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我要她死!

  紀承德即將出口的話微微一頓,表情也變得茫然了起來。

  「您生的孩子……全都是畜生?可您,只生了我一個呀!」紀承德一臉古怪的看著她。

  紀老夫人聽到這裡,深吸了一口氣,險些是要背過氣去。

  「畜生!說的就是你!你竟逼迫凌霄和你斷絕關係?!若是他不回來,老身便讓你也改名姓謝!」

  紀承德眼珠子都快掉到地上去了:「只有兒子隨老子,哪有老子隨兒子啊?」

  「那老身我就把你棺材裡的老爹改名姓謝!」

  「就是老身把地契親手給了他們,怎麼了?你不服氣嗎?」

  她用手中的拐杖,重重的敲了一下地板,隨後又覺得不解氣,直接將手中的拐杖,往紀承德的身上扔了過去。

  紀承德靈活的一偏,正巧被拐杖打到腦袋,他哎呦哎呦的叫喚了兩聲,頭頂上瞬間腫起了一個大包。

  「來人!打!給我狠狠的打!」

  幾個小廝聽聞這話,手中拿著厚重的木板,齊刷刷的上前。

  紀承德惶恐的看著眼前這幕,只覺得自己的屁股都抖了起來。

  「娘啊,沒了紀凌霄那個殘廢!還有良行啊,良行才是您的大胖孫子,以後會光宗耀祖的!」

  紀老夫人冷笑了一聲,緩緩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她直勾勾的盯著紀承德的模樣,眼裡的氣氛轉化為濃重的失望,她輕輕的說了一句:「打吧!」

  隨後攙扶著啞婆的手,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一回生,二回熟,小廝們知道這南陽侯府當家做主的人是誰,這回也沒有那麼怕了,鉗制住紀承德的身子,便對著他的屁股下了板子。

  身後紀承德的嚎叫聲響起,悽厲又悲慘。

  紀老夫人聽著,形單影隻的背影顯得落寞至極。

  她走到里臥後緩緩抬起手,輕輕擦了擦眼角的淚。

  等過了半柱香時間,院子裡的慘叫聲才緩緩停止,紀承德渾身大汗淋漓,眼眸通紅,也變得氣若遊絲。

  在院子外頭守著的林問蕊聽見這聲音,才急急的進了院子。

  她其實在回府的時候,就一直待在紀承德的身邊,只是等紀承德進了院子之後,便察覺有些不妙。

  為了避免引火燒身,她故意在門口等著,就為了等到紀承德被打得只剩一口氣,自己再來給他送溫暖。

  好讓他想起自己的好,把他的那顆心,重新從那狐媚子的身上收回來。

  可誰知等林問蕊此刻進了屋,看見的卻是紀承德哎呦哎呦的躺在媚娘的身上,一手搭在媚娘的手上,輕聲安慰道。

  「媚娘,爺現在很醜,你不要看,不要害怕~~」

  媚娘紅著眼眶,為紀承德擦了擦額角的汗:「爺,老夫人也太狠心了,怎麼能這樣對待您呢!不過您身子偉岸,體質強健,竟這樣被打,都不叫喚。您是鐵骨錚錚的真男人,媚娘簡直是太崇拜您了!」

  紀承德前期還在叫,後期是疼得徹底叫不出來了。

  不過他聽見這話,整個人精神抖擻了起來:「爺不疼!爺自然一點都不疼!她越打,爺便越愛你,等爺回去聞聞那薰香,爺還是從前的爺,還能給你幸福!」

  紀承德和媚娘兩人一來二去,竟是完全沒有注意到林問蕊進了院子。

  林問蕊站在原地,手中的帕子緊緊的捏成了一團,臉色都泛冷了起來。

  「侯爺,您受了傷,便先叫人把您抬回去吧,妾身親自來伺候您,您此刻在這裡和一個丫鬟說三道四,無比下流,倒是顯得丟人的很。」

  林問蕊的聲音冷冷的,帶著正室和當家主母獨有的威嚴。

  媚娘的臉色一下子紅了,小心翼翼的縮瑟在一起,低低的叫了紀承德一聲。

  紀承德一聽這話,才緩緩抬起頭,看著林問蕊。

  「這就下流了?你還記得你當初勾引我的時候,有多下流嗎?還正室?你勾引的我,還不知道我是什麼人?媚娘簡直是不及你的十分之一!」

  「再說了,爺就喜歡下流的女人!而不是眼角長了皺紋,跟怨婦一樣的女人!」

  紀承德說完這話,甚至偏過了眼角,不願意繼續看她,繼續跟媚娘情意綿綿的親來親去。

  林問蕊感受著紀承德嫌棄的視線,臉色卻迅速白了下去。

  十幾年前,紀承德也說過這樣的話,不過不是對她說的,而是對著另一個女人。

  她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她竟會再次想起謝惜君,還和謝惜君產生了感同身受的感覺。

  林問蕊此刻清晰無比的知道,紀承德是完全恢復了健康,除了媚娘,還會有其他女人。

  而她,已經人老珠黃,永永遠遠的失去了紀承德的愛。

  她渾身僵直,猶如一個提線木偶,一步一步緩緩走出了梧桐苑。

  直到紀雲瑤瞧見她蒼白的臉色,急忙扶住了她,她才猶如一隻折翼的蝴蝶,直接跌落到了地上。

  「母親,母親!」

  林問蕊聽見聲音,緩緩轉頭望著紀雲瑤。

  她的表情驟然變得猙獰了起來:「媚娘是紀晚榕叫周至若送的,紀承德的身子是紀晚榕醫好的,很快紀凌霄的腿也要好了,我苦心孤詣做的一切,都要被那個賤人葬送了!」

  「如果不是還有良行在,紀承德這個負心漢肯定是要把我休棄了!」

  林問蕊的手狠狠的攥住紀雲瑤的手臂,讓紀雲瑤忍不住呼痛了一聲,卻不敢將手拿開。

  林問蕊渾然未覺,自顧自的說著自己的話:「瑤兒,你是娘親唯一的女兒,娘親最疼你了,從前娘親跟你說過什麼,你還記得嗎?」

  紀雲瑤想到林問蕊的話,眼神也陡然變得凝重了起來:「您說過,您這次,……要紀晚榕去死。」

  林問蕊聽了,寵溺的拍了拍紀雲瑤的臉頰,桀桀一笑。

  她的笑聲詭異,帶著悽厲:「是啊!我要紀晚榕去死!我要讓她死無葬身之地。瑤兒,你知道應該怎麼做的。」

  紀雲瑤盯著林問蕊,「那如果出現了問題,父親……父親還會饒過我麼嗎?」

  林問蕊笑了,「有良行在,良行是他唯一的獨苗苗,他不會讓良行沒有母親的,就算是他死,他也會選擇保住良行。」

  而且林問蕊有把握,這件事情,絕對不會出現任何問題。

  紀雲瑤聽著,緩緩伸手撫上自己左臂的傷疤,想到墨桀城也絕對不會讓自己出事,於是她鄭重的點了點頭。

  當夜,她便穿了一聲黑色的斗篷,悄悄出了南陽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