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瑤兒為了救我,受了很多苦,本王也絕對不會允許你在背後,對她偷偷搞什么小動作。」
「等本王的病好了,便會好吃好喝的養著你,再也不會跟你見面。」
「從來不是我搞什么小動作,是紀雲瑤喜歡做些卑劣,又低級的事情。」紀晚榕垂眸,神色淡淡。
「紀晚榕,住嘴!」墨桀城聞言,胸膛起伏了一下,回頭看她,疾聲厲色的打斷了她。
墨桀城讓她住嘴,紀晚榕就沒說話,而是將沾了碘伏的棉簽,狠狠的往他傷口處戳了一下。
「嘶——」
墨桀城猛地吸了一口涼氣,被她這麼一戳,他連剛吃下去的布洛芬都不管用,疼的天靈蓋都要冒煙了。
紀晚榕看著他渾身的肌肉疼的開始痙攣,才道歉了一聲:「對不起哈,剛剛下手重了。」
墨桀城瞪她:「你就是故意的!」
紀晚榕眨了眨無辜的眼眸,不著痕跡的轉移了話題。
「你剛剛說的條件,我同意,不過我不會在王府待太久的,日後我會自請和離,你放心和你的瑤兒過吧。」
雖然紀晚榕不喜歡墨桀城對她的態度,也嫌棄墨桀城的識人不清。
可墨桀城提出的條件,其實讓紀晚榕十分滿意。
眼下她自己沒有任何身份銜,沒有值得信任的親人,沒有能長遠發展的事業,甚至沒有足夠的銀子,和能住的屋子。
只有依靠著寒王妃的身份,才有可能回到南陽侯府,和南陽侯府的人爭,要回屬於她的嫁妝。
等她要回了嫁妝,有了自己的事業,就是該和離的時候了。
墨桀城聽了紀晚榕的回答,微微一愣,有些詫異的回頭看了她一眼。
看著她真摯的眼眸,墨桀城突然感覺有些奇怪,又覺得這可能是她以退為進的手段,才說了聲:「好,你最好能做到。」
等紀晚榕重新為他重新塗了藥,又包紮了傷口,布洛芬止痛的效果已經完全的顯現出來了。
墨桀城終於能和衣,躺到了床榻上面。
他豎起的髮髻已經拆掉了,此刻青絲散盡,深邃的五官立體,臉色有些發白,而嘴唇卻被他咬的殷紅,看上去倒像是一個病美人。
身體一連著遭遇幾次重創,根本沒有休息好,墨桀城的表情也有些疲憊。
紀晚榕這才問他:「你身上的餘毒未清,昨日我只顧著清創,沒有來得及解你身上的毒,也沒來得及給你把脈,我不確定你中的是什麼毒,你現在覺得有什麼異樣嗎?」
墨桀城聽著紀晚榕的話,先是一愣,隨後好像真是想到了什麼,臉色微微一僵。
「嗯?」紀晚榕見他沒有回答,繼續詢問。
「沒事,」墨桀城扯了扯嘴角,轉頭看她,神情僵硬,「本王覺得自己的身體恢復的非常好。」
「哦?」紀晚榕懷疑的挑了挑眉。
「所以你可以離開了,把孫太醫叫過來,本王有話對他說。」墨桀城神神秘秘。
紀晚榕皺眉思索了一番,覺得有些奇怪,不過她還是慢慢悠悠,出門叫孫太醫了。
墨桀城吸了一口氣,支起身子等候孫太醫的到來,誰知看見的又是紀晚榕優哉游哉的走了進來。
「麗貴妃說兩位太醫老了,十分疲憊,已經讓他們先行回宮了。」
墨桀城一愣,緊接著磨了磨牙。
他怎麼覺得,紀晚榕天生就是克他呢!
「那你先把姨母叫進來,本王有事情跟她說。」
紀晚榕被他弄得有些不耐煩,又被他的神神秘秘弄得有些好奇,於是出門又是叫了麗貴妃。
麗貴妃還未回宮,聽見墨桀城的話,有些疑惑的和紀晚榕對視了一眼。
紀晚榕聳了聳肩,對著她搖了搖頭。
等麗貴妃走進了屋子,墨桀城還特意的將她支走了。
紀晚榕古古怪怪的看了他一眼,隨後雙手環胸,走出了里臥,去了院子裡站著。
墨桀城的院子很大,此刻還有很多丫鬟和小廝,在忙忙碌碌。
等她一走出門,就聽見了麗貴妃嘹亮的聲音,從屋裡傳來。
「什麼?叫本宮回宮,去把孫太醫再請來?人家都已經走到半路了!再說了,這兒不是有榕兒嗎?」
紀晚榕默默豎起了耳朵。
「你要告訴本宮為什麼找他,不找榕兒;本宮再考慮,是否把他請來。」
「……好好好,本宮小點聲。」
隨後又是一陣沉默,墨桀城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還特地壓低了聲音。
紀晚榕悄悄往房門口靠了幾步。
隨後就聽見麗貴妃震耳欲聾的尖叫聲。
「什麼?!你屁股沒有了知覺?桀城!你說你的屁股蛋?!沒有知覺?!!!」
府內樹上的鳥兒,都被這聲音驚得,撲騰著翅膀飛走了。
紀晚榕有些驚奇,將耳朵湊到離屋子再近了些。
餘光還看見院子下人們不約而同的豎起耳朵,連腳步都慢了下來。
沒一會兒,麗貴妃便風風火火的跑了出來,臉上無比擔憂:「榕兒,榕兒,你快進來吧,出大事了!天塌下來的大事!」
等紀晚榕進了屋子,麗貴妃還十分體貼的關上了門,嘴裡嘀咕:「這事兒,可不能被別人聽見。」
紀晚榕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恐怕不過今晚隔壁府里的狗,都知道這件事了。
等紀晚榕一轉頭,看見的就是墨桀城漆黑的臉色。
墨桀城胸膛猛地起伏了一下。
他總算是知道了,不是紀晚榕克他,而是姨母克他!
「桀城,你放心吧。榕兒醫術高明,你肯定能治好的!」
「但是本王想要孫太醫來治!」墨桀城咬牙切齒。
麗貴妃皺著眉看他:「孫太醫都是榕兒的徒弟,你不怕你屁股蛋一輩子都沒知覺嗎?」
墨桀城又是一嗆。
「好了好了,就這麼說定了,榕兒來醫治你的病最好!」
麗貴妃說著,語重心長的拍了拍紀晚榕的肩,大有用金錢收買她的意味。
「你先治著,本宮現在就叫人去把一百兩黃金送去你院子,本宮再給你加五十兩。」
紀晚榕嘿嘿一笑,徑直走到了墨桀城的身邊,拽起他的手就給他把脈。
她本職工作是個醫生,醫者面前沒有性別,更別說是錢了!
墨桀城臉色灰敗,此刻已經有點視死如歸的意味了。
紀晚榕根據脈象和症狀,仔細的思索了一下,發覺問題還是出在那日遇刺的毒素上。
毒素猛烈,能夠麻痹人的神經,而墨桀城服用百安丸後,坐了很久,毒素就全沉澱在了屁股上。
紀晚榕想到這裡,心中已經有數。
她朝著墨桀城微笑,紅唇微啟,聲音威武霸氣。
「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