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紀承德的懷疑

  看著呂忠奉那張白白胖胖的臉,紀承德的腦子裡便浮現出白白胖胖的紀良行,抱著自己的大腿,脆聲喊爹爹的畫面。

  兩張臉此刻在他的腦海中重疊。

  紀承德只是單單想著這個畫面,眼眸猛地一縮,渾身都僵硬了起來。

  紀晚榕替林問蕊求情的話,此刻還在他耳畔喋喋不休的響起,吵得他的腦子是嗡嗡的響。

  「女兒和兄長沒有娘親,可不能讓良行也沒有娘了。爹爹,您不是最寵愛良行嗎?您說他吃的最多,長得最胖,府里其他孩子一點都不一樣,他日後才會是最有出息的人!」

  「既如此,怎麼能因為小娘與別人偷情,就不原諒她呢?雖然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開始偷情的,可她為您生兒育女、主持家務的功勞,卻無法抹殺。您要大度一點,家和萬事興。」

  眾人聽著紀晚榕求情的話,心中都有些感嘆。

  這丫頭實在是太善良了,不過是一個後娘,可她卻為了自己的弟弟,苦苦向父親求情,還真的把紀承德勸住了。

  紀晚榕的話,紀承德一概都沒有聽清,他只聽見了那句「長得最胖」、「和我府里其他孩子一點都不一樣」、「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開始偷情的」。

  這幾句話在他的大腦中迴蕩,心中可怕的猜想逐漸浮出,讓紀承德的臉色都逐漸泛白了起來。

  「真……真的嗎?」紀承德僵硬的扭過頭,看著林問蕊的臉,喃喃自語。

  紀晚榕自然知道他問的是什麼,不過她還是裝的很疑惑的樣子:「您說什麼?什麼是真的嗎?」

  她十分寵溺的回答:「若您覺得是真的,那便是真的吧!」

  紀承德猛地回過神來,看著眼前烏泱泱的眾人,把自己到嘴邊的疑惑吞了下去。

  「沒什麼。爹爹累了,榕兒,回家吧。把這個淫婦也五花大綁帶回去,回去再處置!」

  他在處置兩個字上咬重的音調,眼底還閃著幾分狠辣。

  紀晚榕聽了,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忙不迭的便按照他的話去辦事。

  眾夫人都知道紀承德嘴裡的「處置」到底是什麼意思,可沒人敢說話,也沒人敢勸阻。

  林問蕊因為沒穿衣服,此刻的大腦一片空白,連一句辯駁的話都沒有,一直在床榻上哭著喊著求饒。

  紀承德的命令下了,幾個丫鬟婆子便上前,用破布堵住了她的嘴,直接用被子裹著身體,再用粗麻繩綁了起來,便抬了出去。

  而呂忠奉清醒了之後,卻是一言不發,將那一張花貓似的臉,緩緩縮進被子裡,就像是王八把頭縮進龜殼裡。

  因為他知道,這已經是沒有實權的紀承德,能做到的最多了。

  無論是幹什麼事情,吃虧的總是女子。

  明明是呂忠奉和林問蕊一起偷情,可林問蕊卻會被紀承德處置,甚至可能會因此沉塘,失去性命。

  而呂忠奉卻是這呂府的主人,沒有人能處置他,拉他去沉譚。

  紀承德最多也只能撓他兩下,再上書皇帝,治他一個私德有虧的罪名。

  呂忠奉是京兆尹,掌握實權,皇帝最多斥責兩句,而他膝下無子女,府內無女眷,夫人也病入膏肓,也不會影響到呂府的名聲。

  甚至還會覺得就是因為夫人病重,他才耐不住性子去偷腥,一切都是情有可原。

  本以為這一場鬧劇就這樣結束了。

  眾位夫人想到這裡,沒了看戲的心思。

  心中莫名有些沉重,此刻也不願意說什麼了,嘆了一口氣,便紛紛往外走。

  可長公主卻在此刻發話了。

  「來人,將呂忠奉連著被褥一塊捆了,等候本公主的發落。」

  長公主的話一出,她自己帶來的兩個侍衛,便領命上前,直接拿著粗麻繩將床榻上當個縮頭烏龜的呂忠奉捆了起來。

  她的話讓所有人都有些震驚。

  「長公主?您捆了京兆尹,這是為何?」

  呂忠奉也在一瞬間瞪大了他的綠豆眼:「本官做錯什麼事情了?今日之事本官一定是遭人陷害,本官明日便會上奏陛下,還本官公道!」

  「長公主,你沒有權力,不能捆我!」

  長公主只是冷冷的笑了一聲:「捆你,這就是皇帝給本公主的權力!若是你有什麼冤屈,等日後見了皇帝再說,本公主一力承擔!」

  長公主霸氣徹漏的話,把所有夫人都驚呆了,只有剛剛那位宋夫人贊同的點了點頭。

  「長公主做得對,偷情,是兩個人做的事情,憑什麼只處置女子?男子也應當同罪,這才公平!」

  紀晚榕對長公主的行為不意外,可聽見宋夫人的話,卻有些意外,她轉頭看了宋夫人一眼,又重重的點了點頭。

  呂忠奉這下子才真正慌了,這長公主不會是瘋了,也想把他抓去沉塘吧?他可是個男子,還是個朝廷命官,哪裡有沉譚的道理?

  於是呂忠奉奮力的掙扎著,一下子就連人帶著被褥跌到了地上去。

  繩索將人連著被褥一起捆,原本就沒有捆緊,竟還真讓他掙脫了出來。

  看著眼前這一幕,紀晚榕皺著眉,一個箭步就衝上前去。

  趁著呂忠奉沒有防備,拿起繩索便繞過了他的前胸,緊緊的勒著又穿過他的腋下,來了一個捆豬結。

  一套動作行雲如流水,讓眾位夫人目瞪口呆。

  墨桀城趕到的時候,看見的便是紀晚榕乾脆利落的動作。

  此刻的呂忠奉還被紀晚榕麻利的用破布堵上了嘴,連一句話說不出來了,只能費力的在地上蠕動,被撓花的臉頰上,滿是汗水。

  墨桀城瞧著紀晚榕的動作,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麼,腳步一頓,臉色在一瞬間僵硬了起來。

  他停在了屋子門口,伸出左手擋住臉頰,遲遲不敢進來。

  可紀晚榕餘光卻看見了他身影,緩緩的從蠕動的呂忠奉身邊站了起來,又輕輕的說了一句。

  「瞧,這就是偷情的下場。」

  紀晚榕說完,又伸出腳,往呂忠奉的身上踹了一腳。

  墨桀城咽了咽口水,急忙把另一隻手,也擋在了臉頰上,現在是連動都不敢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