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坐在青陽老道的法器之中,林琅緩緩收功,將體內的傷勢修復的差不多的時候,睜開眼睛,就瞧見身前面對面的也盤坐著一個人,卻原來是君無悔不放心,一直在旁邊盯著。
另一邊的劍宗掌教好似不經意的朝這邊撇了一眼,隨後面無表情的回過頭,只是心中卻是為自家兒子那不爭氣的樣子腹誹不已。
「無悔,你沒受傷吧!」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林琅問到身邊的人,畢竟最後追逐兩人的陰影實在是強大,若不是他又雷炎相護,**又鍛鍊的和法器一般,才能夠保住一條小命,否則的話,估計二人就得成為那萬千白骨堆中的一具了。
一想到最後那雙泛著寒氣的紅眸,以及散落於湖水之中的那幾根紅毛,林琅就覺得背後發寒,那陰影中的玩意兒讓他有了很不好的聯想。
顯然,君無悔再此也是想要了解自家道侶傷的如何,以及最後那一掌,阿琅有沒有看清楚那陰影的真面目?
「你是說,那陰影的手臂上長滿紅毛?」君無悔在聽得林琅話語之後,面色也嚴肅了起來,他在原地踱了幾步,才回過神「阿琅,我現在要去見師尊和父親,要一起嗎?」
低下頭,林琅瞧著自己那有些皺吧的衣擺和沾了血跡的衣襟,很明智的拒絕了,開玩笑,自己現在這幅有些狼狽的樣子,實在是不宜見人,尤其還是岳父大人,太破壞形象了。
空中,代表太清宮的飛行艦船上,青陽老道幾人聽得君無悔的轉述,皆細細思索了一陣,最後還是天一閣的掌教先開的口「這麼看來,那湖底下方的五座骨山就是陣法封印的關鍵所在,外加那骨山之中已經開始不停的往外流出鮮血,想必陣法也快要破了,畢竟已經有漏網之魚從那封印中逃跑出來了。」
「紅色雙眸帶有紅毛全身被陰影所籠罩...」另一邊,道宗的掌門開始絮絮叨叨,一直不斷的重複著這些話語,眉頭皺的緊緊的,好似在努力想著什麼。
「我說道一,你又在神神叨叨什麼啊,難不成你那一向不好的測算能力突然好用了?」看著神秘兮兮,不斷掐算的道宗掌門,青陽老道很是煩躁,天知道,他對這些神神叨叨的東西最是不耐了。
道一聽到後,抬起頭來,盯著青陽好一會兒之後,才幽幽開口「你不覺得尷尬你家寶貝徒兒那描述的陰影很像一種生物嗎?紅眸紅色毛髮被陰影籠罩,難不成,你這老傢伙鬧到都不會動一動?」說道這裡,道一也嘆了一口氣,「看來,今次秘境出世,恐怕又是一場血光之災了。」其餘聽到這話的人,倒也是跟著嘆息,此次一役,恐怕門中弟子也會少上許多。
「好了,這個就不用現在想了,咱們還是想想怎麼儘快將封印破掉吧!」另一位道人看著大家沉寂的樣子,直想翻白眼,怕傷亡就不要來啊,既然來了,就不要想這些有的沒得,這世上哪有魚與熊掌兼得的好事。
「這墜仙湖外圍的屏障也是封印的緣故,但一旦外圍屏障削弱或者直接被破解,那麼對於湖底的那處封印自然是一個重創,說不得,那封印也就因此破了,最不濟也能消耗那封印的力量。」
「這倒是可以,反正咱們想要進秘境,也得將這外圍屏障給掃除了。」
「在座的都是能做的了主的,此時正好一起,怎樣?」
「老道沒意見,就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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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仙湖上空,那層透明的屏障外圍,聚集著好些修士,林琅也沒有過分好奇,只是自覺的向後方退去,順便找了個好地方,將自身這一身行頭給換一換。等換好了衣衫的林琅再次抬頭望去的時候,空中已經被那五花八門的法術所包圍住了,這些法術所產生的流光溢彩耀得人眼睛都很難睜開,但那屏障卻是只微微顫抖了幾下,依舊□在那裡。這讓所有圍攻的人心中都泛起一絲凝重,暗地裡也做好了準備。
這屏障在幾十位修士的轟擊之下,持續了兩個時辰都沒有什麼變化,直到一聲清脆的『啵~』傳來,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這聲音並不響亮,但確實在眾人耳旁響起,不,這樣說也不對,而是在眾人的神識中響起,清清楚楚。
「破了?」上方的眾修士聽得這聲脆響,心中皆是一喜,果不其然,只見原先猩紅的湖面上的那層薄膜早已消失不見,唯剩下那濃郁到發黑的湖水碧波蕩漾。此時的湖底更是熱鬧非凡,好似從湖面上的屏障消失之後,湖底下的障礙也消失不見了。那五座骨山更是活過來了一般,開始扭動不已,就好像誰賦予了其生命。
沖霄的光芒突地從那片平靜的湖泊□出,耀得所有人都睜不開眼睛,林琅眯著雙眼,瞅著遠處那由亮轉暗的地帶,腦中思緒不斷。他記得前世這個秘境封印被打開之後,就因為不知名的原因死了好大一批人,隨後在挖掘過程中,說句不好聽的話,更是到達了一步一屍體,步步都沾血的地步,但即使是這樣慘烈的狀況,都沒有打消那些修士的狂熱,許多閉關成百上千年的;老不死更是破關而出,就為了這秘境之中的某樣東西,畢竟,這墜仙湖可不是光叫著玩玩的。
沒有足夠的利益,那些老而不死的修士們怎麼可能出來,想到前世那暗傳的成仙功法,林琅不自覺的皺了皺眉,自己的修為還是太低了。這種場景壓根兒就幫不上什麼忙!
當那些光芒散盡的時候,眾修士才發現,那湖底的五座骨山竟然直接露出了□,漂泊在了湖面之上。一股極其詭異陰寒的氣息霎時間席捲了整個荒原,而首當其衝的就是這墜仙湖邊的修士們。
剛剛還興奮異常的修士們在這股陰邪氣息的感染下,就好像碰上了克星一般,全部在那一瞬間,化為冰雕,隨後一股溫柔的涼風拂過,這些表情各異的冰雕,簌簌落落成一定的冰屑,鋪滿了那原先還綠意盎然的地面...
林琅就這樣緊貼在地上看著自己面前那青青的草地上鋪上了一層五顏六色的晶粉,愣了片刻,隨後在看自己雙手,果然,皮膚表層不停的閃爍著幽幽的紫金色彩,這讓林琅下意識的抬頭,看向空中,原先懸浮於空中的修士們早已被各種各樣的防禦法術所保護著,垂下眼眸,看來,是不用擔心無悔的安危了。
果然,自己的念頭還未轉完,契約中就傳來了對方擔憂的情緒「阿琅,你沒事吧?」
「沒事,你怎麼樣?」林琅的雙掌感受著地面的振幅,抿了抿唇「這只是試探,待會兒你只管呆在防禦陣法之中,至於我,你放心,我不會受傷的。」回想起剛剛的那陣陰邪氣息,林琅不自禁的再次想起湖底那位一直充當著獵人而追逐著自己這群修士的陰影。
「.........我知道了。」沉默了片刻,君無悔的聲音才傳遞過來,他了解林琅,甚至比了解自己還要了解他,所以君無悔知道,林琅既然開了口,說了這話,那麼自己需要的並不是去辯駁,而是照著阿琅的吩咐去做。或許有人認為這很不可思議,他君無悔的不管修為還是其餘都超過林琅那個毛頭小子一大截,為什麼,這樣一個人會心甘情願去聽另一個比自己小好多的男子的話語,每次想到這裡,君無悔也覺得很是不解,但卻並不會為此糾結,他只要知道,阿琅不會害他即可。
半空之中,君無悔看著下方那鋪滿五顏六色晶體的地面之上趴著的男人,眼中儘是擔憂,但卻並沒有為此而向身旁的師尊說什麼,只是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那片身影上了而已。
一旁的君念生好似有所感應一般,眼神不經意的掃過下方地面,隨後轉頭,看向站在身側的兒子,原先緊緊肅著的英俊面容也柔和了下來,待他家寶貝兒子視線回歸之後,才點了點頭「很好!」隨後,再次將注意力集中在前方那整個隱於暗色中的骨山之上。
剛剛將注意力拉回來的君無悔聽到身旁父親的話語,雖說面上毫無變化,但心中卻是鬆了一口氣,雖說不知是怎麼回事,但父親能夠說出這兩字,那麼,就代表著阿琅應該是入了父親的眼了吧。這樣的話,就算阿琅有生命危險,父親也會幫上一把的吧。
想著這些,君無悔心中的擔憂也少了些許。而這霎那間,對面墜仙湖面之上漂浮著的五座骨山也發生著變化,原先明亮的天空開始暗了下來,那墜仙湖的方向更是暗到什麼都看不見,就算你放出神識,也滲不透那片漆黑之中。而那片黑暗也在沿著五座骨山為中心,向四周擴散著,林琅瞧見這一幕,立馬拿出自己的飛行法器,直接低空掠向荒原外圍而去。
只可惜,那黑幕擴散的速度實在是太快,林琅還未飛離多遠,就直接被這片黑暗給吞噬了進去。而天空之中,那些修士們也紛紛各顯神通,想要抵制這黑的蔓延,只可惜,沒什麼大用,也同樣被這片黑暗給席捲了進去。
一片黑暗之中,強而有力的吸力直接將林琅席捲到了骨山之上,林琅想要移動半步,都需要極大的力量,否則,雙腳就好似沾上了強力黏膠一般,怎麼都無法脫離那些白骨分毫。其餘人也好不了多少,就好像一開始般,所有人都被那強悍的吸力釘在了骨山之中,這次幾個大門派跟來的弟子很多,而原先被那陰邪氣息擊中的弟子只不過是一些散修和門派的外門弟子而已,真正的內門弟子還有核心弟子全在空中那些飛行法寶之中呆著呢。
眼睛和神識好像都失去了它們應有的功能一般,黑暗之中,林琅就那樣站著不動,看著腳下不知從哪裡冒出的潺潺血水帶著微光漫無痕跡的流淌著,而那些散發出來的光亮只要一接觸到那黑暗,就好似被什麼吞噬了一般,再也不見絲毫亮度。所以整個空間,就這樣陷入了黑暗的海洋一般。就連不小心發出的聲響都會被周圍的黑暗所吞噬,所以,在這樣的一種環境當中,若是沒有堅定的心境,那麼等待你的將是瘋狂!*---雲妞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