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任家鎮,張少宗一行人由文才帶路直往石少堅屍體被野狗叼走的地方趕去。
「師兄,我們這次是不是又闖禍犯錯了。」
路上秋生文才兩人突然忍不住神色有些愧疚的看向張少宗問道。
張少宗聞言驚訝的看向兩人,十分意外,兩人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居然會意識到自己闖禍犯錯。
隨即神色也一緩,心中對兩人的感官也不由更好了幾分,能意識到自己闖禍犯錯,那就證明還不是無藥可救,沉吟道。
「從某種程度上而言,確實是這樣,如果這次石少堅真的救不回來死了的話,以大師伯和林師叔的矛盾,必然免不了一場同門相殘、你死我活。」
「到時候不是林師叔死,就是大師伯亡,必然無法共存。」
「啊,這麼嚴重?!」
秋生、文才兩個聞言立即一驚,雖然已經意識到這次好像又闖了大禍但沒想到居然這麼嚴重,隨即便忍不住有些愧疚的低下頭,兩人雖然一直闖禍坑,但是本性卻不是真的壞,不像石少堅那種,基本的善惡是非還是有的,就是從小缺乏嚴教林九又捨不得對兩人下狠手教育,每次兩人闖禍後都幫忙擦屁股,所以也才讓兩人養成無法無天時常闖禍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而且之前收鬼魂之事,為了他們林九不惜賄賂鬼差甚至啟動師門召集令還為了他們忍氣吞聲忍受石堅的氣,也對兩人頗有觸動。
兩人並不是那種真正壞的人,所以也已經漸漸的開始意識到自己兩人這些年來一直闖禍給林九惹麻煩確實有些坑了。
其實今晚之所以偷藏石少堅的肉身,主要也是秋生、文才兩人故意想要報復一番之前石堅父子兩人對林九的譏諷折辱,也沒想真的弄死石少堅,只是想出一口氣,只是沒想到陰差陽錯居然半路殺出一群野狗。
只能說時也命也。
「張師兄,我們兩個是不是真的很沒用,這麼多年來一直給師傅闖禍添麻煩。」
兩人有些垂頭喪氣的低下腦袋,第一次忍不住反省這些年的所做作為。
「確實。」
張少宗也不客氣,直接實事求是的一點頭。
「師叔只有你們兩個弟子,也將你們視若己出,所以這些年來不管你們犯什麼錯他都會想方設法的幫你們,給你們收拾殘局,但是你們兩個也已經長大,該成熟了,真正成熟的人,不應該是一直闖禍給身邊的人添麻煩增加壓力,尤其是那些親近關心自己的人,相反的,努力讓自己變得強大幫身邊關心自己的人分擔壓力,這才是一個真正成熟的人該做的事。」
「而且你們有沒有想過,再過幾年甚至十幾年,等師叔老了,師叔自己都快老的走不動了不僅幫不到你們反而還需要人幫的時候,你們能反過來像現在師叔幫你們這樣幫師叔嗎。」
說到這裡張少宗語氣暫時停了下來,看向秋生、文才兩個。
兩人也徹底沉默了下來,張少宗的話給他們心頭帶來了很大的觸動衝擊,想想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兩人心頭第一次止不住的生出一種愧疚,忍不住低頭愧疚道。
「師兄,我們錯了。」
人有時候就是這樣,對於教育的話,有時候父母師傅的千句萬句,還比不上旁人的一句管用。
難怪也有人說,人的長大有時候只在一瞬之間。
看著兩人愧疚的模樣,張少宗也不由笑著點了點頭,語氣又緩和下來道。
「現在悔悟也還不遲,浪子回頭金不換,好好努力,爭取以後別再給師叔添麻煩闖禍了。」
「嗯。」兩人點了點頭。
「嘻嘻,還可以,看來你們兩個還不是無可救藥。」
這時候凝霜也插話道,嘻嘻一笑,心中對兩人的感官也好了幾分,原本一開始見面她對秋生、文才兩個的感官並不算太好,因為一開始見面的時候兩人就色眯眯的看著她,不過現在倒是慢慢好了起來,因為隨著相處她也發現秋生、文才兩個整體倒還不算壞,而且在看出她和張少宗的關係後也熄滅了心思。
「好了,知錯能改就好,現在也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先去找肉身吧,而且真要說起來,這次的事情,我倒是覺得你們兩個沒有做錯,你們唯一欠考慮的就是沒有考慮到那石少堅是大師伯的弟子。」張少宗又看了幾人一眼道。
「啊,為什麼?」
本來心情還處在愧疚中的秋生、文才兩個聞言又一愣,就連凝霜都是一愣,疑惑的看向張少宗。
「我問你們,如果這次用邪法想要女干污那個錢小姐的不是石少堅而是其他不是我們茅山的人,師叔和師傅會不會生氣著急?」
見一行人不解的神色,張少宗當即又問答,也不介意趁此機會教教幾人。
凝霜、秋生、文才三人聞言都是一愣。
如果這次的人真的不是石少堅而是其他不是他茅山的人的話,那別說現在的情況,恐怕就算直接被秋生和文才兩個殺了林九與傲天龍都不會太在意,甚至可能還會說殺的好,畢竟用法術為非作歹女干污人家女孩子,妥妥的心術不正邪修一個,他茅山向來以正道自稱面對這種事情自然是嚴厲打擊,殺了還是為民除害。
但是現在是石少堅,情況卻就變得不一樣,這是為什麼?
三人一時又驚又疑的看向張少宗,感覺好像是懂了什麼,但是又好像沒有完全懂。
「如果這次的人不是石少堅而是其他非我茅山的人的話,別說要我們去找屍體,就算是秋生、文才你們把人直接殺了師傅和師叔肯定都不會說什麼,畢竟用法術為非作歹本就是心術不正邪修行徑,我茅山身為正道大派,這種事情遇上自然是殺了就殺了,還為民除害,但是這次的人是石少堅,所以殺了就不行,知道原因嗎?」
「因為石少堅是大師伯的徒弟?」
「不錯,就是這一點,如果石少堅不是大師伯的徒弟,那殺了就殺了,就算是其他門派的人都沒關係,因為我們本身就站在正義的一方,哪怕對方有人要報仇我們也占理,而且以我們茅山的勢力也無需怕其他任何門派和任何人,有道理又有實力,我們怕誰?」
「但是石少堅是大師伯的徒弟就不行,因為大師伯也是我們茅山的人,和師叔他們是同門師兄弟,我們還必須要考慮這層關係,哪怕石少堅有錯,我們也不能殺,至少也得得到大師伯的同意,最好是讓大師伯自己處理,否則就是逼著大師伯和師叔徹底翻臉。」
「所以,這個世界上的事,也不能純粹的看對錯善惡,有時候還要看關係,就像這次,如果石少堅不是大師伯的徒弟,不是我們茅山的人,那直接殺了都沒事,甚至還能讓他到了地府下油鍋,但是他是大師伯的徒弟,那我們就不能直接殺,必須要考慮大師伯這層關係,否則就是同門相殘。」
張少宗語重心長道,這個世界從來就不是非黑即白的,在這其中,還有一種更為重要的東西存在,那就是關係。
「原來是這樣。」
秋生、文才、凝霜三人也頓時臉上露出恍然之色,點了點頭心頭頓覺獲益匪淺。
「好了,別廢話了,快去找屍體。」
半個小時後,一行人趕到一開始石少堅屍體被野狗叼走的地方。
「先前屍體就是在這個地方被野狗叼走的,往那個方向去了。」
文才指著左邊樹林方向道。
張少宗直接施展望氣術,頓見樹林中肉眼不可見的紅色血氣,正是從文才所指的方向飄來,當即道。
「應該在那邊,找過去。」
秋生立即一馬當先衝到最前面。
不到片刻,尋出上百米,一行人在一處草叢中找到石少堅的肉身,但是整個身體都已經被野狗啃爛,身上很多肉都被咬掉不見,就連臉上的肉都少了一塊,鮮血淋漓,顯然是被野狗吃掉,鮮血流了滿身和滿地,模樣駭人。
凝霜和文才兩人見此都是不由嚇得一跳不敢看,秋生也是臉色一白,不過膽氣比兩人卻是足一些,看向張少宗。
「師兄,這還能要嗎?」
「不管了,先找個東西包起來趁熱給大師伯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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