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蘇誠志出事(二)

  看著成然胯下的馬,蘇雲朵眼珠一轉計上心來,對著成然曲了曲膝懇求道:「成大人,可否請您先行一步,儘量護我爹和他的同窗周全。」

  成然那張撲克臉難得地露出一絲笑容:「蘇姑娘請放心,公子早就已經派人過去了,此刻只怕連九兒那小子都已經在客棧了。」

  蘇雲朵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陸瑾康,不待對上陸瑾康的眼睛,就趕緊收了回來,腦子裡卻閃過銅山報信時的情景。

  九兒可不就是那會兒快速離開主院的嘛,必定是得了陸瑾康的命令直接帶了人去了東升客棧,至於查事由想必也無需九兒親自出馬。

  想明白這些,蘇雲朵的心裡總算安穩了些,同時也升起對陸瑾康的感激。

  在蘇誠志的身世還沒有與陸家那位姑老太太聯上線的時候,陸瑾康就已經有意無意地幫了自家很多幫。

  包括蘇誠志的病,包括他回京前留下的鹹肉香腸和毛皮等等。

  若非有他,自己哪裡能夠用這麼短的時間籌集到足夠的資金買下後山和山坳。

  若是沒能買下後山和山坳,自然也就不可能與醉仙樓做成一個冬季的蔬菜供應。

  自從拉網誠志的身世與陸家那位姑老太太聯上線以後,陸瑾康對家裡的幫助更是不遺餘力。

  說起來自己家境的改善從始到終都不曾離開過陸瑾康的幫助,如此說來陸瑾康才是那顆讓自家過上安穩生活的福星。

  嗯,待今日事了回來別院,乾脆將肉鬆也一起做出來,總得多些有用的東西才能回報陸瑾康。

  知道蘇雲朵心急如焚,車夫特地走了條人少的小道,雖然路途中出了點小問題,還是比原本差不多兩刻鐘的路程縮減了半盞茶的時間。

  蘇雲朵下車的時候,給紫蘇一個使了個眼神。

  紫蘇是個機靈的,若不然也不會被派到蘇雲朵身邊伺候,加之已經跟在蘇雲朵身邊一個多月,對蘇雲朵眼中的暗示自然瞭若指掌,特地落後蘇雲朵和成然一步給車夫一個紅包。

  蘇雲朵在別院住了一個多月,這還是第一次賞人,倒不是她不懂世故,也不是她囊中羞澀,而是她知道別院有別院的規矩,她不過借居之人,自不好破壞主人家的規矩。

  今日的情形卻完全不同,這個賞是必須的,陸瑾康知道車夫接了賞,也絕對不會罰這位車夫,說不定待會回去車夫還能得到額外的賞。

  對別院的這些規矩車,在別院幹了半輩子的夫自然十分清楚,自自然然地接了紫蘇遞過來的賞,眉開眼笑地拉著馬車去客棧旁的大樹下等候。

  蘇雲朵到達東升客棧的時候,客棧里看著倒是與往日一般沒有多大的區別,顯得秩序井然,不過氣氛嘛就不太好說了。

  九兒果然已經在客棧內等候,見成然陪著蘇雲朵同來,微微有些吃驚,他以為自家公子會親來處理此事。

  「我爹他們可有傷著?」蘇雲朵見到九兒就急切地問道。

  「蘇姑娘放心,蘇先生他們一切安好。」九兒有些殷勤地一旁引路,聽到蘇雲朵的詢問趕緊側頭答道。

  蘇雲朵微微鬆了口氣,眼看明日就是放榜日,若這幾人身上帶著傷,就算不是他們的錯,總歸不好看。

  按照慣例,明日發了榜,後日就該是知府大人的鹿鳴宴,總不好讓人帶著傷去參加鹿鳴宴。

  還沒發榜呢,就開始想什麼鹿鳴宴,蘇雲朵也覺得自己對蘇誠志和他的幾位同窗的成績有點過於盲目了些,可是她內心就有那麼一種預感,這幾人絕對榜上有名,而且名次應該會比較靠前,畢竟她跟著蘇誠志參加過一次狀元樓的聚會。

  狀元樓的聚會雖然不是所有的考生都會參加,卻也涵蓋了大多數的考生,而且這些考生的水平皆在中上等,以那日所見所聞,蘇誠志的學識水平應屬上等。

  只要他在考試的時候正常發揮,中舉並沒有什麼的問題,至於名次嘛,就看他的發揮了。

  鄉試結束蘇誠志緩過勁來以後,將自己的答卷一一默了出來,據說林正堂先生看過之後,雖然沒有大加讚賞,卻也點了頭。

  別看林正堂只是點了頭,那些在白雲書院讀了幾年書的考生能得林正堂點頭的也只三五個人罷了,可見蘇誠志這次的答卷還是讓林正堂滿意的。

  九兒引著蘇雲朵等人前去的並非事發時左氏兄弟所居住的那間客房,而是東升客棧的後院。

  此時情況與銅山看到的已然顛了個兒了,蘇誠志和左氏兄弟還有他們那個大侄子正圍坐在院子的石桌邊,鐵頭和幾個看著有些面生的人正護在他們左右。

  而在院子還有幾個人面相不善的男人五花大綁捆得像粽子一樣被丟在一旁,嘴裡有破布堵著,特別是那個胖得像豬一樣的那個人時而還發出一兩聲不甘的唔唔聲。

  蘇雲朵只掃了那個角落一眼,就直奔蘇誠志身邊而去,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只見他除了臉上略帶點蒼白以外,果然如九兒所說一切安好,不由長長舒了口氣。

  「放心,爹爹沒事。」蘇誠志給了蘇雲朵一個安撫的笑容,雖然這個笑容並不比哭好看多少。

  「到底是什麼人,為了何事要對爹爹不利?」蘇雲朵依然淡淡地瞥了一眼像破麻袋一樣丟在角落的幾個漢子,雖然心中早就已經有了猜測,然後輕聲問道。

  蘇誠志的臉色有些難堪,卻給了蘇雲朵明確的答案:「說是蘇雲英突然不見了,來向我要人。」

  果然是蘇雲英惹出的禍!

  「蘇雲英?她不是跟著家裡人流放黔州了嗎?人不見了,不是該問押送的人,怎地倒向爹爹要起人來了?」蘇雲朵瞪大眼睛一臉懵懂地問道,聲音比剛才高了好幾度。

  聲音的高度別說院子裡的人,連院子外探頭張望的人也聽得一清二楚,瞬間點燃了眾的八卦之心。

  哼,蘇雲英,既然你那麼不安分,那就接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