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0章 線索

  大長老笑道:「如假包換的鑽石級裝備。而且即便是我,也只知道這麼一件能夠滌盪人心的特殊裝備。不,說滌盪人心還是太高看它了!純淨之域的效果沒那麼厲害,他只是能將驅散你內心深處的所有惡念,將你的內心世界變成一片只有善念存在的純淨領域!」

  「所以才被命名為『純淨之域』麼?哼,什麼善念惡念的,這種非黑即白的幼稚觀點簡直是蠢透了!為什麼一定要去除惡念?為什麼善念就一定是乾淨的?善與惡,這兩者於我而言,從來就只是兩個區分敵我的標籤而已。這頂破王冠對我來說沒有半點用處!」說著,羅寧順手扔掉了純淨之域。大長老連忙上前幾步接住,小心翼翼地捧在掌心。

  「你!你難道不是安蒙神的狂信者麼?安蒙神乃是象徵著光明、生命與希望的唯一神,體內凝聚著世間的一切善念!為何你卻說出如此是非不分的話?」

  羅寧搖頭冷笑,沒能按下心中波瀾:「我是非不分?大長老,我看是你目光太過狹隘吧!安蒙神的意志中的確凝聚著世間至善,但這善念只針對它所有的信徒,以及那些沉溺於安寧生活的弱勢種族。而對於那些生活在烈焰地獄和無盡深淵中的生物而言,安蒙神象徵著毀滅與死亡!我們口中高聲歌頌著的善念,正是那把斬斷它們生命和靈魂的鋒利屠刀!」

  羅寧的話由於一道驚雷,將大長老心中那份關於善惡的固有理念轟得粉碎。他從前只知道人類、矮人和精靈等信奉唯一神的種族一定是善良守序的,卻從未想過在那些深淵惡魔和地獄魔鬼們心中,機房的所作所為又會得到如何的評價。

  就在大長老腦中劇震的時候,羅寧繼續道:「不錯,我的確是安蒙神座下最後一位狂信者!但我絕不會去學那些對它愚忠的前人,將生命獻給無謂的崇高!我才不管什麼善與惡!我只知道,與我為友這便是善良;與我為敵這邊是邪惡!我不求能夠繼承唯一神的意志,只求能和我的家人、愛人們一起生存下去!在這件事上問心無愧,要遠比那些沒有任何營養價值的善惡重要得多!」

  「啪嗒!」大長老手裡的「純淨之域」最終還是掉到了地上。他顫巍巍地拾起這頂外形精美素雅的鑽石級頭冠,卻總覺得這件躺在手心的裝備正和某些在腦中紮根依舊的想法一起,距離自己越來越遠!

  羅寧並沒有繼續咄咄逼人下去。駁得大長老啞口無言也從來不是他的目的。他趁著大長老愣神的功夫,施施然走到最後一件秘寶面前。

  這是一顆看起來灰不溜秋的拓源晶石。晶石表面光滑如鏡,羅寧湊近看去,只見一張神色肅穆的臉龐倒映在晶石表面,看不出那兩道若有所思的目光背後是喜是憂。

  鑽石,翡翠,琥珀,瑪瑙,魔晶石,星耀石......憑藉著鍊金術士的職業素養,羅寧腦海中閃過一個個具有可能性的材料名稱,但無一例外都在五秒內被他自行否決。良久之後,羅寧終於放棄了對於這塊晶石原材料來歷的猜測,轉而開始釋放出魔力,小心翼翼地將魔力觸角伸到警示表面,一寸寸的挪動,直到將晶石整顆包裹住,令其漂浮在胸口。

  大長老不知何時恢復了情緒,嬤嬤見其「純淨之域」走上前來,南頭污水的看著羅寧的動作。

  便在這時,蛋殼破碎的聲音,忽然自晶石表面響起。

  「喀喇!」晶石表面忽然裂開一條小縫。羅寧停止放出魔力,只見拿到裂縫在晶石表面迅速擴散,很快就蔓延到晶石兩端。一小塊晶石碎片「啪嗒」一聲脫落,探出蛋殼的卻並非羅寧想像中某種高階魔獸幼年體的尖嘴,而是一根赤紅色的柱狀魔晶石。

  「多半是因為你的魔力!魔晶石感應到了你的魔力,將其當做對於與自身的召喚並降臨於此。小傢伙,你的來歷果然不一般!」大長老說這話時,雙眼一刻不停地盯著那根色澤鮮艷的柱狀晶體,似乎又一次陷入幻境難以自拔。

  好在它的呆滯僅僅持續了片刻不到。面對羅寧的提議,大長老真並不領情,而是將長杖一晃,釋放出一層毫無衝擊力可言的白色光束,白灼的火焰靜悄悄躲在那塊暴露在外的紅色晶體柱表面,直到羅寧後來再去伸手觸碰式才忽然發難,用一捧純白火光刺向羅寧手掌。

  但羅寧的實力絕對不允許他在這種陰溝裡翻船。只見他身上忽然閃過一層魔力光華,手掌不退反進,死死握住那根伸出晶石表面的紅色稜柱。

  與此同時,晶石表面的破碎聲二度出現,這回擊穿晶石外壁探出來的不再是紅色稜柱,而是數顆榛子大小的棕色圓球。這些圓球鑽出晶石後,不消片刻就「嘭」地一聲原地碎裂,散作一灘純白灰塵從羅寧指縫間簌簌落下。

  大長老之前還在遲疑,如今看到這一幕,總算是找到了自己認識的存在。

  「這難道是,土繫結晶?」

  羅寧聞言一笑:「不愧是大長老,連這種冷門的輔助型藥品都聽說過。不錯,這正是土繫結晶。他們打從彈射給你指出就被孕育在極致炫彩美麗的封閉空間中。所以能比尋常的土繫結晶多保存幾秒。」

  羅寧話音未落,所有的棕色小球全部炸裂,密室里彌散出一股淡淡的土系魔力波動。

  然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開始那顆光滑晶石也三度異變,又是幾處破口出現,從表面滲出三顆流線型的水珠。

  這一次大長老沒能認出那三顆水滴的源頭。好在羅寧見識廣博,喊了聲:「蘇生之水」出口。

  大長老雖然不知「蘇生之水」究竟為何物,但沒沒有新的晶體脫離,他總能感受到一股凝結於晶體內部的能量波動。

  「蘇生之水?羅寧,這蘇生之水的力量,比起你的治療魔法來如何?」

  羅寧擺手笑道:「我這星星點點的米粒之輝,怎敢與日月相提並論!」

  他繼續用魔力包圍著千瘡百孔的晶體表面,直到被數道亮閃閃的金色雷光吞沒,這才低聲說了句「足夠了!」,將整顆晶石暫時存入空間戒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