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鍾盡格手中的扇子停了,狐疑的瞧著他。
墨桀城沒有說話,只是徑直將杯中的酒再次飲盡,隨後才慢吞吞直起身子看他。
「不,沒什麼後門可以走了,你要壯陽藥你自己買去,我與她……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鍾盡格皺著眉,看著墨桀城說話這話,又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一杯酒。
「你這話什麼意思?這藥丸可不是我要,是我一個朋……」
他的話還沒說完,便看見墨桀城喝完了酒,放下手中的酒杯,微微閉了閉眸,一顆淚珠就順著他的臉頰滾落。
墨桀城的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喉嚨里傳出了細碎的嗚咽。
鍾盡格的下巴幾乎都是要掉到了地上。
他隱約是聽聞,前幾日宮宴上發生了一場刺殺,甚至連許久都沒有露面的長公主,也在宮宴中途入宮。
他知道宮中大概是發生了大事,可他對宮中的事情並不關心。
今日墨桀城的模樣,倒是讓他十分意外。
從前墨桀城在懸崖上選了紀雲瑤,做了那麼過分的事情,也沒見紀晚榕那隻母老虎對他怎麼樣呢。
怎麼如今不聲不響的,便鬧了這麼大一場?
難道長公主進宮的事情,和墨桀城、紀晚榕有關係?
鍾盡格一下子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啪」的一聲,他將手中的摺扇一收,便緩緩坐在了墨桀城的身邊。
「感情你今日叫我來,是叫我這個情聖給你出謀劃策啊?」
鍾盡格將手搭在了墨桀城的肩膀上,搖頭晃腦:「不是我說,我早便覺得你和她之間是不成了,遲早會爆發的。」
「她一直在忍,你都沒看出來嗎?你居然還在懸崖上救紀雲瑤,這不是找死嗎?」
「只不過我不知道你們吵架之後,你竟還學會了借酒消愁。不過沒事,吵架了,就說明她現在不願不管你,我現在便叫五個姑娘進來,你便開心了。」
鍾盡格話還沒說完,放在墨桀城肩膀上的手,便被墨桀城猛地撥掉了。
「鍾盡格,我愛她,可她不要我了。你知道愛的滋味嗎?你根本不知道,跟你說這些沒意義。」
墨桀城怒目圓瞪,嗓音低啞,卻讓鍾盡格眼眸幽幽。
他翹了翹嘴角,將手伸了回來,隨後打開摺扇,便意味深長的開了口。
「就這樣說吧。我喜歡你寒王府里的那隻大黃狗,我上寒王府的時候,都會特地帶兩斤肉骨頭給它。」
「可你說你愛她,那你到底幹了什麼愛她的事情?你可有將她的話都記在心裡?都聽進去?」
「我愛我身邊的每一個姑娘,都是分批愛的。珍珠瑪瑙的送去,山珍海味的哄著,絕不會在愛一個人的時候,中間介入另一個人。也從不叫她們羨慕別人。你說說你都幹了什麼?」
墨桀城仔細的思索了一下:「我也送了首飾,我送了紅寶石頭面,還送了一匣子珠寶。」
鍾盡格聽著,微微皺了皺眉:「這不應該啊?你送了紅寶石頭面,她不喜歡?這是否是獨一無二的?你是否還送了別人。」
墨桀城一噎:「……是,是從顧明月身上扒下來的頭面。那珠寶我也送給了鬼手神醫……」
鍾盡格眉骨微抬,眼神裡帶著幾分批判:「她可是你的正妻,你居然從小妾身上扒拉珠寶送給她,還在在生死存亡的關頭,救了她的妹妹,不救她。我都看不上你!」
墨桀城一愣,眼神迷離的望著他。
「不,不是這樣的。我兩個人都打算救……只是,我為了混淆奸人的耳目,才說要救紀雲瑤。我已經叫重舟做好了萬全準備了,可她卻在我隱衛放箭之前就跳了下去。」
鍾盡格聽到墨桀城在紀晚榕面前,高聲喊出自己要救紀雲瑤,在一瞬間瞪大了眼睛。
他剛想說他沒救了,可看著他落寞至極的眼神,還是微微忍了忍。
「那是因為她不信任你,你這話實在是太傷人心了。若是我們倆在懸崖上,紀晚榕說要救我,你會有什麼感覺?」
墨桀城一怔。
「並且我還在之前,屢次陷害你,讓你毀容,讓你在軍隊混不下去,讓你失去了你的男子尊嚴。然後紀晚榕說救我,你又會有什麼感覺?」
墨桀城呆呆的說不出話來。
鍾盡格挑了挑眉,搖著摺扇,搖頭晃腦了起來。
「你現在知道了吧?感情這種事情和帶兵打仗不一樣,從前你喜歡紀雲瑤,紀雲瑤卻不喜歡你,現在你喜歡紀晚榕,又把紀晚榕的心傷透了,你能不能自己檢討一下自己?設身處地的為他人想一想?」
說到這裡,鍾盡格微微一頓:「那你在事後,是否有解釋?是否有做出補償?」
墨桀城低下頭,聲音悶悶的:「我有說補償,我說給她補償一個孩子,馬上就生。」
鍾盡格喉頭一哽,手中的摺扇一下子就敲到了墨桀城的頭上。
「你居然一句解釋都沒有?在她還生氣誤解的時候,就想要跟她生孩子?你可知她從前為了嫁你承受了多少罵名!」
他一下子就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手中的摺扇呼啦呼啦的扇著風,最終恨鐵不成鋼的吼了一句:「你去死吧你!」
墨桀城被他突然放大的音量嚇了一大跳。
他仔細的思索了鍾盡格的話,似懂非懂的抬起頭看他。
「你的意思就是說,她不是憎恨我,不是討厭我到無以復加。是因為我做的事情,讓她失望,她才從愛我,變成了不愛我,想要跟我和離?」
鍾盡格眼眸猛地縮了一下,就像是吃到了什麼驚天大瓜:「什麼?你們不是吵架?是和離?」
墨桀城的眼眸變得黯淡了下去:「她在父皇面前提出來了,父皇同意了。不過,你說,既然她從前愛過我,我要用什麼方法才能補救,才能重新挽回她的心?」
他實在是太不好了,他做了太多的錯事,他在榕兒面前根本就沒有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更是沒有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她從前說的一切……他根本沒有好好的記在心上。
他原本以為,她是他的妻子,她永遠都是屬於他的,不會改變。
可事實並不是這樣的,她是屬於她自己的。
鍾盡格咧了咧嘴,喜上眉梢,手上的摺扇幾乎是要搖出火星子了:「她這個眼瞎的終於想與你和離了。還挽回什麼?你別挽回了,本世子要去追求她。」
「到時候你若是需要什麼藥丸,本世子叫世子夫人幫你調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