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仙門戰場（求訂閱）
「哞！」
半個月後，隨著一聲沉悶牛鳴，拉拽囚車貨車的扛鼎蠻牛，邁出自己重重的腳步。
這種力大無比，肌肉賁張，如同一座小山包的馴養靈獸，乃是四階，一頭就能輕易帶起幾百輛車，走得穩穩噹噹。
此刻沿著東北方向的主幹道，要走出大平原，再出那山峰隘口，去向臨東之地。
之所以走陸路，是因為臨東城周邊時刻保持禁空，而雲夷此次出發的押送隊伍，是直達不停靠的形式，所以便乾脆直接走起陸路。
一頭頭蠻牛邁步，一輛輛車輛移動，浩浩蕩蕩，綿延千里。
地勢逐漸抬高，杜恩站在牛頭雅座之處，回頭進行眺望，只看到雲夷城漸漸遠去，一串長長的隊伍像是螞蟻行軍，一眼看不到頭。
「杜遊歷，回看作甚？此刻正好坐觀賞景，品茗論道！」
身側有人這麼開口。
回頭一看，是那雲夷城的跟隊看護之人。
那名元嬰期的主事，就是之前臨時罪囚營的主事，現在是車隊看護檢校主事。
由於杜恩與大修士會面的情況，眼下已經大體傳開，所以他的態度發生大轉變，現在十分好，還會邀請賞景。
畢竟，如果撇去跟頭頂大修士之間的矛盾，杜恩可是本門看好的遊歷行者，一隻十足的潛力股，如果情況允可的話，自然是要結交一番。
杜恩本不想理會這種傢伙，畢竟有時間喝茶賞景，還不如去勤懇修煉。
但看到他拿出來的四階茶葉，便還是選擇賞臉。
有好處就客套，沒好處就修煉，簡單直白，不在意他人的看法。
這麼一路行進，氣氛漸漸肅殺，也沒有誰還有閒情雅致。
尤其是囚車那邊，先爆發咆哮吶喊，再哭泣哀鳴，最後絕望慘然，讓人心有戚戚，不免生出兔死狐悲之感。
如此，再過去半月時間，臨東城便遙遙在望。
地勢高，像隆起的背脊。
城不大，卻格外的沉重。
那座比起小城還要小很多很多，是凡俗里才有的正常關城，就那麼普通地屹立在那裡，萬年不倒，作為中轉之處與邊界支點，一直履行著自己的職能。
綿延的車隊靠近，一點點被吞沒，小山包大的扛鼎蠻牛無聲間縮成小牛，一輛輛車卻是沒多少變化。
小帶大，十分突兀，又格外自然。
杜恩不再坐在牛頭，縱身滑落，停在路邊，抬眼看去。
越過這座戰備中的邊城，能夠看到的，只有突兀折斷的大地背脊，那兩大仙門的邊界大陣，時刻都在衝突傾軋對方，造就著扭曲撕扯的糜爛時空。
五顏六色的漆黑斑斕……
杜恩都無法直視那種糜爛，無法形容具體是什麼樣子。
而他同時也知道，這邊的邊界戰場，那嘆死戈壁就位於這片糜爛之中，是兩大仙門每年都在廝殺填命的場所。
甚至可以用一方天地之類的詞語，來對它進行形容，總之，它位於糜爛一片的時空裡面，突兀異常得很，只為了彼此的廝殺爭鬥。
想著這些早就知曉的事情，杜恩平靜地回過頭，看到了臨東城專門派出來的接待者。
這位接待者也是金丹期，而且實力不俗，亦是天才人物，此刻顯得有些怪異地看著杜恩，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抬手比了個請的意思。
於是杜恩跟著他走，進入城裡，來到城樓，進入觀戰台。
途中看到了已經被放下車，解開鐐銬，給予法器等鬥法事物的罪囚，他們抖抖縮縮如同鵪鶉，不見往日在原地原位上的囂張霸道，只有對死亡的恐懼。
這近萬名罪囚，光是元嬰期就有十分之一，金丹期也有十分之八，基本清一色的翹楚，甚至還有一些不知道是修了什麼邪法魔功，現在也可稱作天才的狠辣人物。
當杜恩正式踏足觀戰台的時候，餘光還瞥見了這些罪囚消失的情景。
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抄起一把棋子，開始在棋盤上分布。
緊鑼密鼓的，根本沒給他們什麼適應的時間，一過來就要上陣開打！
杜恩集中視線在面前的觀戰台，一眼看過去，便是投映的光幕，全方位，身臨其境般，顯示著作為戰場的嘆死戈壁。
不愧於戈壁之名，寸草不生。
土石呈現黑褐色，呼呼的風吹著，夾雜有嗚咽的聲音，更像是某種沉重急喘，卻還力不從心的嘆息。
來到這邊之後，杜恩感受最多的，只有那突兀感。
比如，此刻在觀戰台上，還有一眾現在正在觀戰，但後續隨時可能會填擺進去的金丹期修士，清一色都是天才之姿。
他們對待杜恩的態度，是羨慕裡面似乎顯得嫉恨，可又相當地平淡，沒有誰有明顯的臉色眼神變化。
大夥都是天才，憑什麼你能得到本門的看重，當一個遊歷行者，到處旅遊閒逛，不用擔心上戰場拼命的事情？
本來應該會有這種理所當然的負面情緒，而且肯定會顯得相當激烈，因為這的確是顯得很不公平。
但是，現在這樣，就太平淡了，很突兀的一種平淡。
然後，杜恩再看向那戰場。
此時此刻，罪囚營修士們已經被擺弄好位置，就擺在最前面，均勻散開，面朝敵陣。
他們在這時候，反而逐漸不抖了，恐懼絕望之類的情緒，漸漸為另外一種所填補。
麻木！
於是杜恩明白到，在這邊，其實到處都無形地充斥著一種麻木。
時空，地域，人們……那種突兀感，是「理應正常」跟「卻不正常」，彼此強烈對比出來的，一種麻木的不正常。
杜恩暗自感慨之時，戈壁的彼方，伏東仙門率先發起進攻。
一名名修士不管不顧，仿佛野獸，漫山遍野地衝殺而來。
「是十萬級的戰鬥。」
觀戰金丹期們似乎略有安心。
而落羽仙門這邊，也迅速根據情況，再擺進足夠多的兵力。
一個個鍊氣期築基期被挪過來。
杜恩在這時候才看清，之所以這邊城小人少，是因為那些炮灰全都駐紮在戈壁裡面。
一座座墳包一般的營地，一名名行屍走肉的炮灰。
被挪過來五萬之數，抵在罪囚營之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