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丁格思索許久,搖頭道:「不死族的領地在極北之地中北部,你說的那片冰湖則位於南邊。我實在想不通這兩者中間有什麼關聯!可能只是個巧合吧?」
就在羅寧覺得有些失望時,銀髮老人羅格忽然開口問道:「你們說的那群高階不死族,領頭的是不是一個長著藍色龍角的少女?」
羅寧心中一凜,連忙應道:「不錯,的確是一個長著藍色獨角的少女。如果不是凱倫的話,我恐怕早就被那小姑娘殺死在古登堡了!怎麼,菲諾先生聽說過這傢伙?」
羅格慘然一笑,臉頰和眼角的皺紋堆擠在一起:「並沒有,我在大陸上走動的時候,那個小傢伙可能還沒孵出來呢。」
「孵出來?沒錯,那小姑娘離開時身體的確出現了巨龍化的現象!」羅寧經他提醒,順其自然地將某些事情聯繫起來。
羅格眼神迷離,似乎瞬間穿越過百年光陰,回到了他血氣方剛的那個時代:「說起來,那都是百年前的事情了。對了年輕人,你知道飛龍和巨龍的區別麼?」
「馬馬虎虎吧,知道個大概!」
羅格點頭道:「飛龍和巨龍,雖然聽上去相似,但其血統的貴賤卻是天差地別。失落大陸上的飛龍足有上千,但真正的巨龍,卻只有寥寥十幾之數。成年巨龍的身長動輒上百米;還能發動真正的龍語魔法;即便是幼崽,也能和成年飛龍打得有來有回。而在這十幾頭巨龍中,幽靈霜龍「泰拉克」是最為特殊的。」
「幽靈霜龍?這有什麼特殊的,我猜它最多也就是個沒有生命的幽靈而已吧?」
「呵呵......你猜對了一半,也猜錯了一半!」羅格說了句讓羅寧大惑不解的話,「泰拉克本是一頭普通的冰霜巨龍。但因為幼年時的某次奇遇,它的體質極為特殊。在平時,它是一條鮮活的生命;然而在戰鬥中,他卻能將自身轉化為毫無生機的幽靈體,從而能克制諸如血魔法等特殊魔法的攻擊。」
「可這和那小女孩有什麼關係?我的血魔法在她身上很奏效,這麼看起來,她應該和泰拉克不相干吧?」
羅格搖頭道:「那只是她還沒成年,體內的力量沒有完全覺醒而已。我有九成把握:那個長著龍角的小姑娘,就是泰拉克的女兒!因為幽靈霜龍泰拉克,從百年前開始就被禁錮在你說的那片冰湖之下!而且唯有它的女兒,才能得到眾多高階不死族的效忠!」
「什麼!」羅寧駭然失色,想不到還有這樣一段隱情。
羅格繼續道:「不,準確地說那裡並不是冰湖,而是經過偽裝的上古魔法——六光囚籠!大概百多年前,我為了處理死靈之潮的事情,恰好路過那裡,有幸目睹了泰拉克被一名神秘法師用六光囚籠禁錮住的一幕。在確定他無法逃脫後,那名法師設法將那裡片成冰湖,然後才在眾人的注視下消失不見。」
羅寧梳理過聽到的信息:「也就是說,那個神秘少女帶著大批不死族前往那片冰湖,其實是為了解救被關在湖底的幽靈霜龍?」
「解救?呵呵,連血脈中的力量都沒覺醒,她憑什麼去拯救?只不過是小姑娘想念父親,所以順路去探望他一眼罷了!」
芬妮雅爬出領口:「主人,那你說咱們還要到那片冰湖下面去麼?」
羅寧斬釘截鐵道:「去,當然要去!來都來了,當然要去看看究竟!我還從來沒見過真正的巨龍呢!」
小半天后,羅寧兩人最初去到的冰湖旁邊。芬妮雅並沒幻化成人形,而是縮小成一條三四米長的巨蛇,繞著堆滿積雪的冰面迅速遊走。不多時,她似乎找到了神秘少女之前進入冰湖底部的入口。揮動四翼飛到半空,然後一頭朝著冰湖扎了下去。只聽見「噗通」一聲,薄薄的浮冰被芬妮雅一頭撞碎,芬妮雅從她發現的破洞位置潛入冰湖,激起數米高的雪白浪花。
羅寧拉著凱倫站在了水邊等了一會兒,忽然看到身前水泡翻湧,連忙後退幾步。緊接著芬妮雅從水面下浮上湖面,將水下所見告知了羅寧。
「那老頭兒說的不錯!這片冰湖是用魔法搬過來的,水面下的冰山上還留著魔法印記呢。再往水底杵著六根好大的金色光柱,我下去的時候那頭巨龍正窩在囚牢里打盹呢!」
「好,你來開路,咱們這就下去!」
芬妮雅會意,當先跳進水底,然後運轉魔力揮動四隻骨翼,用風暴在冰冷的湖水中開闢出一條連通外界的隧道。羅寧兩人就像坐滑梯似的,從通道入口處跟著芬妮雅一路滑下,來到一座高達百米的巨型囚籠跟前。
六光囚籠名為囚籠,其實只由六根百米長的金色光柱和水底那隻粲然放光的魔法陣構成。但別看它如此簡陋,在經歷過百年時光後,這道魔法仍沒有半分將要褪色或消散的跡象。特別是在那隻巨型魔法陣範圍內,仍然乾燥得像是沙漠一樣,沒有半滴湖水進入。
羅寧透過巨大光柱朝里看去,只見一頭渾身覆蓋著藍灰色菱形鱗片的巨龍正臥在光柱之間。這條巨龍身形龐大無比,僅僅是前爪上的一塊指甲就有一米多長。它呼吸時吐出的白氣勁道極強,直如風暴一樣。
走近後再仔細瞧去,這巨龍頭頂長有一隻布滿螺紋的藍黑色獨角;背後垂著一對晶瑩透亮的潔白骨翼;一條長尾環在身前,尾巴側面生著兩層密密麻麻的三角形黑色骨板,看起來古登堡里那名神秘少女果然極為相似。
就在羅寧幾人觀察巨龍時,這頭傳說中的幽靈霜龍忽然睜開了動了動腦袋,口中發出一陣低沉而厚重的嗡鳴聲,說的依稀是龍族通用語。
羅寧靠著東拼西湊的記憶才終於弄明白那陣嗡鳴的含義:「怎麼樣,那位古神降臨了麼?我在這裡憋悶得慌,你快請他放我出去!」
他想到死在古登堡的人們,對這頭巨龍殊無好感:「哼,降臨?別做夢了!不但古神沒有降臨,你的寶貝女兒也被我們趕回老家去了!想逃跑?哼,在等幾百年吧!」
幽靈霜龍泰拉克聽到這聲音,猛地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