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武之人最是懂得不進則退的道理,寧忠平雖說離開禁軍來楊家集當督造,算是武職變文職,可是對於武之一道卻從來不曾放鬆過,每日裡依然少不得要抽出一定的時間來習武,對於幾個漢子提出的比試,自然不會放在心上,很是隨意地一口應承了下來。
只是幾個漢子找到寧忠平的時候,寧忠平正與方氏建築的兩位建築師商量商業街前的道路施工問題,一時間哪裡抽得出空來與他們比試。
幾個漢子卻不依不撓,非得寧忠平放下手頭的事先與他們比試一番再說。
面對幾個漢子不住聲的叫囂,寧忠平自是極為不悅,正當要開口訓斥之時,卻見春霖匆匆而來,冷冷地掃了幾個漢子一言道:「你們沒見我師父正忙著?!不就是比試嘛,既然師父有事要忙,那就由我這個弟子服其勞。」
「喲,春霖,你什麼時候成了寧督造的徒弟了?」幾個漢子不敢置信地看著春霖幾乎異口同聲地嚷道。
寧忠平和春霖在這個莊子裡都不算是陌生人了。
寧忠平在當這個督造之前,也曾經來過這個莊子數次。
蘇雲朵來楊家集,寧忠平就算沒有隨身護衛,多半不是送蘇雲朵前來就是來接蘇雲朵回城,除此之外,蘇雲朵還請寧忠平來莊子裡跑過幾次腿。
就算這幾個漢子以前沒與寧忠平打過交道,卻也聽說過寧忠平是蘇雲朵的親舅舅,自是知道寧忠平來京城尚不足一年。
春霖曾經是陸瑾康的護衛,雖說不像九兒那樣時刻跟在陸瑾康身邊,在他被陸瑾康讓聽從蘇雲朵使喚之前也算是陸瑾康面前的紅人。
幾年前陸瑾康來這個莊子小住的時候,春霖就跟在陸瑾康身邊,故而春霖對於這個莊子的人來說更不是陌生人。
雖說如今春霖被陸瑾康給了蘇雲朵使喚,卻無法否定他曾經是陸瑾康身邊最有能力的護衛!
既然春霖曾經是陸瑾康的護衛,而寧忠平去年夏日才來京城定居,怎麼看寧忠平也不可能是春霖的師父!
莊子裡那幾個漢子自是不相信的,更加認定寧忠平不過是靠著裙帶關係才當上禁軍的總教頭,身上的功夫必定不怎麼樣,否則春霖何以如此巴巴地上來搶著與他們比試,自然更加叫囂著要與寧忠平比試。
春霖的臉色陰得能滴出墨來,冷冷地掃了幾個漢子一眼道:「在下當日跟在公子身邊,有幸得寧督造指導自感受益非淺,幾位都是習武之人,當懂得一日為師終身為師。」
春霖的一言一行與他曾經的主子陸瑾康真是有的一比,幾句話下來,真讓幾個漢子左右為難起來。
比吧,他們知道春霖的身手,雖說他們自認功夫不錯,卻還真不敢保證自己就能贏春霖,比試的結果丟臉的很可能是他們。
不比吧,他們同樣丟臉。
人家春霖在這麼多人面前言辭鑿鑿要替師父服其勞,還冠冕堂皇地直言「一日為師終身為師」,那麼他們能怎麼辦?
左右是偷雞不成賒把米,那就硬著頭皮上吧。
說罷對著春霖揮了揮手,就率先往莊子裡的練武場而去。
雖說知曉寧忠平的功夫絕對在幾個漢子之上,可是因為知曉幾個漢子小算計,春霖自是十分擔心,正好這日他手上也沒有什麼要緊事,索性就跟了過去,也好替寧忠平掠掠陣。
待寧忠平和春霖與幾個漢子到了練武場,得知消息的林莊頭和江海子、龔平等人也氣急敗壞地趕了過來,只是已經與事無補。
寧忠平對幾個漢子的目的自是已經瞭然於胸,為了男人的尊嚴,這場比試非進行不可。
林莊頭非常氣惱地瞪了幾個漢子一眼,恭敬地轉向寧忠平與之商談比試的規則。
春霖忍不住道明了幾個漢子的小算計,寧忠平只是談談一笑,這一路走來,他已經從春霖那裡了解了這幾個漢子的功夫,自認就算他們車輪戰他依然可以放手一搏,自然淡定得很。
林莊頭聽了春霖的話卻是更加氣惱,心裡第一次對自己這些年對這幾個漢子的縱容生起了後悔之意。
林莊頭自是不會再任由幾個漢子將小算盤打到寧忠平頭上,不過他也是真的很想見識見識寧忠平的拳腳功夫,故而直接點了幾個漢子中功夫最好的那一個出來挑戰寧忠平。
雖說很有些看不上林莊頭的這種做法,這次春霖卻沒有再說話,寧忠平的功夫至少要比那個漢子高出兩個等次,只要那漢子不玩陰的,寧忠平必能輕鬆勝出。
寧忠平早在幾個漢子找上門挑戰的時候,就好生觀察過這幾個漢子,幾個漢子的確有些身手,在他看來卻連春霖都比不上,就是那個功夫最好的,也就是被林莊頭推出來挑戰的那個,也要稍遜於春霖,於是淡淡一笑,對林莊頭的安排並沒有表示反對。
林莊頭他們都在,又有春霖在一旁虎視眈眈地替寧忠平掠陣,那個出來挑戰的漢子自是全力而為,卻也不敢使陰招對付寧忠平,畢竟寧忠平的身後站著的既他們的新主子還有鎮國公府。
比試的結果毋庸置疑,寧忠平勝出,而且贏得相當輕鬆。
只要懂武的人都能清楚地看出寧忠平的功夫的確相當不錯,完全可以劃歸高手行列。
寧忠平贏得了比試之後,淡笑著掃了眼在比試場圍觀的所有漢子:「還有沒有人覺得自己功夫不錯,願意出來再與本官比試的?」
觀戰的漢子們再不是聽說而是親眼目睹莊子裡公認功夫最強的人慘敗於寧忠平手下,自然沒有人再向寧忠平提出挑戰。
可是剛才的挑戰卻也激起了漢子們骨子裡好戰的血性,已經有些時日沒有進行比武的漢子們嗷嗷叫著要松松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