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服青年笑了笑,道:「既然你們想看,就自己看吧。」
這麼幹脆的回答,反倒讓眾人愣了一下。
大漢沉吟了一下,伸手探出,可當他的手接觸到那口鐵劍之後,整個人突然發出悽厲的慘叫,然後身軀就如蠟像一樣消融,化為一道道血光,被鐵劍吸收了進去。
僅僅幾息時間,大漢整個人就徹底消失,僅僅餘下那口鐵劍鏘鏘而鳴。
整個酒樓大殿中,一下子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當中。
誰也想不到,那口鐵劍會如此的可怕。
「這、這怎麼會……」
一個中年文士打扮的男子,神情驚駭欲絕,失聲道:「剛才那人名叫孟剛,乃是至尊境界中的高手,在南斗域至尊強者中,排名一百多位,差一點就能上至尊榜。怎麼會就這麼死了!」
「天吶!」
「這到底是什麼劍!」
眾人驚恐萬分,一個至尊強者,竟然被一口劍給吞噬了。
這麼詭異的一幕,對於眾人來說,還真是聞所未聞。
「還有誰要看我的劍,可以繼續上來。」華服青年冷笑道。
結果沒人再敢吱聲。
甚至,場內有一位玄尊,都面色凝重,保持了沉默。
「既然沒有人敢看,那就都給我滾吧!本公子喝酒,喜歡清靜。」華服青年伸出手指輕輕一彈,身後老僕捧著的那口鐵劍,再次發出嗡鳴。
一道道無形劍氣透射出來,正好對應場內每一個人。
下一刻,大殿內眾人,齊齊發出一陣悶哼。
實力弱的人,當場吐血,實力強的,如那位玄尊,也是面色發白,捂著胸口倉惶離去。
圓滿賓客滿堂的大殿,一下子人就走空了,只剩下角落位置的雲塵,還淡然自若地坐在原地。
剛才,也有一道無形劍氣射向他,不過還沒靠近,就直接被瓦解了。
「有意思。」華服青年詫異地看了一眼雲塵,笑道:「能夠擋下我剛才隨手而發的一道劍氣,你的實力還算不錯。不過我說了,我喜歡清靜,你現在立刻走吧。」
雲塵品了一杯酒樓的佳釀,置若罔聞。
華服青年眼睛微微一眯,在他身後的老僕已經邁步走出,冷聲道:「年輕人,我家少主的話,你沒聽到嗎?趁現在你還能走,立刻離開,否則再耽擱片刻,你就是想走都走不了了。」
雲塵眸光微抬,平淡道:「我若是不走呢?」
「呵呵呵,不知死活。」老僕搖了搖頭,「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也不想知道,哪怕是你南斗域最頂尖家族的天才,在我們眼裡,也不堪一提。」
華服青年擺了擺手,制止老僕再說下去。
他自己盯著雲塵,說道:「你想要留下也不是不行,我可以給你一次將會,你要是能夠拔出這口劍,我就讓你留下。」
老僕聞言,面帶冷笑,捧著鐵劍上前,看著雲塵的目光,就像是在看待一個死人。
這口鐵劍,乃是赤霄王家為外出歷練的嫡系族人,特意準備的殺戮之劍,極難掌控。
尋常的至尊,接觸這口劍,都會被鐵劍反噬,直接血祭吞吸。
只有殺戮了足夠多的強者,在身上養成強大的殺伐威勢,才能徹底駕馭此劍。
也只有做到這個程度,王家定下的歷練考核才算合格。
現在,就算是自家少主,距離徹底掌控駕馭此劍都還差一點差距,只能讓自己捧著鐵劍。
這小子,只要敢拔劍,必定立刻遭到反噬。
雲塵盯著這口鐵劍看了兩眼,又將目光看向華服青年,「你確定要我拔劍?」
「怎麼?不敢了嗎?」華服青年冷笑道。
「好,那我就試試吧。」雲塵放下酒杯,緩緩伸手。
華服青年見此,臉上的冷笑意味更濃。
當初,他前後斬殺了過百位至尊,養成的殺伐威勢,才可以勉強拔出此劍。
之後一路歷練,到現在,他先後斬殺三百二十七位同階至尊,又跨階斬殺四十六位玄尊,才堪堪能夠短時間內駕馭此劍。
南斗域這種偏僻地域的人,誰還有能力,拔出這口殺戮之劍?
而就在華服青年和老僕,準備看著雲塵也如之前大漢那般,被鐵劍反噬吸收的時候,雲塵伸出的手掌,已經握住了鐵劍的劍柄。
嗡嗡嗡……
鐵劍立刻發出了急劇的鳴動。
不過這劍鳴之聲,和之前截然不同。
之前的劍鳴,那是鐵劍渴血興奮的鳴動,而此刻的劍鳴,卻蘊含驚懼,似在顫抖。
鏘!
長劍出鞘,被雲塵捏在手中。
頓時間,劍體上透射出無量的光華。
無數的畫面,在其中一閃而過,畫面中,是屍山血海,是白骨遍地……
而且更不可思議的是這些光華,分成了深淺不一的九層。
每一層,都是有無數的血線組成。
特別是最上面幾層,那些血線光華,格外的璀璨。
第七層,血線數量無數。
第八層,血線數量稍少一些,但一樣密密麻麻,難以計數。
第九層,血線數量最少,只是過百。
不過這一幕,看在華服青年和那老僕眼裡,卻是如晴天霹靂。
兩個人看得頭皮發麻,身體顫抖不停,簡直快嚇昏過去了。
其他人不清楚那些血線代表什麼含義,可他們卻知道的一清二楚。
那些血線,每一道都代表著死在此劍人手中的生命。
特別是第七層,第八層,第九層的血線,代表的分別是至尊,玄尊,天尊。
「此人是誰?斬殺至尊玄尊無數,連天尊都擊殺過百!這樣的人物,怎麼會出現在南斗域這種邊荒之地!」華服男子內心在狂吼,兩隻腳軟得跟麵條一樣,差點沒給跪下。
那老僕也身子抖得更篩子一樣。
一想到剛才自己二人對對方的態度,他們想死的心都有了。
嘭!
就在這時,那口鐵劍,似乎難以承受雲塵擊殺無數高手養成的殺伐之威,顫動到極致,最後直接崩碎。
「不好意思,把你的劍弄壞了。」雲塵就將手中殘存的一個劍柄,丟了出去。
這倒不是他故意的,而是那口鐵劍自身,不堪重負。
「沒、沒關係……」華服青年哆哆嗦嗦地開口,道:「我們還有要事,就不打擾公子雅興了。告辭,告辭!」
說著,他們兩個人慌慌張張地就要離開。
「等一等!我讓你們走了嗎?」雲塵問道。
華服青年和老僕身子同時一僵,走也走不得,留又不敢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