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溫蒂牢牢盯住一灰一白兩隻鳥雀,聲音中帶上了一絲羨慕:「風神尼奧德掌控世間所有的風元素。他從安蒙和安努兩位創世神的關係中得到啟示,將光與暗兩種對立的元素同時融入到最為精純的風元素中,創造出了一招特別的神術——光暗之風!這招神術將那股最精純的風元素依照光暗兩面從中撕開,令其分化成兩個獨立的個體,」
羅寧恍然:「這就像是從永恆之柱上分離出來的兩位創世神一樣!」
溫蒂笑道:「你說得對,正是這種關係。光與暗,這兩者既在立場上互相對立,又在作用上相互關聯。暗羽之風能吸收世間所有的創傷痛楚,甚至是哀怨憤恨這些陰暗的負面情緒。而光羽之風則能播撒希望與生機,還能讓沐浴光羽之風者對風元素有更深的體悟!兩者都由風神尼奧德神力驅使,但一經出現便會徹底分離,直到風神收起神力,結束這招神術為止!」
「光羽之風?暗羽之風?」羅寧的目光在兩隻鳥雀身上轉了個圈,愕然驚呼道:「難道這兩隻鳥雀就是你口中的光暗之風?!」
溫蒂點頭道:「沒錯!當年尼奧德在諸神之戰中施展光暗之風時,永生之魂最初的保管者就在旁邊目睹了一切!凱倫九成九正是風神尼奧德遺留在人間的小女兒轉世。唯有如此,才能讓風神虛影甘願自我犧牲地施展這招神術去治癒它!」
「自我犧牲?為什麼要犧牲?......啊!是了,古籍上記載,最早的魔法脫胎於神術!既然如此,神術多半也要遵守魔法的三大鐵律!等價交換!風神虛影想要挽回凱倫的生命,就一定要付出相同的代價!」
果不其然!羅寧話音未落,風神虛影就驀地劇烈抖動了兩下。兩隻包圍著凱倫的魔法鳥雀聽到虛影抖動發出的滋啦刺響,頓時停止了所有動作,像是聞到腥味的鯊魚,猛撲向風神虛影的頭部,瞬間從那兩隻僅有輪廓的眼睛中洞穿而過。
霎時間,通體宛如瑪瑙般明亮碧綠的風神虛影長發揚起,從發梢到額頭,從脖頸到雙腳皆盡變成灰白兩種不同顏色,最後「嘭」地一聲徹底消散。
「光與暗乃是這世間最為基本的兩種元素!光暗之風強行用風元素的力量壓制兩者,最終必定會受到反噬!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凱倫已經徹底恢復了!」
羅寧的目光早就落到了不遠處的棕發少女身上。正如溫溫蒂所言,凱倫已經徹底恢復了,不,應該說她完成了蛻變,如今的魔法修為遠勝從前!
「羅寧!我,」凱倫見羅寧彎腰來抱自己,連忙伸出雙臂勾住他的脖子,借勢站起身靠在他身邊,「我,我覺得靈魂海里的魔力好像變得跟從前不一樣了!有點活潑,有點狂放,我有些應付不過來!不過力氣倒是大了不少!羅寧,你懂的比我多。你說,我該不會因為冥想受了什麼暗傷吧?」
羅寧聽得哭笑不得,但總歸是因為凱倫變強而感到開心。他親了凱倫額頭一下,搖頭笑道:「當然不會!你不光沒有收什麼暗傷,魔法修為還有了長足的進步。不信的話,你朝前方扔個魔法試試看!」
凱倫「嗯」了一聲,剛要起身,看到心中羅寧溫柔甜蜜的目光後心中忽然一暖,又紅著臉重新靠到他身上,只伸出右凝聚起不到半成魔力,打算像往常那樣,放出一道手臂長短的風刃了事。比起確定自己是否有所進步,此時的凱倫更想賴在羅寧懷裡不起來。
然而接下來,讓凱倫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她明明運轉了不到半成魔力,而這點魔力對於剛成為魔導師不久的她而言,只夠放出凜風利刃這招中級魔法。然而當她默念完咒語,將凝聚好的魔力用勁推出後,一道十多米長的巨型風鐮攜帶著巨大的呼嘯聲瞬間浮現。風鐮微現蒼白,只在邊緣地帶夾雜著一抹綠光。
眼神不俗的羅寧兄妹仔細看去,這才發現所謂綠光並非光層,而是無數排列緊密的魔法咒文。羅寧深諳鑄造之道,自然清楚在刀刃上鐫刻魔法咒文意味著什麼。他敢打賭,就算是灌注傳奇戰士全身鬥氣,足以擋住的魔導師一擊的堅固盾牌,在這道巨型風鐮面前也會變得像張薄紙般脆弱。
巨鐮接下來的表現也印證了這點。呼嘯聲中,風暴巨鐮筆直飛出,頃刻間掠過那條全由風系魔力凝聚而成的河流,然後余勢不減地繼續前沖,一直飛到大約兩三公里外的簡陋草屋牆邊,才在爆炸聲中轟然消散。
這才叫凜風!這才是利刃!和這一幕相比,那招被世人稱為「凜風利刃」的中級魔法釋放出的能量光刃最多算是片划過頭頂的枯葉,軟綿綿的沒有半點力氣!
風暴巨鐮雖然碎裂,可它造成的後果仍然觸目驚心。呆望著一直延伸到遠方的巨大裂痕,凱倫倒吸一口涼氣:「好,好厲害!就算是風系禁咒也不過如此吧?這,這真是我乾的?」
「雖然我也有些意外,但事實俱在!就算你不相信你的眼睛,也該相信你的大腦!告訴我,凱倫。剛才這招凜風利刃,你在試房時候有沒感覺得不同呢?!」
凱倫皺緊眉頭,冥思苦想了一會兒才說道:「唔,我也不好描述這其中的道理。但如果硬要我描述的話,打個比方吧:如果從前我釋放出的魔力是一條筆直細線,那麼現在,我找到了新的辦法,將這細線擴展成數十上百條相互間扭結在一起的粗壯繩結!大概,就是這樣吧!羅寧,比較強大的魔導師們都這麼厲害麼?我怎麼沒有印象呢?哦,不對,我記得索拉斯院長也是這樣。」
羅寧正想回答,卻聽到幾聲好似風鈴的清脆喊叫從河對岸傳來。
他尋聲看去,連忙拔出腰間的風暴魔劍嚴陣以待。而溫蒂和凱倫也都拿出武器,做好激烈戰鬥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