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牛發出悽厲絕望的慘叫,整個人被釘在地上動彈不得,手腳劇烈抽搐。
他毫無修為,只是一個種田的莊稼漢,且只有十多歲而已,哪裡經歷過這樣的事情。
絕望!
恐懼!
無助!
更有茫然。
他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為什麼這個陌生的女人突然要殺自己?
王大牛隻能無助的看向不遠處自己母親的墳墓,眼前已然模糊一片。
「你是第一個,你是第一個!」
沈心竹用腳踩著王大牛,手中長劍在王大牛的後心之中緩緩攪動,似乎是想讓王大牛感受痛苦。
若是凡人,如此傷勢此刻已然一命嗚呼。
王大牛畢竟有著那李二狗的血脈,雖說毫無修為,但血脈之力依舊強盛,根本不會死去。
但該受的痛苦卻是一點不少。
此刻的沈心竹,似乎也變得不太正常,那黃銅耳環明顯用了某種力量,將沈心竹控制起來,讓其被黃銅耳環的力量所驅使。
王大牛很快昏死過去,沈心竹則是拔出長劍,就要把王大牛直接帶走。
可就在此時。
不遠處王大牛母親的墳墓之中,陡然間青光繚繞。
緊接著墳頭直接炸開。
「嗯?」
沈心竹吃了一驚,立即朝著那炸開的墳頭看去。
只見一個青衣婦人從墳頭飛出,凌空而立,目光極為冰冷的盯著沈心竹。
在這青衣婦人的身後,還飄蕩著一幅畫卷。
正是王大牛從浮雲山帶回來的那幅畫,之前被王大牛埋入了墳墓之中。
這幅畫,卻成為了王大牛母親此生最大的機緣。
其母已死,但這幅畫卻是為其母找回了魂魄,並且重塑了肉身。
甚至在短短數日之內,得到了這幅畫中玄妙力量的滋潤。
有了極為不凡的修為。
此刻破墳而出,剛好便是自己兒子被沈心竹重創的時候。
這時機就是這麼的巧合。
或許冥冥之中也註定會如此。
要不是王大牛在浮雲山求來了一幅畫,將其放入母親的墳中,其母也不可能復活過來。
「放開我兒!」
青衣婦人冷聲出言。
她看著自己的兒子被這個女人踩在腳下,生死未知,心頭格外的憤怒。
這可是自己最為疼愛的孩子。
自己臨死之前,最為放心不下的就是王大牛。
她怕自己死後,王大牛這個老實孩子會受到欺負,會活不下去。
所以她讓王大牛把自己埋在自家田裡,就是希望能天天看見自己的孩子。
試問一個母親,在墳中看著自己的孩子被一劍貫心釘在地上,是何等的痛心?
是何等的憤怒?
這才有了墳頭炸開的一幕。
「哼!」
沈心竹根本不搭理這個青衣婦人,直接抓起王大牛就要迅速離開。
「放開我兒!!!」
青衣婦人憤怒無比,發出聲嘶力竭的怒吼,恐怖的威壓瞬間爆發出來。
無數青色巨手凝聚成型,裹挾著一個母親的憤怒,齊齊朝著沈心竹襲來。
「什麼?」
沈心竹大驚,萬萬沒想到這個從墳墓里冒出來的女人會有如此實力。
一番抵擋之下,沈心竹發現自己不是這個青衣婦人的對手。
當即果斷選擇了逃離。
青衣婦人並未追趕,迅速落到了王大牛的跟前。
「大牛?大牛?」
青衣婦人輕聲呼喊,臉上滿是關切與擔憂。
而昏迷之中的王大牛,此時竟也緩緩睜開了眼睛。
他茫然看著眼前這張熟悉無比的面容,一時間竟是呆滯當場。
緊接著,王大牛頓時哭了起來。
「娘,沒想到我又夢到你了。」
「這一次夢裡的你好清楚呀,不像之前幾次夢到你都是模模糊糊的。」
聽著王大牛的話,青衣婦人心頭更是狠狠一顫,緊緊抱住了王大牛。
「大牛,是娘!是娘!」
「這不是夢!娘回來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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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自己母親那熟悉又清晰的聲音,再感受著母親身上熟悉的味道,以及那充滿溫度的手掌。
王大牛一時間愣住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早已去世的母親此刻竟然抱著自己?
這是夢嗎?
可怎會有如此清楚無比的夢?
「娘!」
不管是不是夢,王大牛依舊是用兒時的哭腔喊了一聲。
若真是夢,那王大牛隻希望這一刻永遠不要醒來。
......
兩日之後。
東土大唐發生了一場變故,一股灰霧籠罩皇宮,緊接著一個陌生的女子趁著灰霧瀰漫之間闖入皇宮,擊殺了數位皇宮高手,強行帶走了被看管在皇宮之內的那個孩子。
到了第二天,北川也傳來了消息,那個被北川諸多家族一起看管的孩子,也被一個陌生女人給奪走了。
幾乎是在同一天,海外月神宮也傳來消息,灰霧降臨,陌生女子現身,搶走了不久前被送到這裡的佟大力。
三天之內,三個身懷同樣血脈的孩子都被同一個陌生女子給搶走了。
當消息傳到浮雲山時,眾人不免有些震驚。
而經過北川、海外月神宮以及大唐皇宮傳來的各種消息,以及對於那陌生女子的描述,眾人很快就已經知道此人是誰了。
沈心竹!
第一個帶著女兒來浮雲山認親的那個女子。
「阿彌陀佛,既然那位女施主已經奪走了三個孩子,那剩下的四個孩子也必然是她的目標。」
「我等要提前應對,以免再讓其得手。」
慧空絲毫不慌,面對如此情況也是非常的鎮定。
很快就與眾人商量好了應對之法。
看著慧空鎮定從容、運籌帷幄的樣子,眾人心裡暗暗嘆服,這位大聰明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也早已是能夠扛起重任了。
哪怕葉青雲沒有對他過多吩咐,慧空也可以憑藉自己的能力來應對各種事情。
當然,在慧空自己看來,他無論做啥都一定是聖子的安排,不需要多想,只要堅定信念的去做就行了。
......
又過了一日。
西境佛門,某座不知名的寺廟之中。
已經剃度出家的止悔盤坐蒲團,一手敲著木魚,一手翻閱著佛經。
神情虔誠而平和。
遁入空門,是止悔自己所做的選擇,也是她覺得最為明智的選擇。
雖說剃度出家還沒多久,但這些日子的修佛,也讓止悔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與歡喜。
心神不再空洞,更不會糾結於那些凡塵俗世的感情。
只沉浸於佛法的世界。
就在止悔專心誦經之際,忽然間佛堂的燭火齊齊黯滅,濃濃灰霧自四周升起。
「我的好女兒,原來你躲在這裡。」
一道冰冷的女子聲音響起。
止悔回頭看去,就見自己的母親已然在灰霧之中邁步而來,手中還拎著一把長劍。
「娘......」
止悔本想開口,但還是雙手合十念了一聲佛號。
「沈施主。」
「哼!什麼施主,今日你若是不跟我走,我便廢了你的四肢,將你強行帶走!」
沈心竹態度十分強硬,根本不給止悔有任何商量的餘地,哪怕她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我不會跟你走的。」
止悔搖了搖頭,鎮定說道。
「那就怪不得為娘了。」
沈心竹沒有絲毫猶豫,直接揮劍就要斬掉止悔的四肢。
卻見一個酒葫蘆突然間從佛像後面飛來,打在了沈心竹的長劍之上。
長劍驟然碎裂開來,震得沈心竹更是連連倒退。
「是誰?」
她的心頭暗暗震驚,沒想到這座不起眼的佛堂之中竟然還藏著高手?
自己竟然一點不曾察覺。
「嗝~這位女施主好生暴躁,佛堂之地還是要心平氣和為好呀。」
一個衣衫破爛、渾身邋裡邋遢的老和尚歪歪扭扭的走了出來。
正是許久不見的道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