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破釜沉舟放手一搏?連艾迪虎克那樣強大的存在也要這樣拼命麼?!所以,艾迪.虎克大魔導師的魔杖才會丟在了這裡?」
少年不答,兀自繼續說道:「主人看出了那道光輪就是怪物進出失落大陸的門戶,所以想要將其趕回光輪的另一邊。他不再妄圖從正面策動進攻,而是通過近戰魔法親自吸引那頭怪物的目光,同時讓我暗中準備超級禁咒——天火之擁!我這招禁咒遠比尋常禁咒魔法更加強大,但所付出的代價也更為沉重!主人窮盡體內的所有魔力,也只能支撐我釋放一次!」
羅寧似乎發現了某個非同尋常的細節:「等等,你說近戰魔法?你的主人也會近戰魔法?艾迪.虎克!他和霍克帝國的因克斯家族間存在著關聯麼?」
少年點頭道:「主說是關聯,倒不如說是緣分更為合適!主任的老師正是當年跟隨人皇征戰四方的一位戰將後裔。只是後來這位戰將不喜喧囂生活,選擇了遁入山林間隱居。而他所掌握的近戰魔法,也通過家族傳承一代代傳了下來。到了主人老師這一代,這個家族只剩他最後一人。而他也不幸身負重傷,只得在臨終前將這門強大魔法教授給了主人!」
羅寧恍然:「怪不得呢!不過話說回來,近戰魔法詭異靈活,威力也極為強大,倒是有希望和那怪物抗衡片刻,為你爭取到一些時間。」
少年黯然道:「我和主人都是這樣想的!可誰知那怪物不但實力強的過分,頭腦也極度狡猾!它見主人將我拋出,似乎猜到了主人的用意,忽然發出一陣低沉而壓抑的嗡鳴,頓時分裂成了無數人類大小的碎塊,一部分從不同角度包圍住主人,而另一部分則徑直飛向了我!」
「不行!除非艾迪大魔導師瞬間將你召回,否則你們遲早會被那怪物分別擊敗!」
少年嘆道:「主任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所以他改變了計劃,沒有繼續釋放近戰魔法,而是拉開了懷裡的最後一張魔法捲軸!」
「那捲軸里一定封印著了不起的禁咒魔法,所以才被艾迪.虎克大魔導師當做最後的殺手鐧!」
少年苦笑:「那道捲軸是殺手鐧沒錯,但同時也是主人的催命符!你,你聽過一招名為『永恆凝視』的土系禁咒麼?」
羅寧霍然一驚:「永恆凝視?!!當然,我是說,這可是所有土系禁咒里最厲害的一招!幾乎所有的綜合性魔法典籍都有記載!只是不知為何,所有典籍都對這招禁咒的效果閃爍其詞!」
少年繼續道:「閃爍其詞?那是因為所有見識過這招禁咒的人,全都變成了石頭!那天也是我第一次見識到這招魔法!就在主人拉開魔法捲軸後,無數道細長血光宛如穿梭在天際之間的赤色閃電,眨眼的功夫便衝到半空,凝聚成一隻無比碩大的血色眼眸。
我站在地上遠遠望去,只見這血色眼眸渾圓碩大,眼眸中的每一根血絲都纖毫畢現,各格外清晰。與此同時,主人額頭上也出現了一團類似眼睛的血色圖案。他的身體不斷變大,十米,二十米,一百米,二百米,直到他剩下的一隻眼睛變得和那隻血眸一般大小!
那怪物分裂出來的所有個體都被主人的舉動搞糊塗了。它們茫然地愣在原地,遲疑了兩秒之多。而就在這兩秒鐘的時間裡,主人化身為比巨龍更加龐大的擎天巨人,隨後一把抓住半空中的血色眼珠,將它按進那隻曾受過傷的空蕩蕩眼窩裡!」
羅寧沉吟道:「這起手式,和一些魔法很相似!但是,那些魔法都是獻祭魔法!」
少年到:「你說的不錯永恆凝視的確是一種獻祭魔法!而這招魔法的祭品,正是主人本身!就在那隻血色眼珠被主人按進眼光的瞬間,天地間忽然多出了無數條細長的灰色鎖鏈!這些鎖鏈一經出現就緊緊纏住了怪物分裂出的所有個體。然而與之相對的,主人的雙腳也鍍上一層灰色,變成了兩塊岩石!
怪物們並沒就此放棄。它們拼命的掙扎,想要掙脫出那些灰色鎖鏈的束縛。主人見勢不對,也跟著增加魔力的輸出,釋放出更多的魔力去操控這些鎖鏈。只不過他消耗的魔力越多,身體被石化的部分也就越多!主人覺得自己快要撐不住了,就命令我儘快釋放禁咒,將這些怪物們一個不留地全部抓住,丟到光門的另一側去!
我不想失去主人,所以用最快的速度吟唱咒語!終於,我完成吟唱釋放出了天火之擁,在天地間召喚出一隻望不見邊際的火焰手掌!這是天火之擁的完全體形態。只要被這手掌抓住,半神以下的強者都休想在短時間內逃脫!怪物們一個個地被火焰手掌吞沒,伴隨著逐漸合攏成火拳的火焰巨掌被帶向光門,而主人此時也只剩脖子以上的部分還能活動了!」
羅寧感嘆:「總比全都變成雕塑要強!起碼你的主人意識還在。對於一個法師而言,只要靈魂海仍在,身體的殘缺只需一定的時間和運氣就能彌補完全!」
少年閉上了雙眼,紅玉般晶瑩的面孔中滿是痛苦:「我當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開心地大喊大叫!畢竟,我和主人才是最後的勝利者!我們憑藉著自己的努力,挽救了這片天火平原,乃至這片失落大陸的更多地方!可,可主人卻不這麼想!他見我開心得手舞足蹈,等了我很久後才柔聲向我告別!」
「抱歉了,卡爾!這道光門只要還在,失落大陸就永遠暴露在危機當中!所以我必須這麼做!接下來的一段年月里,就請你在紅龍之牙中好好休息吧!」腦中回閃過主人的音容笑貌,少年滿懷傷感地說道:「主人沒有停止釋放永恆凝視!他用盡了最後一絲魔力,召喚出無窮無盡的金色流火,化作一層堅不可摧的魔法壁障,永遠堵住了那怪物進出光輪的通路!剩餘的流火四散飛濺,落在天火平原的各個角落!而這,就是二十年前那場隕石雨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