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妖仆
「既然如此,那就勞煩蘇丹師在城主府住上一段時間了,我這府中名茶靈茶不少呢。」
木城主頂著這樣一張可愛的娃娃臉說著綿里藏針的話,讓蘇白總有點出戲,他的骨齡比蘇老爺子還老,可卻一直保持著少年模樣,真是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啊。
「那就多謝城主了。」
「來人,將蘇丹師帶下去休息。」
「是。」
一個侍女從門外走來,蘇白一看,竟然是化神修士,這木城主好大的手筆啊,竟然用化神修士來看管她這個目前看起來只是金丹的小紙人。
蘇白臉上沒有絲毫不悅的神情,跟在侍女身後離開,可就在這一瞬間,木城主的臉色陰沉了下來,原本可愛的娃娃臉上一片陰鷙,身上的肅殺之氣讓人心驚。
「松奴,這個蘇白到底有何本事,能讓西城王如此忌憚,讓我將其困住,不許離開天元城半步呢?」
「奴不知,只是,慕楓近日來一直在屍坑附近徘徊,恐怕是他們發現了什麼。」
一個妖仆突然出現站在木城主身側,他周身不著寸縷,從上到下滿是可怕詭異的咒文,仔細看去,這些咒文猶如活著的詭蛇不停遊動。
木城主嫌棄的看了他一眼:「妖仆皆是美妙妖嬈,怎青妖王卻把你這丑東西派送過來,平白污了本城主的雙眼,下次把找塊布把自己包裹嚴實些再出現。」
松奴低下頭顱,聲音平淡,像是剛才被人嫌棄的人不是他似的:「是,松奴知罪。」
「你剛才說慕楓在屍坑附近徘徊?」
「是。」
木城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卻發現自己的長須不見了,一時間有些恍惚:「這木城主的身體可用著真不舒服啊,慕楓出城找蘇四了?」
松奴:「是,慕楓和蘇四兩人錯過了,慕楓去找蘇四時,他已經進城去找蘇白,沒想卻發現了海千蝶幾人,便先帶他們出城了。」
「丹藥坊的丹藥都帶走了?」
「未曾,只帶了一些貴重的,聽蘇四的意思是要等蘇白。」
木城主低頭沉思了一會:「找人跟著,知道了雲中城的位置後立刻上報,這除祟丹不能繼續讓他們售賣。」
「是,奴這就去。」
松奴離開後,木城主盯著他的背影,嫌棄之情溢於言表,青妖王手下貌美的妖仆比比皆是,可卻給了他這樣一個醜陋不堪的,這讓木城主十分不滿,可卻無力反抗。
他來到這個這具身體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這個木城主原先就是個愛吃愛喝不愛美色,清心寡欲的修士,要是他貿然更改他的行事作風定會惹來麻煩,而西城王心狠手辣,要是因為自己讓他的計劃露出一點破綻,他一定會死得很慘,這讓他只能憋著。
可當他知道青妖王派來了妖仆供他驅策的時候,不知道有多高興,結果來了一個丑東西!
一想到這,木城主滿心怒火無處宣洩,此時,他陡然想到了蘇白,這蘇白雖然不是什麼傾國傾城的大美人,卻長得清秀可人,儘管之前在天玄宗露出了一點詭異的手段,可他卻不覺得一個小小的金丹修士有多厲害。
都只是宋雲書那個窩囊廢不中用罷了。
可這些他都只敢想想,要是真的去做,也不是現在。
松奴離開後,卻被紙人蘇白攔住了去路,只見蘇白眼眸流轉,一絲幽紫的霞光閃過之後,松奴神情恍惚的變成一隻白色的小老鼠。
紙人蘇白蹲下身子看著這隻渾身被鞭撻得沒有一處好地方的小老鼠幽幽的嘆了一口氣:「果然都不是些好東西!」
她變回紙人身,手往自己的肚子上化開,裡面赫然是一方雪白的小世界,她把小老鼠放進肚子裡之後,瞬間消失。
蘇白躺在鬼將身上,讓他馱著自己往附近的村子走去的時候,忽然發現紙人竟然使用了空間傳送陣來到自己身邊,蘇白伸出手,紙人瞬息出現:「主人,我在城主府撿到一個妖仆,是從妖界來的。」
「放出來吧。」
紙人點了點頭,從自己的肚子裡把妖仆放了出來,看著渾身都是被虐痕跡的妖仆,蘇白不禁蹙眉。
指尖朝著小老鼠的眉間點去,只見它瞬間恢復人身,他全身的經脈血液仿佛都被凍住了似的,只剩下一雙眼眸能動,一張嘴巴能說話。
「不知蘇丹師將奴綁來所為何事?」
他的聲音很平淡,平淡到像是看穿了生死似的,蘇白由鬼將身上跳下去,站在他面前,看著他渾身為了遮掩那些噁心的痕跡而刻出來的符文說:「我能將你體內的奴印消除,怎麼選就看你的了。」
松奴卻平靜的笑了:「蘇丹師說笑了,即便奴印消除了,奴依舊是妖仆。」
「清漪的父母就是木城主口中的青妖王吧。」
蘇白已經得到了紙人蘇白的記憶,也知道松奴和木城主的交談,本以為這叫松奴的妖仆會否認,可誰知,他卻直接點頭:「是。」
「你就這樣告訴我了?」
「蘇丹師不是問了嗎?奴本就是將死之人,青妖王把奴送給木城主就沒想過奴的死活,與其回去被木城主折磨致死不如請蘇丹師看在奴坦誠的份上,給奴一個痛快。」
他身上的符文是他親手刻上去的,在知道附身在木城主身上的鬼修是什麼德行之後,他情願親手毀了自己也不想被一個惡鬼折磨。
看著他雙眼之中毫無生氣的麻木,蘇白笑了:「不想報仇嗎?」
「想,可奴的妖脈被鎖,世間無解,青妖王如今已經將清漪小姐尋回,不日便會打開妖域大門放出妖域內被神劍鎮壓的百萬妖兵,屆時人間將成煉獄,奴今日死算是解脫。」
蘇白滿眼探究的看著這個妖仆,覺得他有些奇怪,這一字一句的似乎都在告訴她真相。
「你是想我阻止他們?為什麼?就算不喜歡妖,你也不喜歡人吧。」
妖仆是最低階的,無論是人是妖都能肆意折騰,他們就只是上位者手中的一枚玩具,想放在哪就放在哪,毫無尊嚴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