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雲朵在登陸艦停穩在身側的天台時, 不真實的感覺還沒有散去,這尼瑪也太強吧?
登陸艦的外殼上還冒著火光, 有一些線路從外表翻出來, 頭部也有殘損。
這種東西居然還能開,還被凌棄這麼穩的開了回來,以一種很刁鑽的角度垂直降落在了半截天台上。
登陸艦再小, 體積重量也類似一輛廂式貨車那種樣子, 半截天台也就是停放兩輛這種貨車。
關鍵是這東西很重,一般情況在已經快坍塌的天台上落下這麼一個的東西, 大樓很可能支撐不住而徹底倒塌。
但是凌棄顯然很巧妙的運用了平衡原理, 也很了解登陸艦整體質量的分布, 讓它安安穩穩的落下, 著力點帶來的重壓恰好平衡住了搖搖欲墜的天台。
這已經不是普通駕駛技術能達成的水平。
雲朵當年在末世將將及格的駕駛技術, 無比羨慕的瞻仰了一下開登陸艦都這麼牛的凌棄。
他還有什麼不會的麼?
凌棄從登陸艦中跳下來, 手裡拎著那個之前他看了很久的工具箱,對雲朵說:「幫我一起試著修補一下這個東西,修好了應該能飛出大氣層。」
這些話是直接在通訊器里說的。
雲朵能感覺出凌棄的精神力損耗過大, 他很可能已經沒有多餘的能量支撐在腦海中的問答。
雲朵很小白的問:「有維修手冊麼?」
凌棄立刻會意, 雲朵大概已經看出了他的虛弱, 還想著能幫他遮掩一下會修登陸艦這件事, 他從工具箱裡丟出來一個平板, 是維修手冊及檢測儀器:「應該是這個,你看看。」
雲朵打開平板, 入目的畫面是整個登陸艦的立體圖, 而且標註了什麼東西受損, 有無替換件,以及常規維修方法。
這看起來超級傻瓜, 連雲朵都躍躍欲試的覺得按圖和說明肯定能修好。
可是點開細看破損處維修方法的時候,什麼線路接駁、儀器調試等等內容對雲朵而言基本完全陌生。
上面寫的明明白白的字,拆開來她哪個都認識,合在一起卻不知所云。
就好像當初她第一次去自助餐廳吃飯,看到那些奇奇怪怪名字的食物一樣的茫然。
隔行如隔山,何況她的技能樹壓根就沒有長在維修這一欄。
凌棄卻沒有時間等她,拿著工具和備用零件,也不用看說明,仿佛很輕鬆愜意的飛快修理登陸艦外表的破損。
期間需要一些工具才能支撐抬起的重物,他都指揮著雲朵直接就給做了,倒也省了不少時間和麻煩。
雲朵乖乖認命當聲控的千斤頂,哪裡需要她就哪裡頂一下。
看著飛船外邊的破損修的差不多了,雲朵將那幾個昏迷的人挪到了登陸艦內,給他們綁好了安全帶。
這時雲朵也不再多話,她看見凌棄毫不猶豫坐上了駕駛位,就已經明白了凌棄的選擇。
肖恩那幾人不用精神力無法喚醒的,但凌棄顯然不希望她太早暴露精神系異能。
凌棄這時也似乎緩過來一些,在雲朵試圖用精神力與他溝通的時候,在腦海中簡短回應道:被精神系異能攻擊後的我,想起了一些事,你也不知道我為什麼突然這樣熟悉登陸艦,等回去有人盤問,你基本如實回答就好。
登陸艦順利升空,凌棄的身邊是02的屍體,但這並不影響他冷靜的操作。
所有界面都是他熟悉的,比這更複雜的戰艦他也能閉著眼睛駕駛。
難點其實是回去之後怎麼吐露「實情」。
第五艦隊雖然不是明家直屬艦隊,不過大多數的高級軍官都是站在明家這一邊的。
明家現在正好想試探他的記憶恢復了多少。
明家大概率是要用他的機甲設計技術,所以想起來怎麼修戰艦或許還挺合適的。
回到第五艦隊的隔離艦內,雲朵走出消毒艙後,換了一套乾爽的病服被帶去了一個單獨的隔離觀察室。
她看到那些昏迷的人被妥善轉移走,心中鬆了一口氣。
而凌棄也換了病服,和他一樣被帶去另一間隔離觀察室,她並沒有太多焦慮。
這些人總不會像那些評審委員一樣變態,動不動就私刑拷打凌棄吧?
這一次救人任務,不算他們的功勞也有苦勞呢。
下面的領域內病毒肆意,她和凌棄的作戰服雖然沒有絲毫破損,回來後也需隔離觀察四小時。
在末世中也差不多,每次外出作戰後基本都要隔離。
雲朵對此適應良好,心態平穩。
只是這一次她的隔離觀察室沒有剛來時那麼大,一側牆壁有簡易馬桶,平時是收在牆壁內的。
房間面積僅供一個人躺平,伸手能摸到與牆壁一體成型的天花板。
這更像是一個迷你救生艙。
所以說,當初他們一家三口待著的那間大隔離室還算條件好的,至少面積夠大。
做人要知足。
沒過多時,有一個穿著軍裝的人走到觀察室這邊,開啟了通話裝置。
雲朵對這些軍人的軍銜不太熟悉,也不關心。
對方沒有做自我介紹,很直接的問話,並且用精神力開始審視雲朵的腦海。
「別擔心,我就是了解一下營救任務時發生的情況,登陸艦故障了,有人員傷亡,遺體沒有帶回,一些記錄或許並不完整。
肖恩他們受到了不明精神力攻擊,回憶也是片段的。」
那個軍官解釋了一句,「你在腦海中回憶營救的過程就好。」
雲朵巧妙隱瞞了自己有精神系異能的細節,在腦海中將之前的經歷快速過了一遍。
其中包括驚詫的發現凌棄熟悉軍用裝備,會修理也會開登陸艦的事。
「那麼你認為凌棄曾經是軍人對吧?」
那個軍官溫和的詢問。
「嗯,不過他那些過去的事與我無關。
現在他是我的合作育兒對象,很乖巧聽話又禁打,這就可以了。
懂得技能越多,不是對我更有利麼?」
雲朵直白的答了這一句,還有點貪婪道,「你們如果覺得有什麼危險,再給他洗腦什麼的我沒意見。
但是最好保持他現在對我的印象和忠誠度。
好不容易延長了假釋期,我還指望著他能多賺點錢呢。」
「……」龔副官在與雲朵談話前,先聯繫過軍部,獲得了有關雲朵和凌棄的一些資料,大致了解雲朵的「另類」性情。
看來資料描述的很貼切,這女人果然是為了錢。
當初冒險救邁克,多半是杜蘭特開了高額的獎金。
但是那個凌棄……明家的態度顯得要更謹慎或者說更重視一些,甚至明上將親自聯繫了第五艦隊艦長池翔,仔細叮囑了一些事,連龔副官都不被允許知情。
這個刑期二百年的凌棄究竟是什麼來路?
一會兒面談時居然還要開遠程設備,實況直播給明家二小姐看,龔副官越發覺的蹊蹺,但他沒有資格多問。
凌棄雙手抱膝坐在隔離觀察室的牆角,臉上的血跡早已清洗乾淨,換了淺藍色的病服之後,周身充斥著消毒水的味道,室內空間狹小,卻乾淨整潔,比黑森系星際監獄裡那個完全隔絕外界臭名昭著污穢不堪的「黑洞」好了太多。
讓他不免回憶起了五年前,被明上將從蟲族旗艦的殘骸中剛剛被救起時的情景。
那是漫長的十四天隔離期,脖子上並沒有項環,他身上也沒有半分傷痕,整個人煥然一新,新的連眼睛和頭髮的顏色都十分陌生。
明上將的第三艦隊上有S級的精神系異能者,用了很大的耐心對他進行了各種精神上的輔導和審視。
他當時的記憶支離破碎,幾乎都是被蟲族拷打審問的場景,時不時就會有一些自殘自毀的行為。
但都被及時發現及時制止。
這種狹小的隔離觀察室,總體積很小,可以瞬間注入各種氣體或液體,能夠讓人昏迷或醒來,甚至灌滿營養液,將人整體浸泡沉眠修復。
也能隔絕其內的人員對外釋放電子信號或精神力。
那時的他,並不知道自己除了自愈力之外還有什麼異能,也從來沒有想過逃離。
現在的凌棄,能夠很輕鬆的讓自己的精神力穿透這層屏蔽,不被察覺的挖掘面前這位龔副官腦子裡的信息。
在龔副官自以為從凌棄的腦海中得到「真相」的時候,他所知的情報也已經被凌棄掌握。
明家還真的很謹慎,連這位龔副官也毫不知情呢。
「所以,警局的廢墟中有一個精神力極強的變異怪物對吧?
你當時怎麼醒過來的?」
凌棄如實回答道:「主人開了項環電擊。
醒來後,我好像想起了一些事,但我不能確定。
當時情況太危險了,我只能按照主人的命令先去探查一下登陸艦。
後來我找到了登陸艦的維修手冊,我翻了一下,意識到對這些竟然很熟悉。」
「所以是你修好了登陸艦,並駕駛登陸艦返航對麼?」
「是的。
我可能以前開過這個東西。」
凌棄表現出完全順從A級精神系異能引導的模樣,完全如實的回答。
龔副官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凌棄的想法與回答的內容吻合,與雲朵描述的和記憶中也基本一致。
所以凌棄想起了過去的一些經歷,而他過去很可能在軍中服役,接觸過登陸艦的使用和維修。
明成麗在看完直播後微微皺眉,仔細回放了李子霖在回答問題時的所有動作表情。
她經過老爺子首肯後,將這個錄影給到李子清。
她並沒有現身,唯恐自己受到李子清精神力的影響,只選擇隔著屏幕與李子清交談:「他可能想起了一些舊事,你能判斷他的記憶恢復了多少麼?」
「你知道,除非面對面,否則光看錄影圖像,我都不知你想什麼,更何況李子霖。
他比你我都聰明。」
李子清嘲諷了一句。
明成麗說:「那假設他什麼都想起來了,還這樣有耐心的陪我們玩,你會站在哪一邊?」
「我還能是站在哪一邊?
如果子霖真的什麼都想起來了,根本不可能信我。
我建議保險起見,你們還是趁早再給洗洗腦讓他忘徹底一點。」
明成麗不服氣道:「S級精神系異能就可以定向給人洗腦。
你知道我們明家現在很需要子霖的機甲設計能力。
這次『意外』我覺得是個好機會,只要操作的小心一些,他會認為是自己回憶起了一些舊事。
我讓胖圓出面對接,獲得我們需要的東西後,再藉由假釋期那些規則,對子霖進行評審,將記憶再次封閉。
這樣豈不是利益最大化?」
「你們還真當他是個無知無覺的工具人?
都被糟蹋成這樣,還想著再次壓榨利用他?」
李子清表情冷淡,內心深處卻一陣刺痛。
明成麗不以為然道:「你們李家當年不是也這樣麼?
現在你們覺得是廢品的他,我們只是廢物利用。
再說不是還有你麼?
如果S級精神系異能者搞不定他,那時候估計老爺子就只能放你出去,安撫子霖了。」
李子清倒是期待著能因此早一點見到子霖,他不相信老爺子不知道子霖的那些秘密,如今還能放任明家這樣亂來,這至少說明了老爺子也抱著同樣的心態,並不相信子霖真的是廢品。
老爺子究竟對子霖是什麼態度,怎樣的定位呢?
在神諭島上,只有李子清能扛得過老爺子的精神力壓制,記得老爺子的長相容貌和名字。
李四九,這是老爺子的名字,看起來像是個編號特別不正式,他在六十年前也的確只是一個實驗品,一個從小生活在島上研究所內的實驗品。
可是現在,整個李家的資源都在李四九手上,連明家和阿爾曼家族的家主也不得不聽命於他。
因為李四九不僅僅是超S級的精神系異能者,還有超S級的自愈力,以及過人的心智。
他謀劃多年,終於在第十一艦隊失蹤後,露出猙獰的一面,扼住了明家與阿爾曼家族的咽喉,趁勢崛起。
李四九的容貌一直維持著年輕人的樣子,幾十年過去絲毫沒有變老。
而子霖現在的容貌,銀色的頭髮、琉璃色的眸子,五官和臉龐線條都與李四九格外相似,也似乎不再變老。
所以子霖與李四九肯定有血緣關係,說不定是用某種特殊方法繁衍的後代,甚至像父親猜測的那樣,子霖是一個進化體,一個比老爺子更恐怖的存在。
老爺子也這樣懷疑吧?
所以是一山容不得二虎,先下手為強?
這時李四九的精神力強行進入了李子清的腦海之中,嘲笑道:子清,你知道我為什麼一直讓你清醒著麼?
並不是你超S級的精神力能扛得住,事實上超S級也有強弱的劃分。
如果我想,你什麼都不會記得。
李子清在腦海中反駁:你一定是喜歡有一個清醒的觀眾看你表演,否則都是你操控的玩偶豈不是無法認識到你的偉大?
李四九:你都學會了說奉承話?
哈哈有趣。
等李愉回來,看見我把他的兒子教育的這麼乖,他會感謝我的。
李子清心神巨震:我父親還活著麼?
那第十一艦隊去了哪裡?
李四九並不回答李子清的問題,只自顧自的念叨:所以說,你們這些低俗的人類,無論是李家、明家還是阿爾曼家族,一代不如一代,沉迷在爭權奪勢的遊戲中越發腐朽,就這樣早晚都會成為蟲族圈養的家畜。
希望子霖沒有被你們污染的太嚴重,要不然真的是不可救藥的廢品了。
李子清略略安心。
只要老爺子沒想讓子霖死,那其他什麼明家和阿爾曼家族,都不敢真的動子霖的性命。
何況子霖那麼強悍的自愈力,真的會死麼?
據說超S級自愈力,只要腦部組織殘存,整個人就會原樣長好,如果身旁有足夠多的碳基生命體,瞬間復原也不在話下,根本是不死的存在。
那個項環,真的能鎖住子霖的異能麼?
如果人類的科技造物那麼牢靠,那為何當初父親費盡心力為子霖洗腦?
還用眸色與發色的改變作為一種防範的手法,一旦發現子霖的眸色與發色「自愈」,立刻就用精神力壓制,讓其自我認知為自愈力S級,自我封閉更強大的異能。
但這種取巧的法子,也只是治標不治本。
子霖與李四九一樣,不只是超S級自愈力這一種異能。
李四九:我知道子霖聯繫了你,你發了這個島的坐標,還給了他上島的密鑰。
這就是留你清醒的另一個作用。
不管你願不願意,你與你父親一樣,目前只能是我的替身和代理。
這是你們李家欠我的。
李子清這一次沒再有任何反駁的意思。
雲朵在四個小時之後見到了凌棄。
他們現在已經換回了之前的衣物,連同他們之前的行李包裹一併被送去了第五艦隊旗艦生活區內。
杜蘭特帶著雲米在接駁艙那邊迎接他們平安回歸,與他們一起的還有剛從生命修復艙出來的邁克警官。
聽說肖恩及那些倖存的小隊成員還需要精神治療,這一次才沒見到他們。
杜蘭特衝上來與邁克緊緊擁抱。
雲米則邁著小短腿,撲向了凌棄。
「爸爸!」
他喊了一句。
雲朵直接將雲米一把抓到了自己懷中:「你爸爸還有傷沒好。」
雲朵眼淚汪汪道:「爸爸又受傷了?」
「沒有,是以前的舊傷,沒那麼快好。」
凌棄解釋了一句,並不爭奪抱孩子的權利,「隔離結束後,他們又為我敷了藥。
只不過生命修復艙一直沒空閒,有的話肯定緊著現役人員用。
我這種小傷塗點藥就好。」
邁克警官當然知道凌棄的「小傷」,慚愧道:「都是我太沒用了,困在警局裡……不過你們遇到的那個精神系的怪物,很可能是大衛阿爾曼。
當時大衛遞交了保外候審,但手續尚未走完,他一直押在警局之內。
我懷疑那些匪徒越獄,也是受到了某些居心叵測的精神系異能者蠱惑。」
雲朵一想到自己拿雷射木倉幹掉的是大衛阿爾曼,心中頓時舒爽了一些。
不過一個A級異能者感染病毒就能有那麼強的精神攻擊力,那麼一旦那種病毒失控,怕是會造出更多怪物。
她急忙問杜蘭特:「局勢控制住了麼?
我們當時可是看到不少喪屍和變異動物。」
杜蘭特神情凝重:「聽說已經對隔離區進行了滅活處理,民眾大約有60%倖存下來,隔離期滿後可以免費領到末日星其他區域的房屋以及金錢賠償,政府負責解決他們以後的工作和生計問題。
不過末日星原本那片繁華的核心區恐怕就此廢棄了。
你們還記得查德滿吧?
阿爾曼家族現在推他出來善後,與政府對接,應酬將來一系列法律和賠償問題。」
凌棄在心中暗想,看來明家那位超S級的預言者看的還是挺準的。
大衛的不幸結局,以及查德滿的背鍋擋箭,也算是人盡其用?
「夏娃研究所的事情也不能這樣遮掩過去。」
邁克正義感滿滿,語出驚人,「他們研究的東西不只是為了投入末日星的狩獵樂園娛樂大眾,還牽扯到其他內容,包括人體實驗。
我已經收到了舉報。
我懷疑當時有人將感染者故意引去了警局,是想趁亂毀滅警方掌握的那些證據。」
雲朵趕緊擺出膽小的姿態,說道:「邁克警官,我們這些平民百姓不方便聽你這種機密,是不是可以先回房休息了?」
不等別人說什麼,反正她抱著娃拉著凌棄扭頭走了。
杜蘭特也尷尬的笑道:「邁克叔叔,有事您直接找我親爹說。
我目前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打算主動聯繫他,他總是拐彎抹角給我介紹相親對象。」
說完杜蘭特追著雲朵而去,還殷勤的幫著拿那些行李。
邁克只好回到自己的艙室,獨自撥通了明上將的私人通訊號。
「……明上將,我之前那些推斷都是有證據的,人證物證都有。」
邁克的聲音很激動。
明上將淡淡道:「病毒的事情你們警方上層已經與軍部達成共識,不會再插手。
你將掌握的資料全部上交就別管了。
你的休假還沒有結束呢。」
邁克冷笑,心中明白在那些高層眼裡,這一次末日星上的事故死亡的十幾萬人多數都是打工的無辜者,恐怕連身故保險都買不起。
而有錢人早就乘坐豪華飛行車第一時間逃出大氣層,毫髮無傷。
真正讓阿爾曼家族擔憂的恐怕是災後重建的投資,以及度假區那邊避難所的幾個倒霉鬼的賠償問題,那裡面有政界要人的家屬。
至於賽場中的變異怪獸失控推給天災,病毒泄露或許是人禍,肯定也會有個替罪羊背鍋,但絕對不會觸及阿爾曼家族的根本。
軍部甚至還會注意到這麼厲害的病毒,脅迫阿爾曼家族一起開啟武器化研發的路徑。
總之他們都安排好了。
留給邁克的,只有後續的維穩問題。
「那麼談點私事。」
邁克不再糾結明家明令禁止他碰的事,而是將話題轉回了杜蘭特身上,「雖然你是杜蘭特的生父這無法改變,不過你對他沒有任何法律上的監護權。
他已經是成年人,有戀愛和生活的自由。
你不要將他當成你們明家的種馬那樣圈養。
他是S級速度系異能者,這一次如果你肯放他到領域內參與救援,說不定能救更多人。」
「我是怕他遭遇意外,杜夫人會傷心。」
明上將強詞奪理。
「你根本不懂杜夫人。
她當初就是為了兒子的自由才拋棄你,你現在還厚著臉皮來糾纏她,用她威脅杜蘭特。
別以為我不知道。」
明上將不怒反笑:「你知道又如何?
我現在是軍部第二人,你只是首都星圈外警察系統內一個小探長而已。
警銜比你高的一抓一大把。
你啊,放棄了那麼多晉升的機會,就為了讓你手頭的冤案早日大白,你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管不了我走陽關道。」
「那你可還記得當初的誓言?
從軍入伍是抗擊蟲族的侵犯,緝拿那些殘暴的星盜,守護人類的星域。
不是為了給高層當看家護院的走狗。」
「邁克,這麼多年你天天和那些兇殘狡猾的罪犯打交道,怎麼還是這樣天真呢?
你知道首都星上那些高層們腦子裡想的是什麼?」
「我知道他們肩負重任工作壓力大,沉迷一些變態的愛好,生活作風上腐朽墮落,這都是無法避免的。」
明上將幽幽道:「其實黑森系星際監獄裡關著的人,最『壞』的一個也只害過幾萬人命。
而我身處的議會之中,隨便一項決策的失誤,上億的人命都填不滿。
比如病毒的武器化應用,你懂吧?
大型機甲三代的研發一直處於瓶頸期,那麼製造和控制變異怪獸與蟲族對決,早晚會被抬到明面上作為正式的議案。」
「我記得你以前說過,有個機甲設計的天才,你們把那人找出來解決一下研發問題唄。
反正我是堅決反對用病毒的,太不可控了。」
「嗯,人已經找著了。」
「找到了就好。」
邁克鬆了一口氣。
明上將說:「我剛才已經通知警方老大,把你設定為凌棄的負責警官。
你警銜比較高,因此有一些內情可以打擦邊球的透露給你,我們要用的那個天才就是凌棄,聽說他已經回憶起怎麼修登陸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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