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墨池之後，誰可為相？（4000字，二章合一）
在武帝的授意下，許銘的辭婚表已經是傳遍了整個武都，乃至於整個武國。
一開始的時候，有不少的百姓聽到了許銘辭婚抗旨之後，都嚇了一跳。
武帝可是要將自己最心愛的女兒要交到你的手上啊，但是你竟然不要？
有人覺得許銘太過於傲慢了，不識抬舉，甚至還有一種恃才傲物的感覺。
有人更加欣賞許銘，因為許銘辭婚，就說明許銘不慕權貴，有著文人的傲骨，許銘在他們心中的形象更是拔高了不少。
但是所有人近乎都覺得許銘一定會受到責罰。
但是這一篇辭婚表傳出來了。
這一場宴會，只有武帝和房齡兩個人。
作為一個母親，陳素雅為自己的兒子感到驕傲和自豪，陳素雅知道自己並沒有什麼本事。
否則的話，為什麼血浮屠除了打仗之外，幾乎每個人每個月都有不少的任務呢？而且每個任務都不輕鬆乃至於可能死在外面呢？
武帝：「陳軒之後呢？」
武帝：「不知房老如何看待許銘？」
武帝：「.」
在白河縣，出過武國的三位宰相。
房齡閉上眼睛，這次想了很久：「許龐達。」
這三位宰相最開始的仕途就是從白河縣開始的。
武帝不知道房齡之意，但也是准許。
房齡只是向武帝要了皇宮前殿那一棵榕樹的一根樹枝，做了一把尺子。
當房齡離開的前一天，武帝邀請房齡入宮赴宴。
就算是武帝要擔心，那也是擔心許府和秦府不知道分寸，到時候結黨營私，拖累了許銘和許龐達的名聲不說，更是把整個朝堂弄的烏煙瘴氣。
而就當許銘「辭婚表」的熱度還沒有消下去多少時，朝堂之上又一個消息傳出，搶占了許銘的「熱搜」。
等孩子回來的時候，在武都這麼一個院落，有他的一個家，他的娘親一直都在這裡等著他。
如果許龐達經過考核，確實是一個可造之材的話，那麼許龐達就會被調回武都。
鎮運司司長作揖一禮。
是啊。
房齡上表之後，武帝自然是不答應，挽留房老。
或者是看看自己能不能突破後，壽命增長個幾千年什麼的。
武帝連忙走上前，將房齡扶起：「丞相何須多禮，快快請起。」
所以武帝任命許龐達為白河縣縣令，在很多人看來這是要重用許龐達的表現。
身為一個男兒，就是要去憑藉自己建功立業！而不是當做一隻金絲雀！
所見的，只有那麼一個老人，牽著自己的孫子，宛若一個老農一般，微笑地看著自己。
武帝賞房齡千兩黃金，侍女一百，錦緞白匹，良田百畝，以此作為房齡的退休金。
許銘知道這一位房相是武國建立以來，唯一一個以凡人之身擔任宰相的人。
房齡搖了搖頭：「陛下，老身已經不是丞相了。」
如果真讓許銘有什麼實權的話，無論是文職還是武官，都是需要分心的。
但是武夫不同，武夫需要在一次又一次的實戰中磨礪自己，超越自己的極限，乃至於在生死之間領悟自己的武夫之道。
這句話通過聽風閣，傳到了武帝的耳朵里。
而現在大家只不過是走一個過場，大家面子都好看，也是給你一個善終，更是給你留一個身後名。
武帝「費意之後呢？」
不過最後，武帝不僅是沒有責罰許銘，反而是賞賜了許銘黃金百兩，蜀綢十匹，一匹北荒的汗血寶馬，封許銘為文武卿，從五品。
許龐達說想要離開武都，去民間看一看。
房齡房丞相，上表辭官，想要告老還鄉，頤養天年。
如果陛下要責罰許銘的話，他們甚至都想著一起去寫請願書了。
因為你要被處理的話，早就被處理了，鎮運司早就主動踢開你的大門了。
到了那個時候，許龐達才是真正的平步青雲。
當宰相離任時，相府是需要交還給天家的，所以必須清點，同時還有一層目的，那就是看伱這些年有貪污多少。
其實吧，一般情況，像是這種主動請辭的高級官員，就算是鎮運司來清點家產，就算是有些貪污什麼的，歷代帝王都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鎮運司也受到命令，當做沒看到。
可是挖出來的，只有那一層層的泥。
至於這兩兄弟以後會不會權力太大威脅到皇權，乃至於篡位，武帝根本就不擔心。
許銘這一篇辭婚表引起了很多不願意吃軟飯有志之士的共情。
房齡微笑地看著武帝：「陛下叫老身來，只是為了吃一頓飯嗎？」
這對於許銘來說，不僅僅是一個重大的機遇，更是關乎到武國的名譽。
等自己一年半後再回來。
語落，武帝舉起了酒杯。
先不說張老先生對這兩兄弟的人品做了擔保。
至於之前和先帝的交情，那是之前。
武帝的寬宏大量也是贏得了民間的一致好評，甚至不少人都覺得，因為許銘的這一篇辭婚表，因為武帝的諒解，這一件事很可能載入君臣相知的史冊。
修士閉關悟道，哪裡都不用去，境界都可以有所增長。
「陛下直說便是。」
「老身拜見陛下。」房齡對著武帝作揖一禮。
但是這一次的清點，親自負責的鎮運司司長有些懵。
許龐達亦是調回武都，擔任要職，這兩兄弟將會在武國的朝堂攪成什麼樣的風雲呢？
丞相府的傭人是按照武朝律法的最低規格，再加上房齡只有一個正妻、三個孫子（房齡的兩個兒子皆是宗門子弟，離開了武國），所以有不少房間空蕩蕩的，沒有住滿。
武帝自然是答應了。
但真正了解真相的人。他們清楚這其實是那一位張老先生和蕭墨池聊天的時候，說了一句「此子未來於武國的作用，將不在你我之下」。
武帝放下酒壺，眼眸直視著房齡：「墨池之後，誰可為相？」
對於這位房丞相，許銘了解的不多，只是不久前，這位房丞相來許府，與自己交談了兩個時辰。
再者，房齡在武國的名聲非常好，有著「房鐵面」之稱，「鐵面」自然就是「鐵面無私」之意。
這段期間，武帝肯定是會重點關注許龐達，不停地去考驗許龐達的成色。
因為在丞相府，這位司長沒有看到什麼名貴的字畫，沒有看到什麼價值連城的古玩，沒有看到什麼天價的靈藥。
老人作揖回禮。
對於許銘的這一個想法。
這是任何名師所帶不了給許銘的。
如今許銘已經是進入了英魂境，確實是需要去外面走一走，開闊一下自己的眼界。
其次，房齡如今六十，雖然年歲已高，可人族王朝的凡人官員，大多都是在七十歲的時候退休的，也就說房齡還有十年的時間。
祖宗的法，自己都改變了。
先帝和許國公秦國公的交情又算得了什麼？
但凡是妨礙武國進步的人，如今的武帝會將他們一個個踢開！
朝堂之上，已經是有不少人感慨許府的雙子了，他們不知道許國府究竟是踩了什麼狗屎運，竟然能夠出這麼兩個人！
雖然很多人都覺得許龐達得到武帝如此的看重，是因為他弟弟許銘的關係。
房齡想了更久，但是搖了搖頭，沒有多言。
房齡再請辭。
丞相府的書房裡，只有一張友人所送的山水畫，一張桌子，一根筆，一台硯。
畢竟誰都有一個一己之私，想要活的久一點，這也無可厚非。
武帝再留。
武帝語氣誠懇：「在朕的心中，房老您永遠都是武國的丞相。」
我武國的男兒就是要去戰場上打拼，而不是躲在後面畏畏縮縮。
房齡笑了笑：「月前，老身曾去過許府，與狀元郎交談了兩個時辰之久，願陛下三思。」
這是武帝專門為許銘設置的一個官職，雖然沒有什麼實權，聽起來只是一個頭銜。
其實武帝給許銘這一個閒職，也是為了許銘之後去無根秘境做準備。
除非武國國主肆意妄為，真正的氣數已盡，否則的話，武國的山河氣運是不會承認武帝血脈其他的人。
但是房齡全部都拒絕了。
等到許龐達積累了一定的為官經驗，對於武國民間百姓有一定的了解，那麼許龐達會在其他的一些職位再做個幾年。
這一天，房齡離開的前三天，鎮運司前來清點房齡的家產。
這位鎮運司司長感覺有些不對勁，因為不管怎麼樣，在這種高位的官員，或多或少都有有些「額外收入」，所以鎮運司司長讓人掘地三尺。
更不用說武國的那一個青龍印只有當今的皇室血脈才能夠發動。
重雲郡白河縣在尋常人看來就是一個簡簡單單的縣城。
當然，那一種深入朝堂無法自拔的人除外。
這一封辭婚表文采之斐然，情感之真切，讓不少讀書人皆是站在了許銘這一邊。
但是這一個頭銜包含著「文武」二字。
而且白河縣還是當朝丞相房齡的故鄉。
要不然到時候許銘代表武國前往無根秘境，要是丟人了，丟的可是武國的人啊。
房齡只是一笑，沒有多說什麼。
這是無根秘境的最後一次開啟，也將是全天下所有天才的狂歡。
所以房齡請辭，讓武都很多人都不理解。
武帝又留。
在武朝的歷史上，這還是第一次。
武帝笑著說一了聲「好」，然後就把許龐達調到了重雲郡的白河縣，讓他去當縣令。
房齡再辭。
在丞相府的主臥（夫人的房間），首飾胭脂皆是市井廉價，衣服不超過五件。
但是許銘現在要做的，就是不斷去提升自己的修為。
武帝笑了笑：「若是房老喜歡，朕每個月都讓人給房老送去。」
也就是這麼一個原因。
武夫不像是修士。
但是陳素雅知道，自己能夠為孩子做的唯一的事情，就是支持孩子的決定，任由孩子飛得天高地闊。
房齡：「費意。」
作為探花的許龐達，武帝問他想要一個什麼官職。
嬪妃左右，乃至於太監魏尋，皆是離開。
如果其他人無法得到那一個青龍印的承認，那武國的國防力量，至少要減少四分之一。
反正修士只要堅守本心，堅守自己的道，好好地走下去，心境不破，修為就不會跌落。
之前的武朝宰相，全部都是儒家修士，就算是告老還鄉，那也是因為自己生命本源消耗的太多了，想著自己多活個幾百年什麼的。
房齡放下酒杯：「老身謝過陛下了，不過還是算了，這些酒可以換太多糧食了，老夫喝的不踏實。」
最後，實在查不出，鎮運司司長令人將泥土填好，地板鋪好後走出丞相府。
得知了許銘要遠遊之後，陳素雅並沒有說什麼。
還不用兩年，無根秘境就會開放。
許銘自然是知道武帝的意思。
很明顯無論是在文官那一邊，還是說在武官那一邊，都是可以吃得開的。
甚至陳素雅都懷疑許銘是不是自己親生的，因為許銘實在是太過於優秀了。
武帝將房齡拉到椅子上坐好：「房老，這一些菜餚都是皇后親自下廚做的，朕為房老送行！」
駙馬又如何？
有一個武國最大的老丈人又如何？
武帝：「許龐達之後？」
房齡沒有任何猶豫：「陳軒。」
武帝給房齡倒滿了一杯酒：「先帝說您看人最准，沒有一次出錯過，所以有一件事，想要問問房老您。」
不過現在武帝已經是準備好後手了，等到了真正重用許銘和許龐達的那一天，如果許府和秦府還不知道有所收斂的話，那他們就要自食惡果了。
三辭三留之後，在第四次，武帝答應了房齡的奏請。
但是其中可是有著深刻的政治含義。
到時候，等許銘哪一天為武國立了大功，回朝聽封，迎娶公主。
但是房齡是一個普通人，完全不用擔心生命本源的消耗。
「多謝陛下。」房齡也是舉起酒杯，一飲而盡，砸吧砸吧嘴，「這酒真好啊」
所以在最近一次進宮面聖謝恩的時候，許銘表達自己想要去外面歷練的心思。
武帝心中一跳：「莫非許銘政才不行？」
房齡依舊搖頭：「丞相之職，是對狀元郎最大的浪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