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澤軒和蘇澤臣倒是不怕那條大狗,蘇澤臣更是抱著那隻小奶狗一點點地往大狗邊上蹭,好不容易安靜下來的大狗又開始發出呼嚕呼嚕的聲音。
「二弟,你離那狗遠些,小心它咬你!」蘇雲朵見了一把拉住蘇澤臣,狗狗今天才來家,面對陌生的環境就算脾氣再好的狗也有可能咬人,連那隻剛剛長出牙的小奶狗也得小心著些。
不過小奶狗似乎很喜歡蘇澤臣,只從進了這個院子,就被蘇澤臣抱在懷裡,除了偶爾叫一聲,倒是安靜得很。
「臣哥兒,趕緊把狗放下!」寧氏的聲音有些打顫。
「娘,這狗狗乖著呢!」蘇澤臣抱著小奶狗往寧氏那邊走去,把寧氏驚得連連後退,得虧蘇誠志早就站在寧氏身邊,若不然還不知會出什麼事。
這個時候,蘇雲朵的腦海里突然閃現出一個場面,那是寧氏被野狗撲倒在地的場面。
這事發生在五年前,那時候蘇澤臣還是個小嬰兒,寧氏依依不捨地送別回鎮學堂的蘇誠志,在回家的路上,也不知是哪個缺德鬼往寧氏腳下丟了塊骨頭,引得野狗往寧氏身上撲。
雖然最終寧氏沒受什麼傷,卻在她的心裡留下了陰影,從此見到狗就怕得打哆嗦。
唉,這可就有些為難了。
狗他們家必須要養,不僅僅因為這個院子離群索居,更因為那個山坳子裡種著的菜。
山坳子的秘密肯定很快就不再是秘密,山坳子裡種著的菜絕對會引來居心叵測之人的覬覦,若只是偷菜回家去吃還只是小事,若讓有心人下些毒在菜里那可就是大事了,故而養條狗而且還是條惡狗是件十分必要的事。
寧氏曾經被狗撲倒差點咬傷的事,想必寧忠平也是知道的,這會見了寧氏的模樣,寧忠平的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了。
「這條大狗……」只說了這四個字,寧忠平就閉上嘴,沉吟片刻之後又說道:「你們要是實在不喜歡,我就帶回去還給我朋友。」
說著看了眼蘇誠志,目光轉向後山坡,久久沒有收回。
蘇誠志的眉頭一直皺著,隨著寧忠平的目光轉向後山坡,似乎明白了寧忠平的意思,輕咳一聲道:「那倒不必,這條狗看著實在不錯,既然帶來了,就留下吧。只是你姐眼看就要生了,臣哥兒又還小,我這裡還有學生出入,這大狗自然不能留在院子裡,朵朵,你看把這狗養在山坳里如何?」
蘇雲朵眼睛一亮連連點頭,沒想到蘇誠志一句話就解決了這條狗養在山坳里的原因。
有了蘇誠志這句話,寧忠平帶著寧華豐兄弟找起工具牽著狗就去了山坳,說是給狗狗搭個小屋,其實那裡還有不少活留待他們去干。
蘇雲朵則趕緊鑽進了廚房,她得弄頓豐盛的午餐出來犒勞犒勞小舅和兩位表兄……還有剛剛來家落戶的新成員。
大狗就這樣被養在了山坳,而山坳里開出來的溝渠也在寧忠平叔侄和蘇雲朵姐弟的共同努力下很快就備具引水的能力。
「就這兩日時間,你們就把這弄妥了,真是辛苦你們了!若能保證溝渠里一直流著溫泉水,這山坳子說不定真得是溫暖如春了!」蘇誠志聽說引溫泉進山坳,特地去了一趟山坳,當他再次看到山坳,還真是有些震撼,心裡油然而生一種豪邁之情,同時卻又有些遲疑:「只是我還沒想好該如何告知村里這個溫泉的存在。」
蘇雲朵抿嘴不語,雖然她與寧忠平一樣很不喜蘇誠志的性子,可是子不言父過,這種時候還是閉上嘴別插嘴的好。
可是她不插嘴,並不等於就能置身事外,這不,被寧忠平甩了個白眼的蘇誠志卻默默地轉向蘇雲朵,明顯是要讓她開口表態。
在心裡嘆了口氣,蘇雲朵有些黯然地垂下眸,片刻之後再抬頭眼底是一片寧靜:「爹,再不引水,這裡的菜只怕供不上醉仙樓的需要,更別說孝敬外公外婆了。」
前幾日蘇誠志曾經信心滿滿地說過,待山坳子改造以後,每日都要孝敬他的岳父母新鮮蔬菜,讓寧忠平順道帶過去,反正從葛山村到縣城正好路過黑水鎮。
蘇誠志沒想到蘇雲朵會來這樣一句,整張臉頓時漲得通紅,羞的啊!
寧忠平的嘴角微挑,隱露出一絲嘲諷。
看著蘇誠志尷尬無措的棋子,蘇雲朵的心裡到底有些不忍,輕咳一聲趕緊補充道:「我是這樣想的,雖然咱們是在更早的時候就發現了這個溫泉,可是這事咱也無需告訴任何人。
咱只說在整理這個山坳的時候,發現了這個溫泉,就想法子將這個溫泉利用起來。
別人再怎麼說,咱們見招拆招就是。」
事實上蘇雲朵的心裡早就有了說辭,只是還需要完善,這兩日她也的確與寧忠平商議了多次,兩人都覺得要讓人不眼紅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可是就算自己的說辭和解釋無法取信於任何人,哪又如何?
正如寧忠平所說,這個山坳早就在這裡,這個溫泉也早就在這裡,卻偏偏被她蘇雲朵發現了溫泉真正的泉眼,只能是她蘇雲朵的福氣。
蘇誠志沉吟了許久,又與蘇雲朵和寧忠平再三商議,終於統一了口徑。
在寧忠平帶著朋友整理山坳的第五天,蘇雲朵終於成功地將溫泉水源源不斷地引入山坳,山坳里的霧氣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升騰起來,整個山坳的溫度也漸漸升高。
引水成功感覺到山坳子漸漸升高的溫度,蘇雲朵只覺得眼前有銀子在飛,心裡說不出的喜悅。
山坳子的霧氣越來越濃郁,自然很快就引起村裡有心人的注意。
隨之而來的是各種猜測,也再次將蘇家推上議論的中心。
這次不但柳東林坐不住了,連七叔公也由兒孫攙扶著親自前來要問個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