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一生一世都需要

  「這位趙公子是黎綏山莊的公子,或許王爺您沒見過,可我與他的父親算是舊識,鬼手神醫也與他相熟,自然能算是自己人。」

  傅聽雪朝著墨桀城解釋。

  趙潤初的臉上仍舊是掛著那抹溫潤的笑容,與墨桀城那副吹鬍子瞪眼的模樣,相比起來,倒顯得更加端方如玉。

  墨桀城瞧著他那副模樣,心裡就覺得不爽,他磨了磨後槽牙:「本王知道他。」

  「本王的意思是,若是隨便一個人都能協助紀晚榕治療,那本王武藝高超,力氣驚人,是不是也行?」

  「本王也是紀晚——也是你們的自己人,也可以在一旁協助治療。」他清了清嗓子,

  紀晚榕被墨桀城的話逗笑了:「治療不是帶兵打仗,人多就能治好嗎?」

  墨桀城聽聞這話,望向了趙潤初的方向,語氣不善:「那麼他,一個來路不明的江湖人士,為何他就能協助治療?」

  紀晚榕感受到了墨桀城語氣中莫名的敵意,心中想不出緣由,只覺得他莫名其妙,也不知道又是腦子裡哪根筋抽了。

  而趙潤初而是一言不語的站在原地,雖被墨桀城欺負,卻不聲不響,看上去心情低落。

  於是紀晚榕雙手環胸,毫不猶豫的替趙潤初說話:「趙公子他自幼學醫,為人謙和有禮,要醫術有醫術,要禮數有禮數。」

  「而你——」紀晚榕緩緩轉過腦袋,和墨桀城的視線在空中交匯:「你要醫術有力氣,要腦袋也有力氣。」

  紀晚榕此話一出,空氣陡然安靜了片刻,墨桀城一愣。

  他怎麼覺得,紀晚榕這話不像是在誇人呢?

  不僅是在嘲諷他,更是為了趙潤初說話!

  墨桀城一想到這個,雙手緩緩捏成拳頭,兩隻眼睛像是能射出熊熊火焰。

  他剛想講話,話語便被傅聽雪打斷了。

  「因為黎綏山莊的莊主趙興,在十餘年前便與鬼手神醫有過淵源。而鬼手神醫在十餘年前治療的一身兩頭的人,便是黎綏山莊的江湖人士。」

  傅聽雪勾了勾嘴角,朝著墨桀城解釋:「所以黎綏山莊還遺留著鬼手神醫治療用的工具,以及治療時的傳統,而趙公子自幼接觸這些工具,是天底下最適合協助手術的人。」

  墨桀城聽到這裡,才明白了傅聽雪的意思。

  傅聽雪說的應該是實話,那麼趙潤初自幼接觸這些工具,是為協助治療的最佳人選。

  若是如此,趙潤初看了紀晚榕的操作,便能證明她是真正的鬼手神醫。

  墨桀城猜想著鬼手神醫大概是一個宗門共用的名號,十餘年前的鬼手神醫和現在的紀晚榕不是一個人。

  可他們卻是師出同門。

  墨桀城勉強能接受這個解釋,只是若是如此,紀晚榕身上的秘密就更加多了。

  她明明從前只是南陽侯府不受寵的一個嫡女,不僅平白無故的會了醫術,變得聰明了些許,也沒有從前那麼惡毒,現在還和鬼手神醫扯上了關係。

  雖然還是一樣讓他討厭。

  墨桀城緩緩冷靜了下來,再次皺著眉頭望向了紀晚榕,語氣硬邦邦的。

  「既如此,本王可以容忍不相干的人,與本王的王妃待上一段時間,協助治療,不過本王要在院子裡守著!」

  既然墨桀城主動要去當看門小廝,紀晚榕翻了一個白眼,也懶得理他。

  院子裡有一股很濃的酒味,料想趙潤初是用了高濃度的白酒,代替酒精在院子裡消毒。

  於是她從空間裡拿出酒精,又假意是從布包里拿出來的,便交給趙潤初,叫他去手術室里對器具再次進行消毒。

  故意支開趙潤初後,紀晚榕又帶著傅聽雪去了隔壁的廂房。

  隔壁的廂房也被趙潤初仔細的消毒過,十分寬敞,入門處用一扇屏風阻擋著,而屏風後,是一張小床。

  十分簡單的布置,規格有點像是手術室。

  這是紀晚榕在之前便特意吩咐過的。

  「我要在手術之前給你做一個檢查,等你醒來之後,所有的病就都好了。」

  紀晚榕將自己製作的藥丸遞到了她的手上,藥丸的作用類似於安眠藥,卻不會對手術和人體產生任何影響。

  傅聽雪聽著點了點頭,伸手接過紀晚榕遞過來的藥丸,毫無猶豫的便吞了下去,她解掉身上的斗篷,隨後躺在了床上。

  紀晚榕深知自己空間裡的東西難以解釋,是專門等確認了傅聽雪睡著了,才從空間中拿出針管,為她抽血化驗。

  還用空間裡的CT掃描儀,給她準備手術的左手,拍了一個片子。

  確定一切都沒有問題後,可以準備手術後,紀晚榕才收起設備,開門叫了門外杵著的那位門神。

  墨桀城挺直了身板在門口站軍姿,面色不爽,雙腿像是紮根到了地上一樣。

  「墨桀城,你進來,給自己消毒之後,幫我把傅堂主抱到隔壁的廂房裡,可以準備手術了。」

  墨桀城聽聞,冷哼了一聲,「就你,還能吩咐本王做事?」

  他嘴雖硬,可說完這話,抬頭看了一眼紀晚榕,腳步還是慢慢悠悠,很誠實的走進了屋子。

  「你剛剛可是說,本王要醫術,只有一身力氣,要腦子,還是只有一身力氣。你現在告訴本王,你到底需不需要本王這身力氣?」

  他說話時微微抬著下巴,看上去得意極了。

  紀晚榕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這個記仇的男人眼高於頂,還不喜歡碰別的女人。

  若不是她剛剛說過那樣的話,此刻他急於證明自己,才會勉為其難的來幫忙。

  「需要!需要!是我剛剛說錯了,治療正巧也需要你的力氣。」

  有求於人,紀晚榕儘量放柔了聲音。

  「是誰需要本王的力氣?」墨桀城的下巴始終是抬著的,說起話來語調幽幽。

  「是傅聽雪需要。」紀晚榕如實回答。

  「哦,原來只是傅聽雪需要,那便罷了。」

  墨桀城不滿意這個回答,腳步一轉,扭頭就打算要走。

  紀晚榕瞧著他高高抬著的頭,太陽穴突突的跳了兩下:「是我需要,是我手術正巧需要。」

  她極力的忍住了心中的怒火。

  墨桀城的腳步微微一頓,再次轉過頭來看她:「只是正巧而已?用過就丟?」

  「不,是以後也需要。」

  紀晚榕的胸膛猛地起伏了一下,咬牙切齒的盯著他,一字一句就像是從牙縫裡蹦出來的一樣。

  墨桀城極為滿意的點了點頭,高高揚起的頭就像是一隻雄赳赳的公雞:「嗯,連起來說。是誰需要本王的力氣,是誰一生一世都需要本王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