪費了。
「來不及了，黑水河兩岸被淹，現在黑水鎮已經聚集了上萬的流民，以後有可能還會更多。
一旦被流民找到這裡來，地里的紅薯恐怕就保不住了。」
「挖！咱們得趕快挖！」
張老頭聞言連忙催促苦力上山挖紅薯，自己也扛著鋤頭身先士卒。
這個世界原本沒有紅薯這種作物，這還是第一次種植。
當大家把地里的紅薯挖出來之後，才發現，每一棵種苗下面都結有好幾個紅薯，大小不一。
但平均下來，每一棵所結出的紅薯起碼也有六七兩，這樣一畝下來大約有三四千斤紅薯。
這還是今年開墾出來的生地，土地比較貧瘠，若是肥力比較足的熟地產量應該會更高。
「天底下竟然還有如此高產的莊稼！這一畝起碼有幾千斤了。」
「一畝地的紅薯足夠養活好幾個人了。」
「若是都能種上這紅薯，佃農應該再也不會餓死了吧。」
「前段時間收的黃豆，每畝才五十斤左右，就算換成其他莊稼，這種新地也不會超過一百斤。」
「你們也不想想這紅薯是那來的？這可是仙師賜下來的品種，能跟普通莊稼一個樣嗎？」
「我聽說仙師種出來的稻穀有一層樓那麼高，每粒稻穀都有拳頭大，吃一粒就能飽，幾天都不餓。」
小半天功夫，地里就堆了好幾堆紅薯，看起來極具視覺衝擊力。
一般的糧食作物，每畝產量少則數十斤，多則一兩百斤。
幹活的苦力早已經被震撼到，同時心裡難免會升起一些小心思，不過很快又被打消了。
紅薯自從種植的時候開始，張合就極為重視，地里日夜都有護衛隊員巡視，離開棲鳳山的人都會嚴格檢查，以防止夾帶。
這個飯都吃不飽的地方，是不存在尊嚴和人權這些東西的，自然也無人對檢查有任何異議。
在張老頭的全力督促下，一百畝紅薯，只用了兩天多時間，就全部採挖完成。
具體挖了多少紅薯，現在還沒來得及仔細稱量，初步估計應該有三四十萬斤。
除此之外，收割的紅薯藤也有十餘萬斤，也是一筆不小的財富。
這些紅薯藤全部用開水燙死，放在太陽下暴曬幾天，就可以儲存起來，做為過冬的乾菜。
棲鳳山上眾人緊張地把紅薯採挖後，預想中的流民潮並沒有立即到來，只有三五人在這附近轉悠一圈便離開了。
張合覺得有點奇怪，便去黑水鎮上打探了一番。
此時留在黑水鎮上的流民也少了許多，原來這幾天天氣放晴，地里還能找到許多食物，流民都去地里找吃食去了。
現在處於秋季，山里還能找到許多可以充飢的食物，只要還能找到一線生機，就有希望，沒人願意等死。
往年進入秋季之後，許多家庭都已經開始為過冬做準備，大家都會漫山遍野地尋找野菜，將其曬乾就可以留到冬天慢慢吃。
各種野草的種子也已經成熟，許多三五歲的小孩幹不了重活，往往會被安排到外面採摘野草種籽。
有些小孩一個秋天下來，能摘十來斤草籽，也算是為貧瘠的家庭貢獻一份力量。
另外山上還會有一些野果，到了秋季也都成熟。
比如野柿子，野板栗這種美味的野果，佃戶自己捨不得吃還可出售換糧。
山里數量最多的應該還是橡子，有時候一棵樹下就能撿到上百斤橡子。
不過這一片的大山全都屬於萬家所有，每年這個時候萬家都會派出家丁看守每一座山頭，進山摘野果必須要交一筆的稅金才行。
這次萬家莊也被洪水淹壞了許多地方，包括黑水鎮的許多店鋪也被水衝倒塌，現在都自顧不暇，已經抽不出足夠的人手管理這些細枝末節之事。
前幾天有人偷偷潛入山里撿了一大袋橡子回來，沒遇到萬家人阻攔，消息傳開後，大家就都鑽進山里去了。
張合得到這一消息後並未因此放鬆，山裡的野菜野果有限，無法養活這上萬人，不過是苟延殘喘罷了。
回到棲鳳山之後，除了苦力們繼續幹活，40名護衛隊員日夜操練，並且練習一些互相配合的作戰放式。
這些隊員經歷上次戰鬥，見過血之後，氣質上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生出了一股兇悍之氣。
「柱子，樁子，富貴，麻竿，我有一項秘密任務打算交給你們。」
這一日夜裡，張合把幾名護衛隊員叫到家裡，悄悄地叮囑了一番，又給出了一堆財物。
第二天早上，這幾名護衛隊員就悄悄地離開了棲鳳山，連最親近的人也沒有透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