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年前算起,又是三四個月沒回來了。
錦繡邁著輕快的步伐,走到熱鬧的街道上。
離家已經不算遠了,心裡越發的急切,恨不得一下子就飛奔到家裡才好。
路邊有許多店鋪和擺攤子的小販,錦繡想了想,從身上掏出了一些銅錢來,稱了兩斤酥餅,帶回去給弟弟妹妹解解饞。
錦繡在來之前特意將錢全部收到了荷包里,然後塞到了懷中的暗袋裡。現在從兜里掏的不過是些散碎的銅錢,一點都不擔心錢財露白的問題。
沉浸於自己心思的錦繡沒有留意到她已經惹來了許多目光。
本就長的秀氣,又穿了漂亮別致的新衣,長長的頭髮梳的整齊光亮,窈窕的身姿散發出少女獨有的韻味和美麗,不知引來了多少男子的注目。
膽子小一些的,最多就是瞄上兩眼過過眼癮。
膽子大些的,乾脆頻頻看過來。花朵一般鮮亮的小姑娘可不常見,還不趁一次看個過癮?
更有甚者,居然冒出一個色膽包天的毛頭小子前來搭訕了。
「小姑娘,」那少年大咧咧的往錦繡面前一站:「走的這麼急做什麼,停下來讓本少爺好好的瞧一瞧。」
錦繡一愣,疑惑的打量了眼前的少年一眼。
嗯,一臉流氣,不過才十四五歲的模樣,身子骨瘦小,長的也不怎麼樣。穿的倒是不賴,又自稱本少爺,看來定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哥兒。
錦繡沒有理他,低頭繞了過去。
那少年卻不肯如此輕鬆的放過錦繡,嬉皮笑臉的攔了過來:「這麼著急是去哪兒啊!本少爺今天正好有空,就送你回家如何?」
錦繡冷著臉,喝斥道:「快些走開,我不認識你,不想和你說話。」
那少年依舊笑嘻嘻的攔著不放人:「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是老朋友。本少爺叫秦壽,你呢!」
怒氣沖沖的錦繡在聽到對方自報姓名之後,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秦壽?禽獸?這名字起的真是……好啊!
那明媚的笑容綻放出美麗和俏皮,將秦壽的魂都勾走了一半,更是捨不得放人走了。硬是攔著錦繡要知道她的名字不可。
這個時候女子的名節極為重要,任誰也不會輕易的將閨名告訴別人。錦繡自然不肯說,想走吧,那個叫做秦壽的少年偏偏攔著路,旁邊還有一個小廝跟著一起幫著攔路。真是可恨可惱。
周圍的路人指指點點,漸漸的圍攏過來看熱鬧。
要說秦壽,在本地也小有名氣。秦家在這兒算是富戶,家裡開了一家酒樓,生意頗為興隆。家裡只有秦壽這麼一個獨子,自然嬌慣的不得了。
秦壽念書是個半吊子,又沒到正兒八經的做事年齡,常四處溜達,順便調戲調戲看的上眼的小姑娘小媳婦。算是本地小有名氣的紈絝子弟。
錦繡從未遇過這樣尷尬的事情,心裡很是著急生氣。周圍看熱鬧的人倒是不少,可沒一個人挺身而出英雄救美。畢竟,誰願意為了一個陌生的小姑娘得罪了秦家的少爺呢!
正在著急之極,一個熟悉的身影從人群外邊閃過,錦繡心裡一動,不顧一切的喊了起來:「順子哥!」那身影和順子極為相似,只是沒看到正臉,錦繡抱著試試看的心思高聲喊了起來。
人群如此嘈雜,錦繡的喊聲在裡面不算醒目。
那身影停頓了下,疑惑的左顧右盼。待見到人群之中的熟悉的面孔時,又驚又喜的喊著擠了進來。
「阿秀,你怎麼會在這裡?」
錦繡高高吊起的心頓時放回了胸腔,差點高興的一把抓住順子的手。待手伸到一半了,才醒悟到自己的衝動,訕訕的笑著收了回來。
此時也顧不上寒暄了,錦繡快速的將自己的窘境說了出來:「我在這兒買些東西打算回家,可偏偏遇到了這個人,他攔著我不肯讓我走。」
無需再多解釋,順子立刻明白了過來。眯起眼睛打量了對方幾眼,腦海里立刻浮現了一個名字:秦壽!
順子上前兩步,將錦繡護在身後:「秦少爺,我的妹子向來膽子小,若是有言詞得罪之處還請帶量一番。我要帶妹子回家去了,請您讓開一些。」
躲在順子的身後,清晰的聽到順子朗朗的說話聲,這一刻,錦繡的心暖暖的,悄悄的悸動了一下。
或許,所有的女孩子都曾做過這樣的美夢吧!當被人欺負的時候,有這樣一個男孩子跳出來,不顧一切的將你護在身後,不讓任何人欺負你,挺著胸膛來保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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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壽不屑一顧的冷哼一聲:「你是誰?她怎麼會是你的妹子?」
順子不卑不亢的回道:「我姓許,叫許天順。身後的姑娘是我鄰居,自然是我妹子。男女授受不親,我妹子不願意和你多說話,還請秦少爺讓開路,讓我帶妹子回家去。」
錦繡汗顏了一下下,這麼久了,她才知道順子的大名原來叫做許天順。是不是有點太不關心順子了?
若不是情況緊急特殊,錦繡真想為順子喝彩一番。這一席話說的很有氣度,又牢牢的占了一個理字。真看不出憨厚老實的順子也有這樣的一面……
這一刻,順子的形象在錦繡的心中忽的高大了不少。
秦壽當然不把一個窮小子看在眼底,輕蔑的看了順子一眼。從鼻子裡冒出了一聲冷哼:「不讓你又能如何?」
眼前的許天順個頭壯實,穿著打補丁的衣服,粗糙的雙手一看就知道是窮人家的孩子。就這樣的一個男孩子,居然敢來和他較勁,真是可笑。
順子握緊了拳頭,緩步的逼近,語氣強硬了許多:「你真的不讓開?」
秦壽冷笑一聲:「我今天就是不讓,倒要看看你能奈我何……誒喲!」一聲慘叫響徹街頭。順子居然掄起拳頭給秦壽來了一拳。不偏不巧的正打中軟軟的肚子,那重重的力道頓時將秦壽打倒在地上,挨打的肚子疼的鑽心,簡直連腰都直不起來了。
錦繡先是被順子的舉動嚇了一跳,接著又被秦壽悽厲的喊聲嚇了一跳。
那小廝一看慌了神,也顧不得和順子說什麼,連忙去扶秦壽。
秦壽一邊痛苦的捂著肚子,一邊指揮著小廝:「別……別管我,去、去揍那個叫許天順的。」
那小廝不過才十四歲左右,小身板比秦壽還弱些,見順子高壯的個頭結實的身板緊握的拳頭滿臉的怒氣早嚇的有些腿軟了。又不敢違抗秦壽的命令,只好慢慢騰騰的挪了過來,嘴裡還虛張聲勢的嚷著:「有種的你就過來。」
順子冷笑一聲,兩步就跨了過去,惡狠狠的說道:「我過來了,又待怎的?」
那小廝剛顫抖著揚起拳頭,就見順子利落的伸出腳踹了他的大腿,長年做事的順子一身的力氣,這使勁的一腳和剛才的那一拳一般都很有力道。
那小廝和秦壽一般慘叫著倒了下去。主僕倆一般的狼狽。
圍觀的人群竊笑不斷,個個都在看著地上的狼狽二人組。
順子本還想著補上兩腳,可剛伸出腳,就見秦壽和小廝都嚇的瑟縮了一下。反倒不屑於這麼打落水狗了。沉聲警告:「今天暫且饒過你們,若是心裡不服氣,儘管來找我許天順。為難女孩子算個什麼本事,我都替你們臉紅。呸!」
順子很有氣概的將秦壽主僕罵了一通,然後利落的拉著錦繡的手走出了人群。
錦繡這次沒有掙扎,乖乖的任順子拉著她的手走出了老遠。
那粗糙的滾燙的手源源不斷的溫暖了她的手,漸漸的,冰涼的心似乎也有了一絲絲溫度……
順子沉浸於英雄救美的喜悅中,一時還沒留意到自己的冒失,兀自拉著錦繡的手說的開心:「……哼,這種軟蛋最是可笑。嘴上說的厲害,其實都是膿包。被我揍一拳就受不了了。要不是怕你看了害怕,我今天一定將他打個落花流水,看他還敢不敢隨意的欺負你。」
說了半天,也沒聽見錦繡有回應。
順子微感奇怪,扭頭看了錦繡一眼,待見到錦繡低著頭盯著兩人握著的手的時候,立刻慌亂的鬆了手,結結巴巴的解釋:「我、我不是有意的,你、你、你可千萬別生氣。」
上次他無意中拉了阿秀的手一下,阿秀氣了半天。這一次可糟糕了,他足足的拉了好久好久呢!順子也很是不解,以前阿秀在家的時候,他們拉手玩耍也是有過的。那時候阿秀可從來沒生氣過。現在到底年紀都大了,應該避嫌了……
見錦繡沒有什麼反應,順子更是懊惱,苦著臉再次解釋:「對不起,阿秀,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拉你的手的。我剛才……」
錦繡抬起頭,嫣然一笑:「你這麼著急做什麼,我又沒生氣。」
順子被那美麗的笑容迷去了心神,呆呆的應:「不、不生氣就好。不生氣就好。」反覆重複了幾次,自己都不清楚在說些什麼。
老天,阿秀怎的越來越漂亮了?
那笑容如鮮花般美麗,眼神如溪水般清澈,讓人看了心蕩神馳,不能自已……(,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om,章節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