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

  052

  在首都星大片蔚藍色的海洋之中, 有一座地圖上從未標註過的小島,這個島有一個鮮為人知的名字:神諭島。

  島上有一家療養院, 據說能在這裡療養的都是曾經的達官顯貴軍政要人。

  如今他們卻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 甚至外界完全無法了解到他們在這裡的任何消息。

  穿著居家服的英俊黑髮青年坐在寬敞舒適的病房之內昂貴的沙發上,開著光腦看視頻資料。

  這個房間就像是一間高級的療養病房,有時下最好的家具陳設, 床也是可以遙控改變角度的, 床邊甚至還有監護儀器和吸氧機,拉開窗簾能見到真實的鳥語花香燦爛陽光。

  然而大白天的, 房間內窗簾緊閉, 屋子裡昏暗一片, 像是在做什麼見不得光的事。

  一個年輕的黑髮女子, 在門外通過虹膜驗證才得以進入房間。

  「你今天早來了幾分鐘。」

  英俊黑髮青年凝神看著黑髮女子, 「明成麗, 你還是不死心?」

  「我和姐姐是同卵雙生,容貌是肉眼很難分辨的,我與她穿的一樣, 也戴著防精神力窺測的裝備, 為什麼你總是一下子就能認出我, 子清哥哥?」

  明成麗好奇的發問。

  「因為明成顏從來都準時到, 不早也不晚, 你們兩個人性格完全不同。」

  李子清坐在陰影里看著美麗的女人。

  明成麗同樣也看著他,以及他正在看的影像資料:「子霖被審訊的那些資料你這是第幾遍看了?」

  「我只是看看而已, 可子霖當時都是親身經歷的。

  他脖子以下所有的骨頭都被敲斷過, 全身上下沒有一塊好皮肉, 如果沒有自愈力,他早死了多少次了?

  也許被蟲族拷問的時候, 他遭受的傷害也不過如此了。

  真難以想像人類能對同類做出這種殘忍的事。

  他在被折磨的神志不清的時候,懇求了那麼多次,想見我,你們為什麼阻止?」

  李子清厲聲責問。

  明成麗嘆了一口氣回答道:「子清哥哥,這事我沒參與,並不知情。

  不過既然能讓你知道這些事,可見你家那位老爺子還是很器重你的,也知道你一定能理解他的苦心。」

  李子清的臉上浮起了一絲夾雜著苦澀的微笑:「是啊,我們家那位老爺子。

  你們明家現在也不敢忤逆他了?

  那為什麼不讓我離開這個島,回到軍部?」

  「據我所知,我父親也只是聽命行事。

  別用那種厭惡的眼神看我,我如果曾經知道過什麼秘密,你家那位老爺子也不可能讓我再記得。

  我猜測他大概只是想讓你不被外界打擾,再多休養一段時間,順便……」

  「順便刺激一下子霖,讓他想盡辦法聯繫我?」

  李子清幽幽道,「你們到現在還不相信他,還不肯放過他?」

  「那件事,在子霖的記憶中有空白或許是真的,我信,他們不信啊。

  何況他的自愈力不是S級,而是超S級。

  令尊將他從星盜窩裡帶出來,封閉了他的記憶,對他進行心理暗示,對外只說經測試他是自愈力S級,甚至給他進行了整容改變了頭髮和眼睛的顏色,免得有倖存者察覺他與那個人那件事有關。

  這些內情,我們明家現在也已經都查清楚了。

  令尊和你隱瞞了那麼多事,被你們言傳身教那麼久的子霖難道不會麼?」

  「你們既然有本事查到那些,還天天來問我什麼?

  我早半年就被父親封印了精神力丟回了首都星,別人都只當我已經廢了,一輩子就在這島上療養了。

  我知道的比你們都少,能說的也都說了。

  再者五年前是你們明家的戰艦救回了子霖,他真實的容貌和能力你們應該都知道了吧?

  他被關在黑森系星際監獄,也是你們明家主導的決定。

  他如今脖子上戴著那個項環,被洗腦忘記了過去,已經沒什麼利用價值了,不是麼?

  哦,不對,難道這次是你們故意允許他假釋出來的?

  你們又想搞什麼事情?

  還是說阿爾曼家族終於被你們明家拖下水了。

  當初被老爺子教訓過,現在還不安份?」

  明成麗避重就輕不提阿爾曼家族的事,撿著她可以說的回答:「我們覺得正常的社會活動,或許能讓子霖的精神放鬆,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能想起來我們大家都想知道的那個秘密。

  也或許其實他一直都記得自己是誰,包括幼年時星盜團伙覆滅的真實原因。

  畢竟他是超S級的自愈力,說不定項環也無法阻止他的自我修復。」

  明成麗的回答讓李子清暗中鬆了一口氣,看來明家知道的還不是全部,他們只知道子霖是超S級自愈力而已。

  這樣也好,他面上卻假裝已經被逼到了極限,情緒失控聲音提高了幾度:「那為什麼不直接赦免子霖那些莫須有的罪名,給他正常的生活呢?

  或者讓我見見他,也許我能從他腦子裡挖出你們想要的秘密。」

  「父親說,那個秘密就算你知道了也不會告訴我們。

  你和你們家那位老爺子一樣固執,而且你對子霖一向很維護,說不定聯合他反過來算計我們。

  你家那位老爺子一直想一家獨大,甩開我們,我們也是不得已才如此。」

  「你父親不知道麼?

  當初我只是奉命在我父親不方便的時候,時刻盯著子霖,一旦我發現他有什麼問題,立刻用精神力把他控制住。

  所謂維護,只是他以為的親情假象,是哄騙而已。

  我和父親給他的所有關懷照顧,都是有目的的,為了那個計劃需要的時候方便利用他。

  不過顯然,五年前那個計劃已經徹底失敗了,子霖如今只是個廢品,不值得大家再關注了。」

  李子清閉上眼,語氣冷淡,「倒是你,或許已經忘了,你曾經多麼喜歡子霖。

  居然沒有人懷疑你會偷偷聯繫子霖,幫他恢復記憶呢。」

  明成麗的瞳孔陡然放大,驚訝道:「你說什麼?」

  「我說的這些並不重要,反正你從我的房間離開之後,一些不必要的記憶會被清除。」

  李子清溫柔的笑了,「不記得其實也挺好,就不會像我這樣痛苦。」

  明成麗莞爾一笑,顯然並不相信李子清說的那些,很快調整好心態,說道:「我父親說你的精神力不止S級,或許真的和你家那位老爺子一樣都是超S級,我戴著的設備不足以防範你的精神力控制。

  所以,他們規定我與你會面時間不能超過五分鐘。

  你剛才說的我根本不信。

  那麼最後,也是今天的重點問題,告訴我,子霖是不是聯繫你了?」

  「沒有。

  如果他真能想起自己是誰,大概會以為我恨他恨的不行。

  畢竟你們審訊了他一年直到他被判刑被收監,我都沒有出現沒有過問。」

  明成麗凝聲道:「他就不懷疑你被別人控制軟禁,才失聯了呢?」

  「我既然已經被控制失聯了,他聯繫我還有什麼用?

  所以,你們真想挖出他的秘密或者繼續利用他做什麼事,不如讓我直接公開露個面?」

  明成麗在離開房間前語重心長道:「子清哥哥,你想的那些恐怕老爺子都不同意,我們如今都俯首聽命老爺子,誰也幫不了你。

  認命吧,像我一樣乖乖聽他們的話,安份的當個棋子,該忘的忘了,不舒服麼?」

  什麼是該忘的?

  除了曾經那些自以為幸福快樂的記憶,他如今還剩下什麼?

  父親隨著第十一艦隊湮滅,他曾經給了子霖的那些,不過是聽命行事的虛情假意。

  他想活的像個人,怎麼就那麼難呢?

  在明成麗走後,李子清依然在看子霖被審訊時的錄像。

  不過室內的監控根本無法察覺的小窗口已經通告,那個只有他與子霖知道的軍方廢棄的資料庫內有了新的留言,落款是子霖。

  子霖果然還記得自己是誰,還是主動聯繫了他。

  因為曾經那些「親情」麼?

  他該如何回復呢?

  永夜星賽場內。

  雲朵贊同道:「山口義夫說的對,我也不太相信這種湊巧的事。

  B級預言者對未來的預測準確率並不高,我更傾向於她只是按照她能感知的那些情況謀篇布局。

  我們卻未必要跟著她的思路走。」

  杜蘭特的大腦有點跟不上節奏了:「那你們到底想不想按照那個圖走?

  我們現在的位置並不在生存圈最後的範圍內。」

  「既然這個地下建築物是由鋼筋和混凝土構成的,也可能遍布機關,那我們不如直接抽取金屬元素改造一下環境。」

  雲朵大膽的建議,並且在她描繪的圖面上飛快勾出了一些線條,解釋道,

  「看這裡是最後的100米直徑生存圈,那五個人的光點幾乎就在中心點附近。

  我們在這裡,如果按照現在地宮的格局要繞過好幾條通道才能到達中心點附近。

  但我們開鑿出這邊一條最短路徑通道,大概不到80米的樣子,走到這個點。

  這裡是生存圈的邊緣,距離那五個人還有50米左右。

  那麼我們兩隊或許能相安無事,我們自己挖通道,也能避開地宮裡原本那些機關。」

  杜蘭特拍手讚嘆道:「太棒了,雲朵你真是個天才!山口義夫能操縱金屬,你的機械手臂可以挖掘,我這邊那長把手電改造一下,或許能當鏟子用,我們三人挖開一條80米的通道,應該不難。」

  山口義夫說:「那另外五個人一旦發現我們的企圖,跑來阻撓呢?」

  「他們一共就三個異能者,那兩個普通人就算敢來煩我們應該也只是炮灰。

  預言者是女生,大概沒有什麼武力值,氣象操縱者在地宮裡能發揮的空間有限。

  另一個異能者,我們三個人還防不住麼?」

  雲朵認真的說道,「不如我和山口先抓緊挖通道,隊長拿著臂弩負責警戒,夜視眼鏡用起來。

  他們應該是一開始就往這個地宮裡躲藏著,未必能有什麼好裝備。」

  「嗯,那你們先幹活,遇到問題,或需要高頻打擊啥的力氣活喊我。」

  杜蘭特立刻鬥爭滿滿的投入警戒工作之中。

  隧道挖了三十多米,一切都還順利。

  突然手環上的亮點開始動了,有三個人向著他們這邊移動過來,他們行走的路線看起來與雲朵默畫的地圖很接近。

  「大家小心,我先去那邊通道岔路迎接他們。

  你們放心,不管來的是什麼人,我肯定先動手。」

  杜蘭特之前被那個全元素控制系女異能者給惹毛了,這會兒就算摸過來的是預言者,他也絕不會手軟。

  「奇怪,他們向另外的地方拐走了。」

  雲朵低頭看了一眼屏幕顯示,又張開精神力,赫然發現他們是打算挖開密道一角的石壁,那邊有一條地下暗河,如果被他們得逞,地下建築很可能被水給淹沒。

  而且有了這些水,操縱氣象的異能者就又有了用武之地。

  雲朵能分辨那三人之中哪個是異能者卻不能確定他們究竟是什麼異能,只能小心謹慎一些,低頭在圖紙上描畫出那三個人可能的目標位置,用機械手臂在另外一面牆上戳出了一個洞:「山口,先幫我將這邊的鋼筋清理一下,露出一臂寬的洞就行。」

  這個瞭望孔打通之後,雲朵又說道:「隊長你拿夜視鏡看著,他們很可能會從不遠處右手邊那個通道拐出來,你直接從這個洞射箭攻擊,儘量優先幹掉異能者。」

  「交給我,沒問題。」

  只剩下一隻眼睛的杜蘭特,其實瞄準能力還是很強的,他趴在洞口架好臂弩,一隻眼盯著夜視鏡一刻不放鬆。

  果然,不久後有一個普通人拿著一把鐵鍬先一步走出了洞口,他用的是手環的照明。

  杜蘭特看了一下,忍住了沒動手。

  害怕這一箭射出去,驚動了另外兩個人,將那兩人嚇跑了,這邊就不好攻擊了。

  第二個人也出現了,他依然也是手環照明,拿著一把匕首,但他的手環是異能者的顏色。

  看屏幕上第三個人的位置還在幾步之外,杜蘭特決定不能等了。

  他按動了臂弩的開關。

  前後三發小箭,攻擊的位置是異能者的頸項、戴手環的那隻手的肩膀,以及手環本身。

  第一個走出來的普通人就在那個異能者前面,暫時被擋的嚴實。

  黑暗中,三枚小箭破空襲來。

  被杜蘭特瞄準的那個異能者並不是聽力異能,身手也並不敏銳,更是想不到黑暗的牆那邊會有人射箭偷襲,直到箭近在咫尺才發現,慌忙逃竄避開了自己脖子上的箭,卻沒有躲開手臂這邊的兩箭,肩膀被釘住,手臂一下子沒法用力,手環的系帶被小箭射斷了。

  而原本攻向脖子這邊的那枚小箭卻直接扎在了他身前的普通人後背。

  那個普通人痛的大叫一聲,也栽倒在地。

  杜蘭特看到代表另一個參賽者的光點迅速逃開了,那人甚至都不敢從那個通道里冒頭出來查看,而是掉頭就往來路跑。

  雲朵不用看手環屏幕,也知道那個異能者已經出局,另一個普通人多半也沒戲了,跑掉的只是個膽小的普通人,就沒太在意,繼續挖這邊的通道。

  杜蘭特卻問:「看起來他們也不是很厲害的樣子,我們要不要直接殺過去,將另外三個都幹掉?」

  「小心,剛才出局的有一個是異能者,他們為什麼跑去那種犄角旮旯的地方?

  會不會是里有什麼厲害的機關,故意騙我們好奇過去看,結果是陷阱?」

  雲朵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並不敢說他們想敲碎了牆壁,引地下河水灌入地宮。

  「那我們別過去了,先抓緊挖我們的通道。」

  山口義夫加快了手裡的速度。

  雲朵也覺得先到達生存圈的範圍更重要。

  她一邊挖通道,一邊感知另外三個人的狀態。

  剛才逃走的人走的還是來路,明明有更近的路徑,他卻繞了個圈子,這是不是證明那邊近路上依然有機關埋伏?

  她發現那三個人心思各異。

  一個想著自己是防禦型異能者,之前進入地宮,為大家開路試探機關付出的最多,將來勝出應該多分點錢。

  那個普通人則想著自己是第一個跳出來支持預言者的,又撿到了裝著毒氣煙霧彈的補給包,懂一些機關的事,能活到現在絕非偶然,功不可沒。

  只有預言者什麼都沒想。

  雲朵知道了誰是預言者,再細細感應兩個異能者的差異,結合上一場見過的防禦型異能者一對比,立刻總結出了防禦型異能者的特徵。

  或許正如凌棄所言,有些經驗沒法偷巧,需要經多見廣反覆琢磨才能掌握。

  為什麼預言者什麼都沒想?

  她是已經預料到了什麼才不敢想,怕被人知道她的打算麼?

  那麼接下來她的計劃是想依賴防禦型異能者堅持到勝出麼?

  雲朵心念一動,先灌下了兩瓶普通營養液,然後集中精神對那個普通人施加了一下精神力影響,讓那個普通人覺得自己將成為下一個炮灰。

  她不敢做的太明顯,但猜忌的種子一旦種下,那個普通人動用手裡的毒氣煙霧彈只是早晚的事情。

  而毒氣和煙霧並不是物理型防禦者能夠長時間抵擋的。

  又過了一個小時,雲朵他們的隧道已經挖到目標位置,但是忽然聽到了一陣劇烈的響動,不知哪裡的牆壁破裂,洶湧的河水灌入了地下通道之內。

  之前雲朵和山口義夫在前面挖,杜蘭特就在後面填埋那些渣土堵住後路,雖然堵不嚴實,不過若有水流經過,好歹能攔截一時半刻。

  等挖到了目標點,雲朵又用夜視鏡四下觀察了一番,找到了一個高點的位置,建議道:「我們先在那邊的牆壁上挖幾個落腳點,萬一河水涌過來,我們爬在牆上堅持幾個小時也能熬到比賽結束。」

  山口義夫有點不甘心道:「那邊三個人真的讓他們一起通關麼?

  四十萬獎金六個人分,錢有點少。」

  杜蘭特更關注云朵的看法:「雲朵,要不我過去那邊,將那三個人幹掉。

  他們應該沒什麼戰鬥力,我速度快,就算有機關,我也可以應付。

  前幾場,都是你冒險,這一次輪到我秀一把功夫了。」

  山口義夫忽然說:「隊長,我陪著你一起去吧,我是金屬系,路上撿點鋼筋應該也能做防禦盾牌。」

  雲朵怎麼可能放心山口義夫和杜蘭特兩個人一起。

  「算了,那我們三個直接過去幹掉他們三個吧。

  反正還有時間,我找一下離他們最近的路徑。」

  雲朵低頭在圖紙上勾畫了一下,「從這邊只用再挖一小段,就有正經的通道可以走。

  如果有機關咱們幾個互相掩護。」

  雲朵對所謂星盜的機關並不熟悉,那兩個男人護著她走在中間,前面是動作迅速的杜蘭特開路,後面是山口義夫有金屬系異能造了個盾牌,基本上能抵擋各種物理兵器。

  雲朵的壓力相對比較小,此時可以分散一些注意力,盯在那三個參賽者身上。

  發現那個普通人果然在想怎麼用機關和煙霧彈困住其他的人,這些其他人包括他的兩個隊友。

  可是這些情況,她該如何告訴另外兩個隊友?

  杜蘭特說:「奇怪,這邊怎麼沒有水?」

  雲朵低頭看了看:「咱們好像正在往高處走,他們還真會選地方。」

  「還有不到六個小時,咱們占領了高點,或許能支撐更久,否則只有鑿穿一條通路回到地面上。

  但地面上有那些兇殘的蟲獸。」

  山口義夫有些擔憂,離開了地面下這些蟲獸骨骼化石,上了地面無法地獄那些兇殘的會飛的蟲獸。

  「我們有富裕的手環,另外這個地宮那麼大,河水一時半刻沒那麼快淹沒所有空間,我們先解決那三個人,再開鑿出去的洞口,不到最後時刻,不打通與外邊的連接出口,總能堅持住。」

  雲朵也贊同這個意見。

  杜蘭特拍板道:「好,就按照這個計劃,雲朵,你路上觀察一下,如果發現有更高的地方,你直接留下,做好攀爬上去的準備,也可以提前挖洞。

  我和山口義夫去解決那三個參賽者綽綽有餘。

  我還有遠程攻擊的臂弩呢。

  山口,你抽空給我做點金屬箭。」

  「嗯。」

  山口義夫簡單的回答,手上沒停,隨手抓出了幾根鋼筋,「太粗不好弄,還是我直接當武器吧。」

  雲朵看了一眼山口義夫此時的想法,對杜蘭特並沒有殺意邪念。

  提前預備逃生通路這事關係到三人能否堅持到最後,她權衡利弊,終於遵從了杜蘭特的安排。

  走到中途,看到一處較高的天花,機械手臂往上捅了捅,岩層相對好挖,她就留了下來。

  杜蘭特又很小心的在雲朵停留的通道附近快速走了一遭,確定沒有什麼隱蔽的機關和危險,才和山口義夫離開。

  單獨留了雲朵一個在這裡往上挖逃生通道。

  往上開洞與在土層里打洞不同,虧得雲朵是力量型異能加上可以伸縮的機械手臂。

  她先在牆壁上開鑿出落腳點,攀附上去,用左手機械手臂往上挖。

  其實還是很費力氣的,中間她停下來又吃了一次普通營養液才算撐住。

  「轟隆!」

  一聲巨響從預言者所在的位置傳了過來,緊接著杜蘭特拉著山口義夫從去時的通道跑了回來,一大股煙氣從他們的身後散了出來。

  還好他們這邊的通道往外空間很足,煙氣傳到這邊的時候已經淡了許多。

  肉眼可見煙氣比空氣重,雲朵立刻拉著他們攀上了牆壁上預留好的落腳點。

  等煙氣散去的時候,雲朵問:「怎麼回事?」

  杜蘭特看了一眼手環上的亮點:「可能是他們內訌,咦,怎麼還剩下了一個人?」

  雲朵用精神力掃了一下,確認活下來了的那個居然是預言者。

  看來這預言者早有準備?

  這個時候通道里傳來了擴音喇叭的聲音:「杜蘭特隊長,救救我,我是預言者。

  我能告訴你們下一場的關鍵信息。

  只要帶我贏這一盤。」

  杜蘭特看了一眼身旁的隊友,說道:「聽她的麼?」

  山口義夫質疑道:「她如果一開始就和我們組隊,不是少了這些麻煩?

  如今是不是真的遇難,還是騙我們過去,都沒存什麼好心吧?」

  「記得在冰凍星盧佳說過,這個預言者挺功利的性格,為了取勝都容不下盧佳這樣的治癒者。

  估計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呢?」

  雲朵中肯的分析道,「杜蘭特隊長,假設那個預言者想贏這一局是缺錢,如果讓她現在出局,比賽結束後再找她花錢買以後的預言,你說她會為了錢告訴我們麼?

  如果她為的是能進下一場,來個五連勝,我們能容下她麼?」

  杜蘭特心思相對單純,回答道:「她如果出局生氣了,給錢她也不說呢?

  所以,我們還是拉攏她成為隊友?」

  山口義夫皺著眉頭謹慎道:「她未必看的上我們所有人。

  我還是那句話,她為什麼一開始不找我們組隊?

  我不建議救她,也不想多一個人分錢。」

  說最後這句話的時候,雲朵清晰的感受到了山口義夫腦海中的恐懼。

  他是真不想要這個預言者入隊,甚至還期盼著故意與預言者搞壞了關係。

  難道山口義夫是害怕那個預言者揭穿他的秘密計劃麼?

  以此推斷,山口義夫是想在第五場對杜蘭特下手?

  擴音喇叭里再次傳來聲音:「我的腿被壓住了,幫幫我,杜蘭特隊長,我可以先說一條預言表示誠意。」

  山口義夫請命道:「隊長,別聽她的。

  正好我還缺個手環,我這就過去送她出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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