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紀晚榕冷笑了一聲。
不信醫學,卻相信紀雲瑤的一本經書就能救人性命。
還覺得每日都出門交際、參加宴會的紀雲瑤,真的在辛辛苦苦照顧祖母?
若是要等紀雲瑤學會醫術,恐怕初陽郡主的姐姐是要等到下輩子了。
紀晚榕冷笑了一聲,剛想講話,卻聽見樓外傳來一陣喧鬧,緊接著一道驚慌失措的聲音傳來。
「請問這裡是否有醫者?是否有醫者能救我家少爺的性命?」
紀晚榕循聲往窗外望去,就看見大街上,有一個小廝癱坐在地上,緊緊的抱住了一個華服的男子。
而那個華服男子,則是倒在小廝的懷裡看樣子像是失去了意識。
小廝十分慌亂,兩人看著皆是大汗淋漓。
因為這位華服公子,倒在了妙手堂的門口,一樓的小廝都算是懂些醫術的,一看情況緊急,就急忙把他抬進了妙手堂里。
紀晚榕看到這裡,抬眸,眼眸直勾勾的望向紀雲瑤:「不是說你會醫術嗎?那便請你去治療這位暈倒的公子,若是你治好了他,我便相信你能治療祖母,把這些頂級藥材讓給你。」
紀晚榕說完這話,便率先下了樓。
而初陽郡主也在此刻激動萬分,「對啊,雲瑤,你快去治病!若是你治好了,她就把藥材給我們!」
紀雲瑤的臉色一變,掙脫初陽郡主拉著她的手,死活不願意走。
「初陽,他不過是個外男,男女有別,我雖醫術高超,可不方便救。」她說到這裡,目光又望向了小廝手上包裝好的藥材。
「現在紀晚榕已經走了,不如你命令那小廝把藥材給你,我們拿著頂級藥材,直接走就好了。」
她伸手拽住了三樓的柱子,不願下去。
初陽郡主一聽,眉毛都豎起來了,「你是要偷?」
「我們付錢再走呀,怎麼能算是偷啊!」紀雲瑤黛眉微蹙,急忙道。
「不行,你的醫術那麼高超,都能照顧你的祖母了。我們要揚眉吐氣,要讓那個賤人輸的心服口服,心甘情願把藥材交出來!更何況醫者面前,有什麼男女?你一定要救他性命!」
初陽郡主說完這話,便不由分說的把紀雲瑤拉走了。
她身強力壯,常年習武,紀雲瑤的掙扎對她來說,不過是螞蟻在撓痒痒。
「更何況這男子看著就像是中暑了,你連個中暑的男子都不會救嗎?你到底會不會醫術啊?」
只是中暑嗎?
紀雲瑤沉思。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妙手堂的一樓,看著眾人將患病男子團團圍住,初陽郡主十分自豪的高喝了一聲。
「快讓開!醫者來了,醫者在這裡!閒雜人等一律讓開!」
初陽郡主說完這話,急忙將紀雲瑤往前面一推。
雄赳赳、氣昂昂,十分自信,好像請來的是什麼絕世神醫。
聽見這話,圍成一群的人急忙散了開,只有紀晚榕還待在原地。
那個小廝滿眼淚花的抬起頭,看見的就是紀雲瑤一襲白衣,翩翩而至,猶如仙子的身影。
此刻的紀雲瑤看見蹲在地上,不捨得走,心中也覺得這位公子只是中暑。
她不可能把這麼好的展示醫術的機會,讓給紀晚榕。
於是她也沉穩的說了一聲:「閒雜人等都讓開,我是醫者!我會治!」
紀晚榕微微挑眉,緩緩站起身,給紀雲瑤留下了充足的表演舞台:「您治吧。」
初陽郡主對著紀晚榕冷哼一聲,臉上滿是迷戀和得意:「哼,不會治病,就別瞎湊熱鬧,這隻有雲瑤會!」
紀雲瑤聽著,就知道紀晚榕是束手無策,於是她急忙的跑到公子的身邊。
生怕因為紀晚榕的延誤,導致這位公子沒了性命。
只見眼前的公子大汗淋漓的倒在地上,渾身抽搐痙攣,兩眼發直,口吐白沫,嘴裡在不知什麼時候,被人塞進了一塊帕子。
看上去不像是生病,還有點嚇人?
她的步子一頓。
「小姐,您能治好我家少爺的鬼上身嗎?感覺是鬼進了他的身體,少爺他一直在抽搐啊!」小廝著急忙慌的拽住了紀雲瑤的袖子,猶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鬼……鬼上身?!
紀雲瑤渾身一僵。
所有人的眼睛都直勾勾盯著她,等她來治。
紀雲瑤覺得自己的背後有些發冷。
她心中有些慌亂,可想到自己剛剛並沒有說出姓名,此刻離開對她的名聲也沒有什麼影響。
想到這裡,紀雲瑤想往後退幾步,卻見初陽郡主跑到她的身邊,將她猛地往前一推。
「會治!她什麼都會治!她還一直在照顧她的祖母!她是北厲國的小福星,紀雲瑤!鬼應該最怕福星了!」
初陽郡主說完這話,急忙又望向了紀雲瑤,眼眸里滿是真誠,「雲瑤,你治啊!人命關天,你到底在猶豫什麼?」
紀雲瑤一個踉蹌,就被推到了那位公子的身邊。
紀雲瑤一聽自己的名字被初陽郡主說了出來,原本還想硬著頭皮看看情況。
可那公子瞳孔渙散,渾身痙攣,被堵上的嘴裡還一直發出羊的叫聲,仿佛真有惡鬼附身體內。
她眼睛緊閉,尖叫了一聲,顯然是極為恐懼。
「啊!我不會治!我不會治他!鬼上身就該去找道士!不是找我啊!」
在場的人聽了紀雲瑤這話,擰了擰眉。
就連初陽郡主都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不會治病,為什麼還要湊上前來,這不是耽誤人治病嗎?」
「她不是傳說中的福星嗎?為什麼她不能把鬼上身的趙公子治療好?」
「啊?原來她就是那位紀雲瑤?可她看著並不是能讓人幸運的福星啊?」
紀雲瑤聽著耳邊竊竊私語的聲音,心臟被緊緊的揪了起來。
她鋪墊了十餘年的福星身份,怎麼能在今日轟然倒塌?
她指著自己面前老神在在的紀晚榕,就疾聲厲色的開了口。
「我不能治療鬼上身的趙公子,完全是因為紀晚榕這個煞星在這裡!我會的是醫術,而不是法術!紀晚榕自己不會治病,還湊上前去,她的煞氣影響了這位公子!」
「紀晚榕自己不會治病,還湊上前來,你們為什麼不說她?」
紀雲瑤說到這裡,眾人的目光紛紛望向了紀晚榕。
他們看見那樣美麗的女子,竟是從前的紀晚榕,心中無比的震驚。
卻又因為紀晚榕的煞星身份,心中也有些鄙夷。
紀晚榕微微一笑:「誰說我不會治了?我會治啊。」
紀雲瑤聽到這裡,一瞬間像是想到了什麼,極為敏銳的開了口。
「你會治,卻還放任他在你眼前痛苦掙扎,你才是耽誤救治的人!你是不是故意為了讓我難堪,所以才折磨他,讓他痛苦?」
「所謂醫者仁心,你卻根本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