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

  凌棄走進會談室時神色如常, 雲朵卻從已經交回的app權限中查看到了凌棄的身體數據很不正常，應該又是挨打受傷了。

  雲米也聞到了爸爸身上的血腥味。

  他立刻關了光腦, 對雲朵說：「媽媽, 爸爸好像又受傷了。」

  雲朵的腦海中卻接收到了凌棄的叮囑：維持人設。

  雲朵於是一把奪過了凌棄手裡那包藥，財迷的清點了一下，只翻出一瓶止血劑遞給凌棄：「怎麼？

  不老實回答問題挨揍了？

  還是提供了特殊服務, 我怎麼沒收到錢？

  真沒用, 趕緊收拾一下，別弄髒了衣服。」

  雲米自然也收到了爸爸在腦海中的提示, 只好紅著眼圈沒吱聲。

  凌棄於是撩開後背的衣物, 自己反手拿著止血劑胡亂噴了幾下, 不讓娘倆看清就將衣服放下, 又套上了外衣, 穿好了鞋子。

  他恭恭敬敬將止血劑遞還給雲朵, 說道：「對不起，主人，我提醒月少校讓他加您的通訊號, 也說了服務是收費的, 他日後若有需求大概會主動聯繫您吧。」

  月少校？

  雲朵在心中冷哼, 他敢來加她的好友, 她肯定不會放過。

  那人皮癢想找刺激, 行啊，她下回單約出來給那位月少校松松骨, 事後可以免費送他去醫院。

  邁克警官的辦公桌這裡有監控, 能看到會談室的情況, 現在又聽見崔鵬醫生對剛才月少校的事抱怨了幾句，心中難免不是滋味。

  凌棄昨天剛受傷, 今天又無故挨打，實在是……這位月少校究竟從明家那裡領了什麼任務？

  一開始的評審明明很正常，都順利給過，為何又要折磨凌棄？

  邁克心裡總有一種奇怪的疑惑，卻也知道明家的事他無權過問，只能安撫一下雲朵他們，於是他調整了一下情緒，主動去了會談室。

  雲朵這時正抱著雲米，帶著凌棄打算離開，邁克的出現讓她暗中有些擔憂。

  上一次凌棄被大衛折磨，還能拿查德滿和阿爾曼家族的人說事，這一次月少校為什麼也看起來不是善茬呢？

  莫非軍部那些人都知道凌棄原本的身份？

  如果不想凌棄延長假釋期，那為什麼月少校還給評審通過了呢？

  單純只是有另類愛好麼，那這個星際時代權貴之中的人渣比例也夠高的，怪不得達拉姆那種畫作都有廣泛的市場。

  邁克走進會談室，客氣問道：「雲朵女士，能與凌棄單獨聊兩句麼？」

  「別單獨聊了，還有什麼我不能聽的麼？

  另類服務要收費的，不要總占我們便宜。」

  雲朵語氣不善，「以為給點藥就行了麼？

  養傷的時候多耽誤生意？」

  「……」邁克被懟的臉一紅，解釋道，「那不單獨，你和雲米在邊上稍坐片刻。」

  雲朵抱著雲米坐回沙發上。

  凌棄卻站在那裡，垂著頭，下意識咬著嘴唇身體微微顫抖。

  「月少校剛才為什麼打你？」

  「他可能對重刑犯有一定的仇視心理。」

  凌棄想了一下才這樣回答，「我以前聽監獄裡的心理醫生說過，許多普通民眾都會有這樣的歧視。」

  「所以……你覺得無辜被打這種事，很正常？」

  凌棄愣了幾秒，輕聲說：「如果他肯付費是最好的。」

  雲朵也藉機說道：「是啊，邁克警官你有月少校的聯繫方式麼？

  我加他好友問問，說不定還能發展成穩定客戶。」

  邁克有一種要暴走的趨勢。

  但是還有未成年人在場看著呢，邁克深吸幾口氣說道：「好，我會提醒月少校加你好友，也會儘量勸他支付剛才的費用。」

  「那還有別的事情麼？」

  「昨天觀演廳發生的事故初步調查結果已經出來了，那個出故障的AI服務員供應商會先承擔賠償責任，包括受傷的客人的醫療賠償。

  你如果需要，我這邊可以給你爭取最高額的賠償。」

  「有錢賺的事早說嘛。

  那多謝邁克警官。

  下次杜蘭特找凌棄玩，費用上我肯定給他打折。」

  雲朵大方的承諾。

  她想著之前收吃喝與杜蘭特切磋，將來凌棄若是答應教導杜蘭特格鬥技術那肯定要價更高，稍微打個一折半折的也沒什麼大不了。

  「……」邁克這才想起來杜蘭特早上說要找房子在末日星暫住，要私密性好運動空間大的別墅，不會是為了……，他多問了一句，「聽說杜蘭特要繼續參加中級階段賽，還邀請你組隊。

  那你們是否暫時也會留在末日星？」

  「是的，杜蘭特還說租個大別墅，招待我們一起住。」

  雲朵如實回答，她很清楚在杜蘭特心目中，邁克比親爹還親，而且他們一家子將來要在末日星住一段時間，與高級警官維持融洽關係還是必須的。

  聽說末日星是阿爾曼家族投資開發的，也許那個AI服務員只是阿爾曼家族的人對他們的小小「回禮」呢。

  這樣一想，雲朵還是堅定了蹭杜蘭特別墅住的計劃。

  杜蘭特最起碼比其他陌生人靠譜一些，阿爾曼家族的人也會礙於明家的勢力，暫時不會在杜蘭特這邊搞事。

  邁克一臉果然如此的樣子，小心肝亂顫，自己一身正氣，從小看著杜蘭特長大，這才離開幾年，陽光正義的小少年怎麼就長歪了呢？

  如果當時死皮賴臉留在杜夫人身邊就好了。

  當然現在也還不算晚，趁著杜蘭特在末日星這段時日，幫他好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吧。

  雲朵打了飛行車，迅速回到酒店裡。

  到了地方，凌棄的體力已經完全用盡，進屋就趴在了床上。

  雲朵將凌棄身上那件血漬斑駁破了洞的T恤脫下來，拿了消毒的藥品和手動縫合針過來。

  剛才在警察局裡裝樣子，如今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雲米眼淚汪汪的說：「媽媽，給爸爸吃一片止疼片吧。」

  雲朵拿了藥片，以及一瓶營養液遞給凌棄。

  凌棄沒有推辭，接過來就吃了。

  等著藥效上來，雲朵才輕手輕腳將凌棄後背上那些崩裂的傷口仔細消毒，認真的再次縫合。

  雲朵在腦海中問：剛才月少校已經通過了我的好友申請，能把這人騙來揍一頓麼？

  凌棄回答：別揍，他不禁打，留著說不定還能騙錢花。

  雲朵又問：這人難道認識以前的你，你們有仇？

  凌棄：認識，他人還不錯。

  雲朵深切的懷疑凌棄評價人的標準有點低，難道是參照大衛阿爾曼？

  那的確這個月少校人還行。

  凌棄轉移話題出聲說道：「月少校可能不久後還會主動找你，不管什麼藉口，大約都是為了單獨見到我。」

  「那你還真要單獨見他麼？」

  「按小時收費，先付款，可以見。

  每小時至少收五萬起步。」

  凌棄建議。

  一聽這個時薪數字，雲朵很難不聯想到查德滿之前說什麼首都星圈的牛郎時薪的事，拒絕道：「不行。

  那人心裡有障礙，再打你怎麼辦？」

  雲米也擔憂道：「爸爸，還是讓媽媽揍那個人吧。」

  凌棄猶豫了一下，沒有提真相，只委婉說：「你先查查月少校是什麼背景，然後不要太擔心，我能應付的。」

  雲朵直覺這裡面肯定有事，偏偏凌棄的精神屏障相當堅實，她根本無法突破，看不見他真心想的是什麼，只好強調道：「那你答應我，不許再受傷。」

  「嗯，我答應你。」

  凌棄正色回答。

  對付胖圓，只要不是公共場合，他還是有很多招數的。

  至於雲朵想借住在杜蘭特的房子裡，其實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阿爾曼家族和明家雖然在合作，不過顯然雙方都互相信不過，各種互扯後腿。

  馮遷當時收了阿爾曼家族的錢，也沒拒絕明家的收買，從這點就可以看出。

  而且大衛折戟，讓阿爾曼家族在軍部的力量更弱，卻未必是明家占了便宜，因為阿爾曼家族的主戰場在政界，說不定明家在那邊已經吃了虧。

  這兩家真正要對付的人，也可能正躲在什麼地方看笑話呢。

  凌棄思量著能讓明家改變主意示好，或者說打算利用他的理由，大約只有機甲設計這一方面。

  在五年前，以大型機甲二代成品為原型的大型機甲三代已經立項。

  據說那個項目很受重視，而且凌棄當時獲救所在的那艘蟲族旗艦殘骸，攜帶了蟲族最尖端的科技產品，一旦破解，將會極大促進人類相應領域內的科技研發工作。

  不過五年過去了，至少民間沒聽說大型機甲三代產品在軍中應用的消息，或許遇到了瓶頸，也可能研發進度一直很慢，甚至改變了研發思路。

  畢竟蟲族沒有常規的書面文字，信息的溝通交流嚴重依賴精神力聯繫，科技體系與人類有較大的差異。

  沒有精神力的人，甚至無法使用蟲族的熱武器，更別提其他的高科技產品看都看不明白。

  另外人類的精神系異能者與蟲族的精神力作用模式是有很大差異的，幾乎不能兼容互通。

  更早幾十年，大型機甲一代的研發，據說是部分參考了蟲族女王的戰甲碎片。

  但是那片戰甲碎片很小，攜帶的信息遠不如五年前打撈的蟲族旗艦殘骸。

  如今軍部，或者說明家得到了如此龐大的研究素材，理論上應該能研製出更多對抗蟲族的「法寶」才對。

  也可能再不需要高階精神力異能者親自駕駛的大型機甲正面硬剛蟲族女王了？

  有其他更精巧的武器直接能對蟲族的旗艦進行破壞，送蟲族女王灰飛煙滅。

  最好是這樣。

  第二天，雲朵收到了達拉姆寄來的畫材，杜蘭特也租了一個度假別墅邀請她們全家去住。

  除了來不及拆箱的畫材，雲朵他們的行李很簡單，兩個雙肩大包，一個嬰兒提籃再沒其他的東西，打一輛飛行車就能裝下。

  雲朵拖家帶口到了杜蘭特發的地址，從進入大門開始各種景觀環境每一處細節都能彰顯出這是個相當高檔的度假區。

  裡面每一棟別墅之間距離都很遠，房屋被成片的森林環繞。

  隱私性相當高，藝術性也遠超周遭其他的居住區。

  整體感受完全翻版了末世之前人類居住模式，讓雲朵不免生出了幾分思鄉之情。

  末世那一戰之前，父母就已經犧牲，她當時封閉情感不願浪費時間戀愛也有悲傷的因素在。

  可現在，她再世為人，直接跳過戀愛環節，附贈個娃和娃爹，似乎真的是老天待她不薄，讓她有了機會再次體驗家庭的溫暖。

  雖然現在還不能太明目張胆過正常的家庭生活吧，但她相信只要一家人在一起努力，他們的日子會過的越來越好。

  雲朵禁不住開始暢想，等自己將來有了錢，也住在這種美輪美奐的社區里，買一棟這樣大的房子。

  房子裡只有她、雲米和凌棄。

  杜工具人蘭特殷勤的蹲守在別墅門口的院子裡，幫忙從車上卸下來所有的行李，笑著將雲朵和雲米領到房子裡。

  飛行車的錢自然也是他付了。

  他滔滔不絕介紹著這棟房子的優勢，兩層樓加一層地下室，花園是兩重，地面一重，地下室那邊還有小巧精緻的下沉庭院。

  上層花園至少有一個籃球場那麼大，還有泳池，相當奢侈。

  房子裡一共三間正規的臥室，首層一間客房，樓上兩間一樣的主臥套房。

  都是那種隨便一個衛生間就比酒店標間還大的面積配置，裝潢極盡奢華，與星際時代主流的高科技極簡風格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杜蘭特還謙虛的說：「末日星地方太偏，富貴名流來的少，我找了半天才找到這種稍微有點品味檔次的別墅。

  可惜比我在首都星圈的房子差遠了。

  改日如果有時間，我請你去首都星圈我家裡的大房子玩。」

  眼前這種使用面積至少三百平米的房子還不叫大房子？

  雲朵暗自震驚。

  而且首都星圈動輒幾十萬一平米的房價，杜蘭特家的大房子起碼是上億起步吧。

  杜蘭特站在二層兩間主臥室門口說：「你選一間，挑剩下的我住。」

  雲朵看了一眼凌棄，其實是徵詢一下他的意見。

  凌棄說：「你看雲米喜歡哪間。

  我住地下室健身房那裡就好。」

  地下室整個是健身房的裝修，就像是微縮版的訓練館，而且各種健身和虛擬訓練設備應有盡有。

  這一層有一個沒浴缸的三件套客用衛生間，以及AI家用服務機器人充電裝置。

  根本沒有床，也沒有傭人房。

  其實杜蘭特本來想安排凌棄住在一樓的客房，既然凌棄自己提住在地下室那更好，離雲朵越遠越好。

  雲米明顯不高興，卻被爸爸悄悄告誡讓他聽話，他只能縮在雲朵身邊隨手指了一間：「媽媽，我們住這間吧。」

  杜蘭特於是將雲朵帶來的行李都搬入了這間主臥室，還特別體貼的說：「我聽朋友講末日星有一條商街很熱鬧，薈萃了星際頂流時尚產品，一會兒我帶你和雲米去逛逛？

  我聽邁克叔叔說凌棄身上有傷，讓他自己留下休息吧。

  放心，那條商街與這裡的距離在項環監控允許的範圍。

  他不用時刻跟著你。」

  考慮的真周全啊，雲朵腹誹，如果就她孤身一個或許抵抗不住逛商業街的興趣，但是她看了一眼滿臉不高興的雲米，只能推辭：「我先整理東西，還要與雲米午睡休息，逛街的事情改日再說。

  你不是想學格鬥麼？

  你自己和凌棄商量教學計劃進度，不過一旦正式開始教學就要按小時收費，時薪6萬，你願意麼？」

  雲朵旁敲側擊的暗示讓杜蘭特早點去討好凌棄。

  杜蘭特卻說：「學格鬥的事情等你們安頓好再說。

  要不我先帶你去社區中心看看，那邊有一家自助餐廳，還有兒童樂園。

  這邊入住率挺高的，兒童樂園裡很多小朋友玩耍，玩具也很新穎，雲米你想去看看麼？」

  雲朵也希望雲米能多與同齡小朋友交往，整日悶在房間裡看光腦和住牢房有什麼區別。

  所以雲朵沒再推辭這個提議，將行李一扔，就抱著雲米跟著杜蘭特出了門。

  凌棄很自覺的沒有一起出去，而是主動將那些行李物品分門別類在雲朵的房間擺好，最後取走了自己那幾件衣物和洗漱用品，走去了地下室。

  趁著難得的「閒暇」時間，凌棄從地下室里擺放著那台AI家用機器人入手，摸排了一下整棟別墅的安防智能設備，他手腕上戴著的是雲米的光腦，看似隨意的操作了幾下，就繞開了社區總監控，接駁到了安防體系內。

  神不知鬼不覺開闢出一個相對自由的上網環境，也能用雲米的光腦隨便切換偷看整個社區的安防控制系統的內容。

  而AI家用機器人也被凌棄徹底檢查，杜絕任何故障隱患，順便稍微改裝了一下，成為了另一雙電子眼，並加載了一定的特別安防程序，危急時刻至少能當半個保鏢用。

  凌棄在地下室開始這番動作之前，就已經將杜蘭特留下的那些監視設備都替換成偽裝好的畫面。

  所以杜蘭特陪著雲朵和雲米觀光的時候，偶爾查看自己光腦上房子裡的監控畫面，看見的都是凌棄席地躺在地下室角落裡休息的畫面，真的是很無可挑剔的安靜乖巧。

  杜蘭特這棟別墅除了自己有鑰匙之外，還開放了兩個自由出入的使用權限，一個是給雲朵，一個是邁克。

  以邁克的警銜級別是不用一直在警局內坐班的，而且他剛辦了星合會的大案子，上司額外給他批了半個月的假。

  他原本還不打算要休假，如今想起杜蘭特隱隱有施虐狂的傾向必須及時干預，決定還是搬來杜蘭特這裡一起住。

  末日星的警局宿舍，肯定不如杜蘭特租的高檔別墅舒服。

  杜蘭特當時開權限給邁克，並不知道邁克要搬來。

  邁克的行李也不多，一套大小旅行箱，讓警局的同事開車送一趟全都搞定，因此也沒打招呼直接就來了。

  站在別墅門口，刷臉進來，邁克這才發現杜蘭特根本沒在。

  邁克倒是不見外，給杜蘭特的通訊號上留言說自己休假，借住別墅兩周，然後就拎著行李進了一層客房。

  別墅追求復古風沒安裝電梯，邁克老寒腿不喜歡爬樓梯，想也不想當然住一層了。

  一層明顯是空著的，邁克就把自己東西都收拾好，這才開始逛別墅。

  於是在地下室撞見了席地昏睡的凌棄。

  自從送邁克的警車進了社區，凌棄就已經察覺並做好了充分的準備。

  人設不能崩，他趕緊將地下室變回原狀，自己縮回了角落，側身躺好。

  他的洗漱用品和幾件衣物就放在身邊空地上。

  邁克見了這場面都不免同情萬分。

  杜蘭特夠狠的啊，這是直接讓凌棄住在地下室麼？

  地下室別說臥室了，除了衛生間有門，其他地方全都一覽無遺，毫無私秘可言。

  凌棄選的地方，雖然看起來是不太礙事的房間角落，不過一個攝像頭就能看的清清楚楚。

  「凌棄！」

  邁克打了個招呼。

  凌棄全身一震，假裝剛剛醒來，急忙扶著牆站起來，眼中滿是迷茫之色，恭敬問道：「邁克警官，請問有什麼事情麼？」

  「別擔心，不是專門找你的。

  我正好休假，借住杜蘭特的大別墅享受一把。

  沒想到你也在，是他邀請你們來玩麼？

  他們人呢？」

  「是杜蘭特先生邀請我們。

  他們應該去了社區中心。」

  凌棄看了一眼健身房內的掛表，「離開這裡已經三個小時了。」

  「我看一層客房沒人住就自作主張搬進去了。

  那不會搶了你的臥室吧？」

  邁克好心的說了一句。

  凌棄垂著頭說：「我就住在這裡，以後也是陪杜蘭特先生和主人鍛鍊切磋，比較方便一些。」

  「杜蘭特真的只是讓你陪著鍛鍊切磋麼？」

  邁克不放心的問。

  凌棄猶豫著要不要告訴邁克，杜蘭特付費學格鬥的事情。

  邁克卻從凌棄的猶豫中自動腦補成了其他的意思：「哦，我懂了。

  不過雖然我在休假，但是仍然是警察，你如果想投訴什麼，儘管找我。」

  凌棄感知了一下邁克腦補的東西，深感無奈。

  看來不僅雲朵的冷酷殘暴深入人心，杜蘭特都已經被邁克做實為患有某種心理疾病需要矯正了。

  「我房間裡還有一床備用的被褥，你要麼？」

  見凌棄不回答，邁克又主動示好。

  「謝謝，不用了。

  健身房這裡有恆溫設施，而且下沉庭院景色很美，每天還能曬一會兒真實的日光，比監獄內住宿條件已經好太多了。」

  凌棄見邁克還是契而不舍的樣子，只好繼續推辭，「我經常會受傷，容易弄髒鋪蓋，直接睡地板比較好清理。」

  「……」邁克徹底無語了。

  「邁克警官還有什麼吩咐麼？」

  凌棄的態度很溫順，不過更像是應對監獄裡查房的獄警，全身上下緊繃，恐懼的情緒大於其他。

  「沒了，你先休息吧。」

  「謝謝。」

  得到允許之後，凌棄立刻躺回地上，下意識的身體縮成一團。

  這是一種極度缺乏安全感的睡姿。

  邁克其實還想問問凌棄的傷是否需要幫忙換藥，結果見他躺倒的這麼幹脆，身邊放著的那少得可憐的生活用品里並不包括食物和藥品，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只能輕輕嘆氣轉頭回去了樓上，思量著等杜蘭特回來，好好交流一下。

  他被杜夫人分手已經五年了，之前聽說杜蘭特高分考入首都星第一軍校預科，他還為之驕傲自豪，可沒多久杜蘭特就因為打架被開除。

  一定是那件事情對杜蘭特打擊太大，才讓他染上了這些戾氣。

  或許還因為杜蘭特從小嫉惡如仇，崇拜警察，對犯罪分子零容忍，因此針對凌棄才會這樣冷漠無情。

  每個人的性情改變，都與他們經歷過的事情脫不開關係。

  比如凌棄，不管入獄前是什麼樣子，在黑森系星際監獄被洗腦奴化教育之後就成了現在這種謹小慎微乖巧溫順的模樣，甚至被人毆打虐待都不知道反抗，習以為常一味的隱忍承受，實在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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