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第一個出去
蘇白氣喘吁吁的累趴在地上，毫無形象的大字攤開，身邊全是被斬碎的鬼爪，可它們卻不知疲倦，碎裂的東西不停的蠕動去找自己的『身體』。
「你們能不能消停點，我TM是人，不是機器！」
蘇白忍不住哀嚎，這些鬼爪不知疲倦，打死了又重新聚合開始新的一輪進攻，喪屍都沒有這種打法的，太不要臉了！
果然，還沒等她休息好呢，那些鬼手又開始從四面八方飛來，蘇白翻滾著躲避那無情的鬼爪，哪怕是她在末世掙扎了十年也沒有見過那麼無恥的戰術，簡直喪心病狂，卑鄙無恥！
蘇白已經是筋疲力盡了，剩下的只是戰鬥的本能，她的法衣都被這些鬼爪抓得破碎不堪，她狠狠咬牙，狼狽地從地上一躍而起，緊緊握住手中的寒霜劍，一劍一劍拼命的砍向它們，不敢有半點停頓。
她都不知道自己打了有多久，感覺都快滄海桑田了都，她快被這些打不死的鬼手給逼瘋了。
「不打了，不打了，實在是打不動了，你搞死我吧！！！」
蘇白連連擺手，拿著劍就往地上一躺，可見她是真的已經沒力氣了，她就真的任由那些鬼手逼近她，動也不動的打著呼嚕像是睡著了似的。
這些鬼手圍在蘇白身邊像一個個茫然的小孩似的，就這樣團團將她圍住，她不動，它們也不動的就這樣安靜的圍著她。
空聞也在海里待了很久，那些海水越來越重，海底下似乎還有什麼人不停的拉著他的腳要把他拽下去，他只能不停的掙扎往上爬，可海里不好使勁，他努力了很久也只是保持著不往下掉而已。
他看著停在水面上的天妖不明白這個試煉究竟有什麼意義：「還請前輩明示！」
空聞仰著頭看向那隻天馬，他已經沒辦法了，再這樣下去，他真的要撐不住了，可誰知那天馬的臉上滿是嘲諷卻一言不發，就這樣看著他。
水裡的東西不停的在拽著他，他看著那滿眼是嘲諷的天馬，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可他不能死在這個地方，他父母還等著他回家呢。
空聞咬著牙，使勁地踹掉水下抓住他的東西，努力的想要往上爬，體內一遍遍的想要衝破禁錮，卻始終無用。
最後力竭，失去了意識，沒入水中。
過了許久，他睜開雙眼，四周一片白霧，水都消失了，天馬邁著優雅的腳步走向他。
「妖族天性痴迷，想要修行就得忘卻五根六欲。」
天馬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帶著一絲遺憾，如果空聞足夠聰明就應該明白，沒有什麼海水是能僅靠他的意志就能支撐那麼久的，他如果一開始就潛下去看看，而不是怕死就一味的努力掙扎，最後平白做無用功。
空聞看著天馬，只覺得它在說風涼話：「怕死有錯嗎？」
「沒錯，可錯就錯在你是妖，恐懼，害怕只會讓你深陷迷障之中，再度入魔。」
空聞想起蘇白說到入魔時的神情，在想起他之前看到父母身上有傷差點忍不住將他們撕碎的場景，一時間陷入了沉默之中。
天馬走近他身邊：「無論是人，是妖，入魔都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他們會失去本性，只剩下殘暴嗜血的本能，你體內已經長出了魔根，儘管月彌替你清除了魔性，可魔根還在，若是你依舊如此下去，魔根再度復燃便無人能救你了。」
若不是空聞從天煞門進入，它才不會跟他說這些呢，畢竟入不入魔和它無關，可既然人從它的天煞門進入了，就得負責任。
空聞坐在地上低垂著頭，聲音沙啞的說道：「天妖秘境裡就只是試煉嗎？」
「天妖秘境的寶物只有通過試煉才能拿走，所謂的內城一共十二關，每一關都有適合你的秘寶，可若是你無法通過，那就只能送你離開了。」
天馬說這話的時候，語氣中不自覺的露出一絲遺憾，照目前的情況來看，空聞不可能通過試煉。
「剛才的海水，是我的恐懼嗎？」
聽他說出這話，天馬詫異的看著他：「你知道？既然知道為何還一直掙扎著求生？」
「因為不敢賭，我父母如今生活無法自理，我進入天妖秘境也只是想尋求一條生路，無論我的結局如何，我都認了，只要能手刃仇人我百死無悔，可我父母他們是無辜的，我只想他們好好的活著。」
空聞說話的聲音平靜到像是在敘述一件和他無關的事情一樣。
「可入魔你也幫不了他們，難道在你照顧他們的時候，沒有一時失了神志想要將他們吞入腹中？孩子，這些不是你入魔的藉口和理由，想要照顧好他們，你只能好好修行，走正途。」
空聞抬起頭看向天馬，嘴角略帶一絲苦笑：「刀不捅在自己身上，又怎麼知道疼。」
他從來沒有後悔入魔這件事，只是恨自己沒辦法控制自己的神志，差點傷害了他父母和其他無辜的人。
「這一關我沒過是沒機會了嗎？我會死嗎？」
這才是他最關心的問題，要是知道天妖秘境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好，他絕對不會進來的，要這些試煉有什麼用，他只想變強，只想得到救他父母的仙草，不想聽這些狗屁倒灶的大道理。
道理誰都會說，可真正做到的又有多少呢？
他只是一個俗人罷了，只是一個想要報仇雪恨，想要救他父母的俗人。
「不會，只是會封印你的記憶，把你送出去而已。」
空聞沉默的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可等了許久，還沒有等來對方動手，反而是一朵淺藍閃著紫光的蓮花出現在他面前。
「這是？」
天馬看著一副生不如死的空聞，無奈的說道：「既然進來了，就不會讓你空手離開，這就是你想要仙草，這東西名喚生機睡蓮，拿回去讓你父母躺在裡面，慢慢就能恢復過來。」
「可，我不是」
天馬臉上帶著笑意的看向他：「每個人所行的道不一樣，天妖一族修無情道，卻並非真正無情，所謂的無情，只是要摒除一切雜亂的感官和外在的情感，尋得一份存粹的向道之心，這一點，我在你身上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