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大雪飄飄。
屋內爐火搖曳。
白玉春坐於桌前,在紙上書寫。
他第一個書寫的是:
「奇物!」
思索了一會兒,再次落筆,寫下:
「國師李文龍。」在其後補上了「天工」二字。
落罷。
依次是:「衛榮,楚向南,北疆與南疆!」
最終,他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就這麼坐在桌子前一個時辰。
整整一個時辰,他一動未動,眼神始終在紙上來回波動,思考著。
終於。
他起身了。
看向窗外,淡淡道:「衛榮!」
……
晚飯時分。
這次,楚元真沒有騙小豆丁,是真的帶她去城裡面的醉仙樓吃飯了。
這醉仙樓的菜,也是頗為出名。
最主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他能做各地的各種菜系。
處於北部邊境寒山城的北方菜、處於中原之地的中川菜,亦或者是靠近南部的魯南菜……
這些菜,醉仙樓都能做得出來。
所以,很多時候,外城來的人,都會來這醉仙樓逛一逛。
其他的不說。
出門在外,能在他鄉吃到一口自己家鄉菜的味道,也算是一大幸福之事。
楚元真拎著小豆丁,身後是二郎與茅小凡。
嗯……出門的時候,剛好遇上二郎與茅小凡,二郎說他想吃中川菜了。
早些時候,二郎跟隨著書院去過一次京都。
哦,對了。
二郎隸屬於武道書院。
武道書院並不在京都。
而是地處邊境與中原接壤的「武林州!」
宇朝八大洲,圍繞著中央的京都。
按理來說,這種板塊地勢構造有些不合理,當然……這只是楚元真這個穿越客的想法。
這個時代的古人,可不會去思考這個奇怪的現象。
馬車在醉仙樓門口停下。
這剛準備往進走。
遠處又來了一輛馬車,周圍還有身穿銅黃色輕甲的護衛。
這種款式的輕甲,在邊境是不多見的。
這種陣仗,這種穿飾,只能是中原京都來的人。
不用想,楚元真便知道是誰了。
正是那日與楚府隊伍相遇,最終讓路的巡狩白玉春。
二郎則是微微奇怪,在想這是誰。
當白玉春從車駕上走下來,那略顯肥胖的面容剛好也瞧見了幾人。
因為醉仙樓的門口,比街道兩側高上不少。
這麼一夥身著豪華大氅的富家人,沒有誰會注意不到的。
而當二郎看到那道富態的身形之時,竟然微微一怔,喃喃道:「白玉春?」
而恰好此時,白玉春也瞧見了他。
遠遠的,便笑了起來。
二郎也是自顧自的走了過去。
「白大人!」楚玉京舉手作揖。
白玉春很是意外地看著二郎,問道:「子航,你怎在寒山?」
子航,是楚玉京的字。
當然,楚元真也有他的字……子尚!
楚玉京解釋道:「寒山東寧王乃是學生家父。」
「哦?」白玉春很是好奇,不過轉念間,他就笑道:「原來是楚向南的兒子,怪不得之前的兩院大比,能嶄露頭角。當真是虎父無犬子啊。」
楚玉京聽著,自是很受用,趕忙謙虛頷首。
「今日既然遇見了大人,學生斗膽請大人吃頓飯,以敬大人之情。」
「哈哈,我就是嘴饞,過來瞅一瞅,不用麻煩了。」
隨後,瞥了一眼楚元真,便遣退了楚玉京。
楚元真等二郎過來,一起進了酒樓。
小豆丁好奇問道:「二鍋,那個胖子一定很貪吃。」
「誒?」
大哥和二哥同時愣住了。
問道:「你怎麼看出來的?」
「布吉島,就是覺得很難吃,但是他比不過我,哈哈!」
小豆丁拍著肚皮,洋洋得意。
兄弟二人驀地拍拍額頭。
自家小妹在吃這方面,似乎還從來沒遇到過對手。
俄頃。
上樓的時候。
楚元真問道:「認識?」
二郎很是驕傲地說道:「這人名叫白玉春,乃是儒林書院的監考官,去年雙院大比的時候,我跟隨老師見過一次。」末了,他補充道:「是個大儒!」
楚元真一聽,頓時有些驚奇。
問道:「儒林書院的?」
「嗯。」
「他不排斥你?」
楚元真自然知曉儒林書院與武道書院爭鬥的事情。
按理來說,二郎是武道書院的人,見了儒林書院,不應該如此和氣才對。
就見二郎沉聲道:「白大人與其他儒林書院的臭蟲不一樣,他是一個真正為民的好官。」
懂了。
雖然兩人有著道統之爭的事實,但是在為老百姓,為自己的夢想與遠大抱負上,二郎敬重於此人,故而不會過多的排斥。
這並不是說,他就承認了儒林書院的存在。
相反。
他作為武道書院的學子,潛意識裡就不會與儒林書院的人和和氣氣。
這是每一個書院學子最基本的學術修養。
「咦?大哥你知道此人?」二郎突然反應過來。
大哥這麼問,豈不說他也認識白玉春?
這讓二郎有些接受不了。
因為他的人生理想與抱負就是為老百姓做事,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
但是就拿寒山城來說……作為人盡皆知的紈絝少爺的大哥,竟然在老百姓那邊的口碑比他好。
這讓他猶如五雷轟頂,想不通為什麼。
明明我才是出錢出力的那個啊。
為什麼你們會看不清事實呢?
所以,二郎無時無刻不在想著在大哥面前人前顯聖。
就比如他認識儒林書院大儒這件事情。
然而看大哥剛才語氣,分明就是認識白玉春啊。
這豈不是說……自己顯聖不成,反倒是當了一回小丑。
在看大哥笑而不語地盯著自己的眼神,二郎臉色說不出的尷尬。
楚元真笑道:「白玉春乃是朝廷派來的巡狩大人!」
「誒?」二郎震驚。
這我竟然不知道此事?
楚元真不再說什麼,拎著小豆丁走上樓。
留下二郎一臉尷尬,卻又很不服氣的神色。
茅小凡拍了拍二郎肩膀,安慰道:「我也是昨日才知曉朝廷派下來巡狩的事情。」
嘶!
二郎只覺得胸口一股火氣。
連你也要欺負我?
一想到夜裡茅小凡被自己忽悠的事實,他心情突然就好了。
因為,從茅小凡那裡連哄帶騙得到的陣法與丹藥以及各種寶物,賣了好大一筆錢。
剛好湊齊了,全買了炭火,送與無家可歸的窮苦百姓。
「茅兄,你是好人!」說罷,上樓。
「啊?」茅小凡愣住,沒明白二郎的意思。
「切,神經!」
「楚家這三個人,沒一個正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