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晟左手手指勾著剪刀,右手握著一瓶高檔山泉水,老神在在的坐在沙發上,除了那張床,和蘇晟坐著的沙發,整個房間一片狼藉。
伍迪蹲下伸出手指在一個人鼻尖探了一下,還活著,不由鬆了口氣,繼而氣急敗壞的看著蘇晟問道:「你是故意不讓我跟上來的?」
「你找到車了吧?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蘇晟喝了口水似笑非笑的看著伍迪。
伍迪數了一下,地面橫七豎八的躺了九個人,全都是皮開肉綻的,那個只穿著褲衩的最明顯,從頭到腳已經沒一塊好肉了。
這些躺著的人,去醫院後,不說其他傷怎麼樣,一個個的起碼都得換層皮,他看著都想吐。
最牛逼的,真就一個沒死,打成這樣,讓他們不死比活著都難。
外瞧了眼跟沒事人一樣坐著的蘇晟,伍迪覺得自己特娘的幾年刑偵是不是白幹了?這傢伙什麼來頭啊?
「我現在想把她送走,你要攔我嗎?」蘇晟看著伍迪問道,這不只是一個交管,蘇晟在上他車的時候就發現了。
而且他還知道,這伍迪的身手很不錯。
「我攔你做什麼?我就是一個小交管而已,再說我可打不過你。」伍迪連連搖頭,接著嘆了口氣說道,「看在小師妹的面子上我還是提醒你,我勸你還是不要太急著走的好。你的朋友就在外面,把這個女孩交給他們吧。」
蘇晟抬頭看了眼伍迪,走到床前幫許璐整了整衣服披上外套,把她橫抱起來打開房門就走了出去。
蔣行舟看到蘇晟沒事,身上還乾淨整潔的,頓時鬆了口氣,剛想向前給他一下子,就看見蘇晟一言不發臉色蒼白,身形踉蹌的抱著許璐找到沙發坐了下去,把許璐放在了一旁。
蘇晟才出門,小舔就化成光球在他腦海中黑白變色,上躥下跳了起來,幾近瘋狂。
小舔會幻化成一個小球黑白轉換,白色代表情緒穩定的它,黑色就是它自以為的黑化,這個蘇晟是早就知道的,但是像今天這樣的情況那是絕對沒有的。
「宰了他!宰了他!」小舔幾乎有些語無倫次了,對著蘇晟大喊道。
蘇晟放眼望去,就看到了站在蔣行舟身邊的男子,那是蔣天放,他在照片視頻里沒少看。
但是正式見面,卻是第一次,只一眼,一股莫名的情緒就瞬間瀰漫在了心間,比之當日在魔都的感受要強烈百倍不止。
那是一種極端的恨意,恨欲置其死的無窮恨意……
蔣天放自然認識蘇晟,只見蘇晟出來,呆了一下,就臉色發白,看著他的眼神如要生吃了他似的,一股寒意瞬間直衝腦門。
還好只是僅僅一瞬,蘇晟就到一邊坐下了,蔣天放才發覺自己的後背已經被汗水浸濕透了。
他完全不明白蘇晟怎麼會給他這麼大的壓迫感,現在的蘇晟跟上次見面的時候完全就不像是一個人。
「蘇晟,你怎麼了?」蔣行舟走到蘇晟身邊,拍著他的後背一臉擔憂的問道。
「沒事,可能累了吧!」蘇晟說完,臉色漸漸紅潤,蔣行舟才放下了心。
他確定前身不可能影響他的情緒,但是剛才那滔天的恨意卻是他能實實在在切身體會的,就如他殘存在這身體最後的執念以至於形成了本能,影響到了身體一般。
「蘇晟,快弄死他,弄死他一切就解決了!相信我,不用找什麼漏洞了,關鍵就在這個蔣天放身上,他死了我就能自由!」小舔還在不停的滾動,要不是蘇晟壓制加安撫著,它的電流都要溢出來了。
「什麼情況,你慢慢跟我說。」蘇晟努力穩住這個看上去快要瘋了的統子,與之交流。
「蘇晟,我不知道,我現在系統都有些亂了,就是他的問題,就是他!」小舔還在不斷翻滾,漸漸的穩定成了一個圓溜溜的小黑煤球形狀。
「你要我跟這玩意兒一換一?」蘇晟沒好氣的說道。
小舔一下子就如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不滾了,開始喪了起來,好不容易看到徹底解決的希望了,瞬間就破滅了。
這個世界不能太亂來!
換個混亂的世界,裡面九個和現在還躺門外暈著的這個,早都被蘇晟幹掉了。
沒找對人統子已經說爛了,這是小舔第一次開始感嘆沒來對地兒。
「怎麼辦?怎麼辦?」希望就在眼前,卻不能得手,這比沒有希望都痛苦啊。
統子都心平氣和的準備躺平了,來這麼一下,對它刺激可太大了。
「你為什這麼確定我弄死他,你就能自由?」蘇晟看小統子平靜了許多,第二次開口問道。
「具體我說不出來,我原本綁定的是原主你知道的,我不是說過他是死了,但是卻有如詛咒一般的東西留下了嗎?
這好像是原主臨死時跟我的一個交易,要說世界上誰能讓我不完成任務就解綁,除了積分,就是原主了。」小舔說的亂七八糟,但是蘇晟也大致能聽出一點東西。
「你是說他死之前就發現了你?」蘇晟有些不解,「如果是這樣,他為什麼還要一心求死?」
這個問題小舔也回答不出來,只有找回他最後一天的記憶才能知道答案了。
他倆在腦海中激烈商討時,安全局的人終於趕來了。
一衝到裡面的房間,也都是被嚇得夠嗆,還好伍迪早就知會了他們,帶來了救護車。
安全局一下就將君悅閣封鎖了,幫著醫護人員進去把人都抬了出來。
蔣天放在安全局的人來之前就進去了,找了半天才認出了蔣思遠。
看了眼在一邊不知道鼓搗什麼的伍迪,蹲在了蔣思遠的身邊,拿出紙巾給他臉上的血跡擦乾。
「哥……疼……」蔣思遠睜開了眼睛,看到蔣天放,努力的咧出了一個笑容,只是看上去卻無比的可怕。
「醫生就快來了。」蔣天放嘆了口氣安慰道。
蔣天放看了眼蔣思遠的眼神,多年的默契,知道了他有話要對自己,俯身將耳朵靠近的蔣思遠。
「天放哥,你聽,聽我說!我知道,我知道你要拋棄我了,你做的,做的對!記住,周家,周家可以利用!」蔣思遠深吸口氣,努力的把話說完,「我,我大意了,我做的,是對的!
蘇,蘇晟比蔣行舟可怕,可怕的多!你,你千萬小心!要麼別出手、不出手,出手就要分,分勝負!」
「別說了,等你治好了,我們有的是時間商量!」看著安全局的人帶著醫護人員走了進來,蔣天放握著蔣思遠血淋淋的手微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