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一寸寸的檢查

  墨桀城的話音剛落,紀晚榕的餘光就看見一塊墨色的一角,飄進了屋子半掩著的門縫裡。

  她緩緩抬起頭,看見的就是墨桀城頎長的身子,和一身墨色的衣袍。

  衣袍上沒有什麼花樣,將他的氣場襯得是更加的冷冽。

  不過他渾身的水汽,倒是見他稜角分明的五官,襯得柔和了不少。

  墨桀城大概是剛剛沐浴過,烏黑的頭髮還是濕潤的,只是隨意在頭上束了一個髻,在地牢里的血腥味悉數消散了,渾身的冷杉香是更加的明顯了。

  當然,搖晃的燭火,映著他俊朗的側顏,也將他俊朗臉上那格格不入的抓痕,紅一道白一道的,襯得是更加的明顯了。

  見青看見墨桀城來了,急忙手中的藥膏放在桌子上,隨後又退出了屋子。

  紀晚榕用眼角看著他,冷冷的哼了一聲,沒有說話。

  墨桀城也不惱,掃了一眼桌子上白瓷製成的圓盒子,放在手掌間把玩了一下,又自顧自的坐在了軟榻的另外一邊。

  「呂忠奉的事情,本王已經上報給父皇了。昨夜在你走後,本王按照你的吩咐,將……他的命根子切掉,又剁碎了餵到他嘴裡……你可滿意了?」

  墨桀城說著,看著紀晚榕瑩白的小臉上寫滿了冷酷,情不自禁的擦了擦額角的汗。

  紀晚榕挑了挑眉,聽了終於有些滿意,才轉過頭正眼看了他一眼。

  「辦得不錯。那他可有說出幕後的主使?又或者說出了自己和林問蕊的是如何認識的?」

  自從上次馬車遇刺,馬兒發瘋差點撞上城門口的百姓之後,紀晚榕便對這些事情特別的敏感,凡事都留了一個心眼。

  那馬兒的屍體,她也在事後調查過,發現是瘋馬體內的一種刺激神經的藥品起了作用,才讓馬兒發狂。

  那藥非常的詭異,所有的藥材大概是出自遠離中原本土的地方,各種藥之間相互制約,又散發出了更大的作用。

  紀晚榕之前從來都沒有見識過這些藥,也不知道這刺激神經的藥品到底是哪幾味藥材組成,縱使是她翻閱了當代的醫書,也沒有發現端倪。

  現在她不確定馬兒發瘋的事情,和這件事的背後主使有沒有關係。

  可終歸,那幕後主使幫著林問蕊對付自己,也不是什麼好人。

  聽著紀晚榕少見的誇獎,墨桀城表面上還是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裡的白瓷瓶,可嘴角卻忍不住勾出了一抹笑意。

  「本王昨夜審問了他們兄弟一夜,可不知那背後的主使,到底用了什麼法子,呂忠奉咬死了暗房裡的金銀是自己貪污得到的,渾身的肉都快被剜完了,卻還是不鬆口。」

  「事關朝廷貪污,本王若是私自調查便是重罪,便只能把這個結果稟告給父皇了。」

  紀晚榕聽到這裡,微微皺了皺眉,臉上的笑意緩緩收了起來。

  她看著他們兄弟倆肥肥胖胖的模樣,向來是養尊處優慣了的,關於他們自己的事情,也不過用了幾次刑,就一下子就說出了口。

  可不知這幕後主使到底是用了什麼法子,讓他們如此有信念感,一句話都不敢說。

  這實在是太古怪了。

  紀晚榕正垂眸思索著,眉頭也越皺越緊。

  等她恍然回過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墨桀城放大的俊臉。

  他正直勾勾的看著她,還想要伸出手,去揉散她眉心的褶皺。

  紀晚榕可被他放大的臉嚇了一大跳,驚叫了一聲,又跌回了榻子上。

  墨桀城看著她惶恐的模樣,臉上突然多了幾分惡作劇得逞了的得意,他低低的笑了一聲,隨後又抓住了紀晚榕的手腕。

  「怎麼了?很害怕本王?你從前踹本王屁股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紀晚榕想要甩開他的手,可是墨桀城用了些力道,她也沒有甩開。

  於是她嘆了一口氣,對著墨桀城十分敷衍的開了口。

  「你不是過來塗膏藥,祛除你臉上花貓似的抓痕的嗎?快些塗吧,塗完了就回去了。」

  「今日你進宮,陛下看見了你臉上的抓痕,有沒有問起,他知不知道是華貴妃抓的啊?」

  紀晚榕語調幽幽,本以為墨桀城聽了這話,會吃癟的放開她的手。

  可墨桀城還是握著她的手沒有鬆開,他低低一笑,隨後又道:「父皇是問了,本王說是你抓的。父皇只是搖了搖頭,叫我別太粗魯。」

  紀晚榕一聽這話,就知道皇帝是十分曖昧的誤會了墨桀城臉上傷疤。

  一想到這黑鍋要自己來背,她看著墨桀城那得意的眼神,緩緩磨了磨牙。

  卻聽墨桀城繼續道:「如今,想必本王臉上的抓痕,本王倒是更好奇你身上的傷疤。」

  「明明你的身子的每一寸本王都看過了,可本王怎麼都沒有發覺你身上有傷疤呢?」

  「在哪兒?本王來幫你塗。」

  紀晚榕是第一次看見,有人把耍流氓的話,說得是這樣的義正言辭。

  她感覺自己的臉頰都開始發燙,咬著牙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傷口在哪與你無關,也不像是你臉上的傷疤那樣人盡皆知。」

  墨桀城看著紀晚榕這副少見羞澀模樣,臉上的笑容擴得是更大了,「哦?不人盡皆知?就是生在平日看不見的地方了?」

  他的聲音輕輕的,就像是羽毛落在肌膚上撓癢。

  心裡猜測著這道傷疤在哪裡,才能讓他從前甚至把紀晚榕的小衣解開了,都從沒有注意到,也才能讓紀晚榕變得這樣羞澀。

  越想著,心裡便越發的情迷意亂了起來。

  「你若是不說,本王便是要一寸寸的檢查,本王定是要將你身上的傷口找出來。」

  墨桀城說著,心中更加熱情澎湃,便握緊了手中的白瓷瓶,一個猛虎撲食,來到了紀晚榕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