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就定個三十銅錢吧。」
陸塵笙想了想,隨後把這個價錢敲定下來。
只是現實卻顯得有些殘酷,陸塵笙覺得三十銅錢不算多了,但是哪裡知道這一下午就要過去,不見個人來買畫。
陸塵笙只覺得自己大受打擊,看樣子買畫這一行自己是干不下去了。
「咦,小姐那位不是陸秀才麼?」
就在陸塵笙準備走人的時候,卻聽著一聲輕柔聲音響起,隨即便見到一位女子帶著丫鬟款款走來。
等見到他字畫裡有題都城南莊這一首詩時,頓時眼眸微微一亮。
「陸公子,不知這首詩詞賣價幾何?」
女子縴手輕輕指了指寫著,去年今日此門中的詩詞,柔聲詢問道。
自從前段時日,這詩詞在城門口被陸塵笙念出,這會兒的扶風城中大約沒有多少人,會不知道這詩詞的。
雖然私底下也會將這詩詞寫出慢慢品鑑,但到底有沒有這詩詞的著作人親寫,還是有些差別的。
對於一些極為喜好詩詞的女子文人來說,能夠擁有一幅這詩詞本人所寫的墨寶,這便是最為難得的收藏品。
「三十銅錢小姐便可拿去。」
女子聞言一喜,這價錢可不算貴,當即揮手讓丫鬟付了錢,自己則是小心翼翼將這字接了過去。
三十銅錢入帳,總比一日沒有什麼收穫的要好。
不過陸塵笙見著天色也不早了,也不打算在擺攤,收了東西之後離開了。
「咦,林小姐可是收了什麼字畫,可否讓我也瞧瞧?」
同行的臨雨見著林家小姐離開片刻,手中多了一幅墨寶後,頓時來了興致。
林家小姐聞言抿嘴一笑,也沒有拒絕的意思,將手中的墨寶遞了過去。
「剛剛瞧見陸秀才在擺字畫,想著陸公子所寫的這詩詞不錯,便買了一幅。」
詩詞?就是那天在城門口所寫的那詩詞麼?
臨雨聽到這裡也來了興致,連忙打開字畫一看,當即一幅飄逸的字體映入眼帘,只是隨即便見她嬌軀一顫。
「怎麼了?」
見臨雨臉色有幾分異樣,林家小姐有些奇怪的詢問道。
臨雨搖了搖頭,玉手緊緊的握著字畫,在扭頭看了看一旁一直跟隨,並且滿臉儒雅之意的王漠禾,輕聲詢問道。
「王才子,不知可否讓小女一睹才子的筆墨?」
王漠禾聞言一怔,隨後臉上滿是笑意,只以為對方這是想要多了解一下自己。
「到沒有什麼不可,只是這筆墨不曾帶在身上。」
「這有何難,那邊有書生在擺著字畫,還請王才子不要吝嗇才是。」
說著,臨雨帶頭朝著擺攤的書生們走去,只是走近之後卻不見陸塵笙,當即微微一愣。
「剛剛見著陸秀才,直接收攤走人了,想來是回家了。」
林家小姐見著臨雨這模樣,大約也猜測到對方在想著些什麼。
居然離開了?
臨雨心中驟然升起些許的失落之意,她過來的其中一個目的看就是想要見見陸塵笙,問清楚一個事情。
「這位兄台,可否筆墨借用一下?」
王漠禾卻沒有想那麼多,一想到臨雨想要自己的筆墨,整個人都要飄了。
這書生今日也沒有賣出什麼字畫,這會兒見著來人要用筆墨,順帶著排出數十枚銅錢,當即臉色一喜。
「兄台請隨意!」
說罷,他便是隨意站到一旁,壓根就不在意對方要寫些什麼。
「王才子,若是不介意的話把此前的桃花詩寫出來如何?」
臨雨見著王漠禾動筆,當即開口說了一句。
王漠禾也沒有多想,直接動筆寫出。
暮曉春來遲...
詩詞極為容易記住,雖然不是自己所作,但王漠禾依舊記得清清楚楚。
只是這詩詞寫完,臨雨眼神之後已經遍布失望之色。
她一開始的時候一直沒有想著去懷疑對方,因為對方是讀書人,一個讀書人敢做出這等事情,那簡直是自毀前程。
然而就是這樣的信任下,她在見了陸塵笙所寫是詩詞之後,當即醒悟過來,這詩詞或許是陸塵笙所寫。
當時拾到的詩詞,她可是看了不知道多少遍,陸塵笙剛剛所寫的詩詞,其餘的字且不說,一樣的桃花二字分明就是一個印子印出來的。
如此的情況,哪裡還不夠說明這詩詞乃陸塵笙所寫,這王漠禾不過只是冒名頂替?
為了防止出意外,她在讓對方抒寫一遍,字體完全不一致,這下已經足夠說明問題了。
「臨雨姑娘,寫好了!」
王漠禾沒有注意到對方臉色,寫好之後微微吹乾了墨跡,臉上帶笑道。
「不必了,這筆墨你且自己留著吧。」
臨雨嬌好的面容上已經滿是冰冷之意,添加了幾分冷艷。
王漠禾聞言一怔,不知對方為何忽然不要了,隨即見著臨雨轉身就走,當即急了。
「臨雨姑娘這是怎麼了?為何這般神色,莫不是在下做錯了什麼?」
這幾日他多方打聽下,已經察覺到這臨雨身份極為的顯貴,哪裡肯就這樣讓對方對自己生出不滿?
「讓開,以後還請你與小女子保持些距離吧。」
臨雨見著對方攔在自己跟前,當即冷聲說道。
她這會兒已經極為的氣惱,怒對方居然連自己都騙,更恨自己居然這般容易受騙。
王漠禾愣了,不知道這臨雨到底怎麼了,忽然間就這般的對自己如此冷漠。
「臨雨姑娘,有什麼誤會,可否告知在下,若是姑娘不說,在下絕對不會讓開的!」
王漠禾說的一幅自己委屈無比的模樣,外人見了都以為這王漠禾受了委屈似的。
這讓臨雨越發的惱怒起來,這會兒也不想在照顧對方的顏面了。
「你且瞧瞧自己所寫的桃花詩,在看看我這手中原本桃花詩,為何這字體與陸秀才所寫完全一致?你說這桃花詩乃你所寫,我看分明就是你冒名頂替!」
王漠禾聞言,頓時心中一驚,冷汗瞬間濕了內衫。
原本以為過了這麼多時日,卻終究不見這詩詞來源處,他以為自己可以高枕無憂了,哪裡想到居然這麼被揭穿了。
「不是這樣的,這完全是因為在下所寫詩詞的時候,陸秀才恰巧在一旁,所以讓其見了順手抄寫了一份,也便是你手中的這一份。」
王漠禾急中生智,連忙張嘴便是說了一句。
只是臨雨這會兒完全不相信他的話語了,如何能夠相信這話?
只見臨雨俏臉一冷,「還在狡辯,此前你分明說這詩詞外人壓根就不知,這會兒又如何說的陸秀才見到?」
說完,她直接帶著丫鬟轉身離開,「這事我會稟告於知府大人,剝了你的童生功名!」
聲音遠遠傳來,王漠禾只覺得腳下一軟,瞬間臉色蒼白如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