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顆桃樹環繞,帶著點點花骨朵、端是一幅美畫一般。
只是視線往下偏移一點,一旁一處鼓起來的空地上隆起的墳墓卻顯得有幾分煞風景。
墳墓前一個衣帶飄飄的男子,正凝神將面前這墳墓看著。
「愛妻九娘之墓。」
上書寫著幾個大字,還有落款人正是他。
只是陸塵笙卻知道這落款人卻不是自己,花了片刻時間了解了自己的處境,他知道自己穿越了。
一個似是而非的古代世界。
墳墓之中的人兒,是前身的妻子、兩人還沒有成婚,九娘便因為積勞病死了。
原本就無所依靠的前身在九娘病逝不久後,也倒在了這墳墓前,穿越過來的陸塵笙占據了這一具身體。
周圍的桃樹,都是他種植的,蓋因九娘極為的喜歡桃樹。
或者說,前身寫過幾篇頗有些許名的桃花詩詞,愛屋及烏下的九娘也極為的喜歡桃樹。
陸塵笙許諾與她,會將兩人住處旁都種植上桃樹,到了那個時候九娘就可以天天看到桃花,六月里的時候還可以吃上桃子了。
只是這桃樹種植了一半,人兒卻走了,陸塵笙卻依舊在種植著桃樹,因為九娘喜歡。
初略的了解了一下前身的情況,陸塵笙眼神微微有幾分複雜的將這墳墓看著。
雖然占據了這身體,但是這一絲執念卻留給了他。
每年若是不種植上幾顆桃樹,怕是不行了,這是前身留下來的執念。
陸塵笙嘆了一口氣,看了看一旁還有一些筆墨,幾張寫給亡妻的信紙。
微微一思索,陸塵笙取過筆墨一手飄逸的字體浮現在紙上。
「暮曉春來遲,先於百花知、歲歲種桃樹,開在斷腸時。」
周圍沒有找到火摺子,這讓他沒有辦法燒了給地下的九娘,陸塵笙拾起一塊小石子將紙壓在墓碑上,任由輕風吹的這紙獵獵作響。
輕輕收拾一番後,陸塵笙轉身朝著小河畔一處茅草屋走去。
小河畔邊裡邊一些,是一個類似小湖般的水池,茅草屋就修建在裡邊。
這裡是陸塵笙花了一些錢請人來修建出來的茅草屋,九娘當時就在這樣的茅草屋裡弄一些刺繡,在拿去賣了換一些錢供著前身考上了秀才。
見著這一處茅草屋,那個麗人仿佛就在跟前,這讓陸塵笙反射性的心中一絲絲微疼。
按下心中的一些執念,陸塵笙走到一旁打了一些清水洗了一把臉。
清水之中倒映出一副俊美無比的臉龐,一對劍眉下配合上一雙星目,面如冠玉、端是一副公子世無雙的模樣,如此絕世美男,放在現代的話,視頻上隨便露個臉都能夠圈粉無數。
倒是生的俊俏,這人要不是自己的話,陸塵笙怕都要嫉妒誰能長成這樣的模樣。
清洗完,陸塵笙走到茅廬里,屋子裡東西簡單的很。
一張床上有著一床被子,只是被子內的棉花已經成了一塊塊的塊狀,看起來有些生硬。
底下是一些稻草在被鋪上了一層黑布,就算是床單了。
打開米缸,裡面還有已經見底的白米鋪了薄薄一層。
見到這樣一幕,陸塵笙頓時有些頭疼的揉了揉額頭,這才剛剛穿越過來,怕不是要餓死自己吧?
按照記憶,好像自己也沒有什麼存錢了,這是僅剩下的一點口糧。
肚子這會兒已經咕咕在響,陸塵笙弄了一點米上來,用著一旁的破舊的鐵鍋勉強煮出一碗清粥。
他不敢把所有米都煮了,在還不是很了解周圍情況下,留一點口糧還是很有必要的。
一碗滿是湯水的粥下肚後,肚子終於不再造反了。
陸塵笙思索了一下就準備出門了解一下附近的城池,而在另外一邊。
壓住信紙的小石子,這會兒卻是被吹動的信紙甩落下去,信紙隨風飄去,居然是有些跌跌撞撞的飛到了大道邊上。
一輛剛剛好準備進城馬車,似乎是正在歇腳。
信紙好巧不巧落在了這馬車邊上。
「咦,這是那裡來的紙墨?」
丫鬟見到這紙上似乎寫著些什麼,當即有幾分好奇的凝神看去。
只是不識字的她卻也不識的這寫的什麼,馬車裡,一雙玉手緩緩掀開簾幕。
「休息夠了的話,就進城吧,免得讓舅舅著了急。」
仿佛是清泉滴玉的聲音響起,僅僅只是憑藉聲音便讓人感覺,這聲音的主人絕對是一個溫柔無比的人兒。
丫鬟聞言點了點頭,卻連忙將手中的紙墨遞了過去。
「小姐,剛剛也不知道哪裡飄來的紙,上面好像還寫了一首詩。」
詩?
聽聞這話,人兒頓時微微一怔,隨即也來了一絲興致。
在這個詩詞極為昌盛的時代,無論詩詞好壞都會讓人想要一品其味。
小心接過紙,簾幕隨後又放了下來。
丫鬟在外頭有些著急的等候著,只是在紙張被收進去後,裡面卻沒有了半點聲音。
「小姐?」
丫鬟等候了片刻,許久不見自家小姐的聲音,有些奇怪的探頭詢問道。
「周圍可見到什麼書生?」
裡頭的人兒終於有了些反應,語氣帶著一絲絲的異樣,些許緊張的詢問道。
「小姐,剛剛倒是有路過幾個樵夫,但這書生卻不見一人,在說這樣的地兒哪裡會有什麼書生啊,踏青也不是來這樣的地方啊。」
丫鬟回應了一句。
馬車內,人兒一雙美目盯著手中的這首詩,眼神之中異彩連連,只是匆匆一眼,便能夠感覺到這詩詞之中濃濃的悲傷。
能夠做出如此詩詞的人,到底會是怎麼樣的一個書生?
常言都說負心多是讀書人,但是這個書生似乎有些不一樣?
只可惜周圍並沒有見到寫出這詩詞的人來,只能夠回頭打聽一下了。
也罷,如此詩詞能夠寫出來的人想來不多才對,想要打聽應當容易打聽的到。
思索到這裡,她隨即吩咐跟隨的家將,示意其可以動身了。
家將不敢怠慢,揮動鞭子趕著馬車繼續朝著前方不遠的城池行去。
而這會兒的陸塵笙卻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情,剛剛準備出門的他發現自己有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