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忙伸手捏住了即將松垮的繩索。
「你,你剛剛在幹什麼?你給我老實點!」
「大哥,我就老老實實的待在這裡,不知道你們是幹什麼的,也不知道你們要帶我去哪裡,我什麼都不敢幹!」
紀晚榕結結巴巴的說著,又抬起頭來看著他。
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滿是純粹。
那大漢盯著紀晚榕的小臉,滿臉的髒污掩不住她白皙的皮膚,晶瑩剔透的皮膚,尖尖的下巴上是一張紅艷艷的嘴,小嘴正在一張一合的說些什麼。
「這裡是哪裡?你們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我乖乖的,不會走,可你們若是不說,我心裡沒有底。」
紀晚榕說著,又逐漸放緩了音調。
她在此刻,終於有些後悔自己在現代的時候沒有將這催眠術鑽研透。
只略略懂了個皮毛,才導致此刻沒有工具,她很難讓眼前的大漢說出實話。
於是她又默默從空間中召喚出了那盒含著幻藥的藥膏,自己屏住呼吸後,將蓋子打了開。
大漢越看,便覺得身子越發的輕飄飄了起來,就連意識都感到有些模糊。
細皮嫩肉的王妃就是不一樣,從山洪里撈出來,身上竟還有一股香味。
他又是用力的吸了兩口,嘴巴便情不自禁的張開了:「你放心好了,我們的主子也不是要你的性命……」
不是要我的性命?
紀晚榕尾骨微抬,不穩的內心才在此刻微微安定了下來,有這句話就好了。
她看準了遠處的車窗,一霎時便將手心的繩索一放,手術刀便猛地朝著眼前的大漢扎了過去。
大漢還是有些呆呆站在原地,紀晚榕的動作擊極快,他甚至還來不及反抗。
眼見著手術刀馬上要捅進他的心窩,身後卻陡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叫聲:「虎蛋!你在幹什麼!」
虎蛋一聽這話,猛地回過神來,側身一偏,手術刀一偏,堪堪朝著他的衣領滑落,甚至是沒有傷到皮肉。
小綠和下面的幾個大漢上車後,紀晚榕便明顯的感覺到馬車調轉了一個方向,重新起步。
就像是重新朝著來時的方向回去了。
紀晚榕心中感到有些詫異,可還沒等她思考,自己則是被飛速趕來的小綠撲倒了地上。
小綠的動作粗暴,乾脆利落的將她嬌嫩的臉蛋壓在了地上:「若是再做些小動作,別怪我不客氣。」
紀晚榕疼的嘶了一聲。
不是說不要她的性命嗎?
就是因為不要她性命,她才大著膽子來了這麼一回。
怎麼還可以對她不客氣?
小綠說完這話,也不管紀晚榕的反應,一手鉗制住紀晚榕的雙手,一手便直接奪過了她手中的東西。
她的力道大的出奇。
奪過她手中的手術刀和那藥膏,便往遠處一丟,隨即又從袖口掏出了不知道什麼,放在虎蛋的鼻尖晃了晃。
虎蛋的神情才好了不少。
小綠手裡的那東西,大概就是幻藥的解藥了。
紀晚榕現在已經確認了,眼前這些人就是林問蕊的主子派來的。
一切都是早有預謀的。
長公主的刺殺,林問蕊的死,甚至是再前面一點,她發現解救袁意之後,有人帶著小綠的人皮面具出現,都是有預謀的。
一切都像是有一隻無形的大手,操縱著世間走向那人想要的結局。
但是他們不要自己的性命,是想要做什麼?
「不是來之前就跟你說過什麼,這個女人是一個巫女,不僅會變出奇怪的東西,還會讓死人復活。」
小綠一個眼色,便有人搖搖晃晃的走來,給她遞上了嶄新的繩索。
小綠仍舊是禁錮著紀晚榕的手腕不動,又示意虎蛋接過繩索,將紀晚榕捆了起來。
紀晚榕空間裡有無數把手術刀,他們的此刻捆上的繩索在她眼裡形同虛設。
所以她微微垂眸,眼觀鼻子耳觀心,也沒有做什么小動作,而是任由虎蛋把自己捆起來。
虎蛋的前襟,被她剛剛用手術刀劃爛了,隨著他的動作,紀晚榕能清晰的看見他胸口處黝黑的皮膚。
皮膚上還有一個巴掌大的刺青,刺青的符號很奇怪,就像是由許多條不規則的劃痕,奇怪的排列起來,而組成的。
紀晚榕盯著他胸膛的刺青,企圖把那符號記在心裡。
等虎蛋把紀晚榕捆的結結實實,小綠才重新坐回了原來的位置,緊接著她略帶嘲諷的聲音緩緩響起。
「我早就跟你們說過,你們又不是不知道,怎麼還可以犯這樣的錯誤?你們不能盯著她的眼睛,也不能盯著她手裡會動的小物件,只要你盯著她的眼睛,這個巫女就會有蠱惑人心的魔力,越美麗的女人越危險。」
紀晚榕心中那股若有若無的恐懼感又重新襲來,她不知道為什么小綠連她會催眠術這件事情都知道。
除了林問蕊,她從沒有在別人面前施展過催眠,甚至連墨桀城都不知道。
不過小綠的最後一句話,讓紀晚榕惶恐的內心多了些實感。
她權當小綠是在誇她了。
馬車又是顛簸的行走了很久,直到外面傳來聲響,就像是遇見了什麼人,小綠臉色又微微一變,帶了六個人下去,留下七個人來看著她。
經過了上次的事情,這次的他們不敢再像從前一樣消極怠工,而是一個個都眼巴巴的盯著她,讓紀晚榕沒有了任何能夠動手腳的機會。
她估摸著自己只是等了一兩分鐘,外頭的打鬥聲便漸漸停了,隨即傳來的便是女子的求饒和尖叫聲。
那聲音聽得紀晚榕的眼角都抽搐了一下,她覺得這聲音實在是耳熟的不能再耳熟了。
果然,過了沒多久,馬車的門帘便被小綠一下子掀了開。
「砰——」的一聲,她將手裡拎著的人,直接扔到了紀晚榕的身邊。
紀晚榕低頭去看,看見的就是一張熟悉的臉,那是紀雲瑤。
紀雲瑤臉上有的是慌亂,也有迷茫,等看見紀晚榕之後,眼底的迷茫變成了震驚,那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
紀晚榕也很震驚。
原本勢如水火的兩人,卻在此刻面面相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