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葉青雲才從茅房裡出來。
這一次,葉青雲覺得自己似乎要虛脫了。
他也顧不得和孟悠然打招呼,趕緊拖著兩條顫抖的雙腿走進屋內。
拿出一瓶酒,咕嘟嘟灌了下去。
這瓶酒中,浸泡著諸多楊梅。
楊梅酒,這是葉青雲自己泡的酒。
而楊梅酒的一大功效,便是可以治拉肚子。
雖然是個土偏方,卻是異常的有效。
喝了好幾口楊梅酒,肚子裡好似火燒火燎一樣。
沒過多久。
葉青雲之前還有些翻騰的肚子,立馬就平靜下來了。
效果很明顯!
葉青雲長舒一口氣。
要是再像剛才那樣拉下去,自己怕是要徹底待在茅房中出不來了。
葉青雲走到了院外。
孟悠然和秦正還站在那裡。
只是兩人的臉色相當古怪。
尤其是孟悠然,眼神極為複雜的看著葉青雲。
似乎很難接受,一個能夠拿得起天運石,並且住在如此地方的人,卻會因為拉肚子而如此的醜態盡出。
當真是難以理解。
「讓兩位見笑了。」
葉青雲也是十分尷尬。
「昨晚上吃得太多,有些腸胃不適。」
孟悠然勉強露出一抹笑容。
「無妨無妨。」
「你們真不是來找我算帳的?」
「不是不是。」
「哦哦,那就好。」
意識到對方不是來算帳的,葉青雲徹底放下心來。
他很熱情的邀請兩人進了院子。
孟悠然和秦正走進院中,所見之物皆是天材地寶。
兩人暗暗心驚。
哪怕是以玄黃教的底蘊,只怕也難以比得上這座院子。
並非是數量有所不及。
而是質量上差的太遠了。
玄黃教的底蘊雖然深厚,但要說有院中這麼多的天材地寶,那還是不現實的。
「葉公子是一直居住在這裡嗎?」
孟悠然主動問道。
「是啊,我一直住在這裡。」
葉青雲隨意說道。
孟悠然眉頭微微皺起。
自己也曾多次來過天武王朝,但一直都未聽說過此人。
「看來此人一直都是隱世而居。」
孟悠然心中暗暗說道。
「嗯?」
很快,孟悠然便看見了屋門上的兩幅畫。
准去的說,是葉青雲貼在門上的兩幅門神。
左邊尉遲恭!
右邊秦叔寶!
威嚴而立,煞氣滔滔。
仿佛有這兩尊門神畫像在,一切邪佞都難以侵入分毫。
孟悠然只是看了一眼,心中便是泛起震驚。
原因無他。
這兩幅畫的煞氣太強了。
簡直就像是活的一樣。
讓孟悠然不由的心生畏懼。
可這明明只是兩幅畫而已,為何會讓自己心生畏懼呢?
難道是作畫之人的修為太過深厚,所以這畫中也蘊含了如此不凡的力量?
這倒是極有可能!
一時間,孟悠然看待這兩幅畫的態度就變了。
一開始只是很粗略的看了一眼。
現在卻是細細的打量起來了。
葉青雲見此人一直盯著門上貼著的門神,不由感到奇怪。
門神都看得這麼津津有味嗎?
這在他原來的世界,那簡直就是滿大街隨處可見的。
而且這兩幅門神圖是他自己畫的,畫工雖然很是優秀,但也不至於看得這麼認真吧?
「葉公子,在下斗膽的問一句,這兩幅畫的作畫之人是誰?」
孟悠然出言問道。
「我畫的呀。」
葉青雲說道。
孟悠然一怔:「葉公子你畫的?」
「是呀,這就是我畫的。」
葉青雲很自然的點了點頭。
孟悠然有些驚疑起來。
能畫出這兩幅畫的人,修為絕對不可想像。
但葉青雲看起來,似乎並無修為。
只是一個很普通的凡人。
這樣一個凡人,能畫出這樣的畫?
孟悠然有些不太相信。
「葉公子莫要說笑,此畫非同小可,若真是葉公子所畫,在下願意重金求畫!」
葉青雲一聽樂了。
這咋還不信了呢?
「真是我畫的,你要是想要的話,我現場就可以給你畫一幅。」
「那就有勞葉公子了。」
葉青雲也沒矯情,當即便是從屋內取出了紙筆染料。
然後開始作畫。
這第一筆落下,孟悠然和秦正就覺得不凡。
雖然只是簡簡單單的一筆,卻是無比的圓潤自如。
別具美感。
讓人找不到任何的毛病。
刷刷刷!
葉青雲筆走龍蛇,揮灑潑墨,那叫一個輕鬆自如。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
一幅畫就已經畫好了。
葉青雲畫的不是門神,而是畫了一幅關公圖。
雖然畫的不算多麼複雜,但一尊威嚴正氣的關公已經是躍然紙上。
身形高大,面容威嚴,頭戴綠方巾,身披皂羅袍,手持青龍偃月刀。
孟悠然心神震撼。
他雖然不認得這畫中的人,但卻能夠感受到這幅畫中所蘊含的氣勢。
讓他有一種望而生畏,想要頂禮膜拜的衝動。
越看越是心驚。
越看越覺得駭然。
只是孟悠然有些奇怪。
為何這畫中的人眼睛不是睜開的。
而是眯著眼睛。
「葉公子,這幅畫的確很好,可為何要將此人畫成眯眼?」
孟悠然好奇的問道。
葉青雲搖了搖頭。
「因為不能畫睜眼。」
孟悠然一怔:「為何不能睜眼?」
「關公睜眼便殺人!」
葉青雲淡淡的說了一句。
孟悠然悚然一驚。
他再朝著畫中的關公看去。
果然!!!
那本來低眉閉目的關公,此刻似乎有了一絲要睜眼的感覺。
而且那睜開一絲的眼眸之中,殺氣盡顯。
使得孟悠然仿佛置身在了一處荒涼戰場之上。
而在孟悠然的面前。
有著一匹騎著赤兔馬,手持青龍偃月刀,威武不凡的神將。
這神將的樣子正是畫中的關公。
只不過。
此刻的關公眼眸完全睜開。
如同天神怒目,令凡間眾生肝膽俱裂。
孟悠然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一幕。
仿佛在這關公的一瞪眼下,他的身體就會碎裂開來。
一瞬間。
孟悠然驚出了一身冷汗。
一旁的秦正見孟悠然滿頭都是汗水,不由的大驚。
「教主?教主?」
秦正連忙喊了幾聲。
孟悠然才從畫中驚醒過來。
他茫然的看了看四周。
「我剛才失態了?」
葉青雲有些眼神古怪的看著他。
這傢伙怎麼回事?
看著一幅畫居然還看得滿頭是汗?
我這又不是春宮圖,用得著這麼心潮澎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