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拆穿

  「算了,就定個三十銅錢吧。」

  陸塵笙想了想,隨後把這個價錢敲定下來。

  只是現實卻顯得有些殘酷,陸塵笙覺得三十銅錢不算多了,但是哪裡知道這一下午就要過去,不見個人來買畫。

  陸塵笙只覺得自己大受打擊,看樣子買畫這一行自己是干不下去了。

  「咦,小姐那位不是陸秀才麼?」

  就在陸塵笙準備走人的時候,卻聽著一聲輕柔聲音響起,隨即便見到一位女子帶著丫鬟款款走來。

  等見到他字畫裡有題都城南莊這一首詩時,頓時眼眸微微一亮。

  「陸公子,不知這首詩詞賣價幾何?」

  女子縴手輕輕指了指寫著,去年今日此門中的詩詞,柔聲詢問道。

  自從前段時日,這詩詞在城門口被陸塵笙念出,這會兒的扶風城中大約沒有多少人,會不知道這詩詞的。

  雖然私底下也會將這詩詞寫出慢慢品鑑,但到底有沒有這詩詞的著作人親寫,還是有些差別的。

  對於一些極為喜好詩詞的女子文人來說,能夠擁有一幅這詩詞本人所寫的墨寶,這便是最為難得的收藏品。

  「三十銅錢小姐便可拿去。」

  女子聞言一喜,這價錢可不算貴,當即揮手讓丫鬟付了錢,自己則是小心翼翼將這字接了過去。

  三十銅錢入帳,總比一日沒有什麼收穫的要好。

  不過陸塵笙見著天色也不早了,也不打算在擺攤,收了東西之後離開了。

  「咦,林小姐可是收了什麼字畫,可否讓我也瞧瞧?」

  同行的臨雨見著林家小姐離開片刻,手中多了一幅墨寶後,頓時來了興致。

  林家小姐聞言抿嘴一笑,也沒有拒絕的意思,將手中的墨寶遞了過去。

  「剛剛瞧見陸秀才在擺字畫,想著陸公子所寫的這詩詞不錯,便買了一幅。」

  詩詞?就是那天在城門口所寫的那詩詞麼?

  臨雨聽到這裡也來了興致,連忙打開字畫一看,當即一幅飄逸的字體映入眼帘,只是隨即便見她嬌軀一顫。

  「怎麼了?」

  見臨雨臉色有幾分異樣,林家小姐有些奇怪的詢問道。

  臨雨搖了搖頭,玉手緊緊的握著字畫,在扭頭看了看一旁一直跟隨,並且滿臉儒雅之意的王漠禾,輕聲詢問道。

  「王才子,不知可否讓小女一睹才子的筆墨?」

  王漠禾聞言一怔,隨後臉上滿是笑意,只以為對方這是想要多了解一下自己。

  「到沒有什麼不可,只是這筆墨不曾帶在身上。」

  「這有何難,那邊有書生在擺著字畫,還請王才子不要吝嗇才是。」

  說著,臨雨帶頭朝著擺攤的書生們走去,只是走近之後卻不見陸塵笙,當即微微一愣。

  「剛剛見著陸秀才,直接收攤走人了,想來是回家了。」

  林家小姐見著臨雨這模樣,大約也猜測到對方在想著些什麼。

  居然離開了?

  臨雨心中驟然升起些許的失落之意,她過來的其中一個目的看就是想要見見陸塵笙,問清楚一個事情。

  「這位兄台,可否筆墨借用一下?」

  王漠禾卻沒有想那麼多,一想到臨雨想要自己的筆墨,整個人都要飄了。

  這書生今日也沒有賣出什麼字畫,這會兒見著來人要用筆墨,順帶著排出數十枚銅錢,當即臉色一喜。

  「兄台請隨意!」

  說罷,他便是隨意站到一旁,壓根就不在意對方要寫些什麼。

  「王才子,若是不介意的話把此前的桃花詩寫出來如何?」

  臨雨見著王漠禾動筆,當即開口說了一句。

  王漠禾也沒有多想,直接動筆寫出。

  暮曉春來遲...

  詩詞極為容易記住,雖然不是自己所作,但王漠禾依舊記得清清楚楚。

  只是這詩詞寫完,臨雨眼神之後已經遍布失望之色。

  她一開始的時候一直沒有想著去懷疑對方,因為對方是讀書人,一個讀書人敢做出這等事情,那簡直是自毀前程。

  然而就是這樣的信任下,她在見了陸塵笙所寫是詩詞之後,當即醒悟過來,這詩詞或許是陸塵笙所寫。

  當時拾到的詩詞,她可是看了不知道多少遍,陸塵笙剛剛所寫的詩詞,其餘的字且不說,一樣的桃花二字分明就是一個印子印出來的。

  如此的情況,哪裡還不夠說明這詩詞乃陸塵笙所寫,這王漠禾不過只是冒名頂替?

  為了防止出意外,她在讓對方抒寫一遍,字體完全不一致,這下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臨雨姑娘,寫好了!」

  王漠禾沒有注意到對方臉色,寫好之後微微吹乾了墨跡,臉上帶笑道。

  「不必了,這筆墨你且自己留著吧。」

  臨雨嬌好的面容上已經滿是冰冷之意,添加了幾分冷艷。

  王漠禾聞言一怔,不知對方為何忽然不要了,隨即見著臨雨轉身就走,當即急了。

  「臨雨姑娘這是怎麼了?為何這般神色,莫不是在下做錯了什麼?」

  這幾日他多方打聽下,已經察覺到這臨雨身份極為的顯貴,哪裡肯就這樣讓對方對自己生出不滿?

  「讓開,以後還請你與小女子保持些距離吧。」

  臨雨見著對方攔在自己跟前,當即冷聲說道。

  她這會兒已經極為的氣惱,怒對方居然連自己都騙,更恨自己居然這般容易受騙。

  王漠禾愣了,不知道這臨雨到底怎麼了,忽然間就這般的對自己如此冷漠。

  「臨雨姑娘,有什麼誤會,可否告知在下,若是姑娘不說,在下絕對不會讓開的!」

  王漠禾說的一幅自己委屈無比的模樣,外人見了都以為這王漠禾受了委屈似的。

  這讓臨雨越發的惱怒起來,這會兒也不想在照顧對方的顏面了。

  「你且瞧瞧自己所寫的桃花詩,在看看我這手中原本桃花詩,為何這字體與陸秀才所寫完全一致?你說這桃花詩乃你所寫,我看分明就是你冒名頂替!」

  王漠禾聞言,頓時心中一驚,冷汗瞬間濕了內衫。

  原本以為過了這麼多時日,卻終究不見這詩詞來源處,他以為自己可以高枕無憂了,哪裡想到居然這麼被揭穿了。

  「不是這樣的,這完全是因為在下所寫詩詞的時候,陸秀才恰巧在一旁,所以讓其見了順手抄寫了一份,也便是你手中的這一份。」

  王漠禾急中生智,連忙張嘴便是說了一句。

  只是臨雨這會兒完全不相信他的話語了,如何能夠相信這話?

  只見臨雨俏臉一冷,「還在狡辯,此前你分明說這詩詞外人壓根就不知,這會兒又如何說的陸秀才見到?」

  說完,她直接帶著丫鬟轉身離開,「這事我會稟告於知府大人,剝了你的童生功名!」

  聲音遠遠傳來,王漠禾只覺得腳下一軟,瞬間臉色蒼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