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雲朵午睡醒來, 看到凌棄和雲米都回來了。

  雲米躺在凌棄的床上睡下午覺，凌棄還在擺弄雲米的光腦。

  桌子上多了一瓶嶄新的止血噴霧和五瓶普通營養液。

  雲朵問：「你這是從哪裡弄來的這些, 看起來收穫還不錯？」

  「山口義夫的債主送的。」

  凌棄嘴上這樣回答, 腦海中卻將剛才的遭遇如實回憶了一下，讓雲朵看清來龍去脈。

  雲朵倒是並不關心黑虎幫和星合會的事，只是厭煩那些人對凌棄的企圖。

  她氣鼓鼓道：「那麼當時如果他們肯付錢, 你還真給提供特殊服務？」

  「如果他們價錢合理, 也可以考慮……」凌棄見雲朵面色變了，趕緊解釋, 「讓他們付費給你, 你確定收到了錢, 我再揍他們不遲。

  反正都是1V3的運動, 陪他們練練筋骨。」

  「這還差不多。」

  凌棄又說：「他們這次吃了悶虧, 可能會找你教訓我出氣。

  那時他們若肯付費或給的好處足夠, 你就開電擊責罰，沒事的。」

  雲朵點點頭：「對，沒事的。

  我肯定也要先收費, 然後再揍他們一頓, 還要告訴他們, 我在警察局裡有朋友。

  反正那兩人都不是異能者, 聽力異能者也是個戰五渣, 以我的身手揍到他們一年半載出不了醫院應該不成問題。」

  凌棄心想雲朵夠狠的啊，不過這樣也挺好, 至少不是那種隨便任人欺負的性格。

  當晚, 主辦方通知在鐵石星的休整期就到明天一早。

  明天要送大家去下一個賽場, 永夜星距離鐵石星比較遠，一天半的航程, 要提前出發，到了那邊才能多些時間熟悉環境。

  雲朵對別的沒啥疑問，就是抱怨明天一早出發時間太早，自助早餐都只能吃一個小時，太不划算了。

  「所以明天別去吃自助早餐了。

  遠途航線的飛船上都有餐廳，應該也有自助模式的吧。

  早上隨便吃點營養液，到了飛船上帶著雲米逛逛。

  當初從黑森系星際監獄去荒涼星的飛船上就有自助餐廳，可惜那時候我們沒錢，也不能隨便逛。」

  看著凌棄一臉落寞的樣子，雲朵怎能不答應。

  次日上了飛船，這比前幾次乘坐的近途中小型客運飛船大太多了，布局更像是一座遊輪，上下好多層，除了常規的多人間客艙，還有豪華的商務套房。

  不僅有好幾個餐廳，還有泳池、各種遊樂設施，成人和孩子都有消磨時光的去處，比高檔酒店絲毫不差。

  「爸爸，這和我們從黑森系來的飛船差不多。」

  從上飛船開始，雲米就興致勃勃的東張西望，「上次爸爸和我都被關在下層艙室，不讓上來玩。

  這次好啦，是不是可以隨便逛隨便玩？」

  「嗯，我們有一天半的時間，先找到房間放好行李，然後帶你去玩。」

  雲朵也很好奇這種大型飛船里都有什麼，末世里她只是在資料片裡見過遊輪，並沒有真正乘坐過。

  這次主辦方給報銷的是單人經濟艙的票，雲朵提前了解到那種艙室是大床，足夠睡下他們三個，就省了錢沒有再換艙。

  上船的時候，雲朵才了解到乘坐經濟艙及以下艙位的乘客在船上的消費需要單獨付費。

  好在雲米是低齡未成年人，在大人付費帶領下是可以免費進出各種消費場所的。

  雲朵放好了行李，帶著雲米和凌棄在船上將所有消費場所都逛了一圈，最後自然是先花錢進了自助餐廳。

  這艘飛船是按照固定航線巡航的，鐵石星的下一站是永夜星，而完整的航線將近一個月，串聯起附近十多個星球，所以自助餐廳的內容也很豐富，據說每天還會換一些花樣。

  今天吃一次，明天下飛船再吃一次，說不定能吃到更多品種。

  杜蘭特果然在自助餐廳里找到了雲朵，也不用人招呼，他就端著盤子去了雲朵那一桌：「雲朵，你們知道永夜星麼？」

  「據說是在一個白矮星系內，這個星系的恆星已經接近壽命的終點，還能再燃燒一兩萬年，不過對人類來說已經是足夠漫長的時間了。

  永夜星是離那顆恆星比較近的一顆行星，一面永遠朝著恆星是溫度足夠熔化岩石的永晝根本不適合人居住，另一面則是永夜，雖然沒有光照卻難不倒人類移民。

  永夜星上有一些反重力磁石資源可以開採。」

  雲朵顯擺了一下自己現學的知識。

  杜蘭特誇讚道：「你記得真清楚。

  那麼永夜星賽場有什麼特色麼？」

  雲米也好奇道：「媽媽，永夜星上有什麼好吃的蟲獸？」

  「好吃的還沒來得及查呢。」

  雲朵一愣，「啊，永夜星以前沒有初級階段的賽場吧？

  難道，這次……」

  「沒錯，對於初級階段賽而言，這個永夜星的賽場難度很可能高了一些。

  哪怕人為調整降低了難度，大概也會與咱們前三場那種賽場不太一樣。

  這就是山口義夫擔憂的點。

  我參加常識考試時，考題里遇到有關永夜星賽場的題。」

  雲朵好奇道：「說說看，你遇到了什麼題？」

  杜蘭特終於成功將雲朵的目光吸引過來：「沒問題，那個考題我答錯了所以印象很深刻，後來查了資料才知道。

  永夜星地底深處生活著一種奇特的蟲獸，它們會休眠幾百年，醒來時從地底飛出來，形成獸潮，飛掠過境吃掉所有碳水化合物。

  當時人類移民初期，就被獸潮襲擊過，大量人員傷亡損失慘重。

  後來雖然集中治理過，搗毀了地下無數這種休眠的蟲獸巢穴。

  不過為了研究，總會保留一些。

  永夜星作為中級階段賽賽場的時候，就放出過這樣的蟲獸。」

  「啊？」

  雲朵驚訝的喊了一聲，繼而又問，「這些蟲獸既然是吃碳水化合物，應該也是碳基生命，是不是能吃？」

  凌棄扭頭，捂著嘴肩膀聳動，快憋不住笑了。

  雲米卻附和雲朵，一本正經的分析道：「媽媽你好聰明，一定是這樣。

  如果這次賽場上能遇到那種蟲獸，媽媽帶鍋去，還是帶破壁機？

  我覺得破壁機更方便，萬一那種蟲獸內部骨骼不好嚼，打碎成泥榨汁吃最方便了……」

  雲朵雖然覺得雲米說的不錯，但是破壁機的代言已經過去了，更多費用那個小廠子暫時給不起。

  是不是應該考慮換一種炊具了？

  「凌棄，你抽空幫我查一下，看還有什麼炊具廠家可能需要代言？

  費用要比破壁機更貴的。」

  凌棄乖巧的領命。

  杜蘭特覺得原本嚴肅的討論不知不覺就歪了樓。

  雲朵一家人顯然不關心賽場內還有什麼危險，只惦記著抓什麼蟲獸吃，帶什麼炊具能更方便吃，代言炊具要多少錢。

  他聽了許久，好不容易插上一嘴：「如果危險性增大，我們要不要再找個隊友？

  盧佳和我說，帶她在第一盤躺贏的預言者姐姐這次也去永夜星賽場。

  如果我們有了預言者，能提前知曉危難趨吉避凶，勝率會更高。」

  「說的有道理，這一場如果能勝出，獎金四十萬，一人十萬，隊長，你那十萬如果願意給我，我不反對，你帶誰都行。」

  雲朵說的可認真了。

  杜蘭特點點頭。

  說服了雲朵，再去問問山口義夫。

  不過如果山口義夫很堅決反對，他也要尊重別人的意見。

  一個預言者，肯定比不上他們一起戰鬥了三場的隊友。

  從自助餐廳出來之後，雲朵帶著雲米去了飛船上的兒童樂園，這裡雖然面積不大，只有一個沙池和幾款刷卡電動玩具，不過與之前雲米去過的酒店兒童託管中心不同。

  沙池是雲米以前沒有玩過的，裡面零零散散放著一些塑料小玩具，有小鏟子、小耙子、小桶和各種仿真小工程車。

  雲米看的眼裡發光，嘴裡卻沒說話。

  雲朵知道雲米對沙池感興趣，於是豪爽的買了門票，讓他自己進去玩。

  她拉著凌棄坐在外邊休息，隔著玻璃看著雲米在裡面玩，她自己設了個精神屏障回憶小時候的事。

  然後瞥了瞥凌棄的表情，見他也很沉迷的樣子，不禁打趣：「你小時候難道沒玩過這個？」

  「不記得。

  看起來很好玩的樣子。」

  凌棄回答。

  不過雲朵看見凌棄腦子裡閃現的是另外的畫面。

  凌棄小時候確實見過真的沙子，在星盜控制的地方，而他是沙灘上被鞭子抽打著爬來爬去的玩具。

  等他被正規軍的部隊救回，被正常家庭收養的時候已經快六歲了，再沒去過幼兒樂園或沙池這種地方。

  收養他的家庭已經有一個男孩子，比他大四五歲的樣子，他緊緊追趕著「哥哥」的腳步，全部精力都用在學習上，仿佛一夜間長大了。

  雲朵在腦子裡問：那些是你小時候的經歷吧，為什麼告訴我？

  凌棄在腦海中回答：我覺得你不會隨便亂說，等將來如果雲米問起我，你多知道一些，也能掂量著該怎麼告訴他。

  雲朵問：你的事，你自己告訴他不就行了？

  凌棄答：我怕又被洗腦，或者回到監獄……總想著能多一個人幫我記著挺好。

  請原諒我的自私，我捨不得讓雲米這么小就知道那些事，我一直希望他能像普通孩子一樣快樂平安的長大，有愛他的爸爸媽媽，讓他每天吃飽，陪他去兒童樂園，永遠守護在他身邊。

  杜蘭特不錯，他想做個好父親，雲米也不討厭他，你真不考慮和他交往一下麼？

  雲朵忽然岔開話題：你這樣腦子裡想著，雲米就不會看到麼？

  凌棄笑了，回答：這是定向給你看的，別人誰也看不到，想學麼？

  可以教你這個技巧。

  於是悠閒的看娃玩沙子，變成了嚴苛的精神力訓練，搞到最後，雲朵已經雙眼無神，餓的不想從椅子上站起來了：「你剛才出門帶吃的了麼？」

  「沒有。」

  凌棄說，「那麼貴重的東西，我怎麼可能隨身帶著。」

  這時雲米的遊樂時間也到了，他戀戀不捨的從沙池裡面出來，伸手問凌棄：「爸爸，我餓了。」

  凌棄很自然的從兜里拿出來一瓶兒童高檔營養液，開了蓋送到雲米手中。

  雲朵咬牙切齒道：「那麼貴重的東西，你隨身帶著？」

  望著凌棄一臉無辜的樣子和雲米懵懂不解的眼神，雲朵只好軟化了語氣，柔聲道：「下次出門幫我也帶一點吃的唄？」

  凌棄說：「距離剛吃完自助大餐才過去兩個小時，你怎麼又餓了？」

  腦力勞動難道不是勞動？

  精神力的訓練有多消耗能量，凌棄這是明知故問。

  唉，看來是自己資質有限，還需要更多的鍛鍊？

  也不知道勤能補拙，需要多勤才能補的了她的拙？

  正在此時邁克警官找了過來。

  「邁克警官，這麼巧？」

  雲朵沒想到邁克警官能追到這艘飛船上。

  像凌棄這樣的假釋期犯人，項環的定位是對警局開放的，理論上警方能隨時找到凌棄。

  邁克警官有什麼事？

  邁克微笑道：「別多想，我不是特意來找凌棄的。

  杜蘭特的媽媽拜託我多關照一下杜蘭特，我正好出差也去永夜星。

  沒想到上了同一艘飛船，我剛和杜蘭特聊了一會兒，受到啟發忽然又想到一些問題，才過來找你們。」

  「那你有問題問凌棄是麼？

  如果需要我迴避，我先帶著雲米去別處。」

  雲朵很貼心的先表態。

  「感謝雲朵女士的體諒。

  那我邀請凌棄先生單獨去杜蘭特的房間談一下可以麼？」

  假釋期的犯人被警察帶走單獨問話，雲朵還能說不同意？

  只好抱著雲米先回自己的房間了。

  凌棄跟著邁克去了杜蘭特的房間，看見杜蘭特也在客廳內坐著。

  這是一等套房，裝修豪華，隔音效果也很好，而且有隱私屏蔽設備，關上房門，連普通的精神力都無法窺測。

  邁克進了房間找了沙發坐好，凌棄卻沒有坐下，而是站在了他們對面，垂著頭很恭順的樣子。

  邁克說道：「杜蘭特也是湊巧從山口義夫那裡聽說，你被他的債主找麻煩了？」

  「是的。

  是在鐵石星最後那天，有人假借山口義夫的名義，將我騙到了停車庫那邊的一輛貨車上。

  這件事情我已經對監護人說過了。」

  凌棄基本屬實的描述了之前發生的事，除了如何拿到那些人給的「禮物」這個小細節。

  「所以你也不知道他們除了是山口義夫的債主，還有什麼別的身份和目的？」

  邁克的語氣很凝重。

  杜蘭特則有些不耐煩的說道：「邁克叔叔，我早說過你問凌棄沒用。

  他就是提供服務收個費，停車庫的監控不是很明顯麼，他下車的時候還向他們致謝呢。」

  「我們可以用私下提供收費的特殊服務、無照經營、偷逃稅款等名目起訴你的監護人。

  當然你也可以用你知道的情報作為交換，將功贖罪。」

  邁克與杜蘭特的看法不同，又深入的說了一些話，「我與黑森系星際監獄聯繫過，你在那邊並不是籍籍無名之輩，那邊關了不少黑老大，或許你認識星合會的人？」

  「我與他們之間不存在收費服務，你情我願聊了一會兒天，臨走他們送給了我一些吃喝，有什麼問題麼？」

  凌棄從容的說，「我的刑期二百年，入獄時已經被洗腦，有什麼值得被那些惡棍結交的價值麼？」

  「也許他們知道你有機會假釋，讓你幫忙做點事呢？

  杜蘭特說你格鬥功夫不錯，監獄裡的籠斗我也有所耳聞。」

  邁克頓了一下，「上次你提示那根用蟲獸脊骨做的鞭子的事，不是故意的麼？

  鞭子上的確殘存了可疑的物質，這件事成功的引起了我的注意，所以你想要什麼？」

  「我還知道一些信息，如果真能幫到你們，我想要減刑的機會。」

  凌棄也不兜圈子。

  邁克表情嚴肅的看了一眼杜蘭特。

  杜蘭特立刻出手攻向凌棄，不過看在雲朵的面子上，他並沒有用最快的速度。

  凌棄就猜到與警方談條件沒那麼爽快，而且邁克也沒有那麼高的權限。

  所以他壓根就沒還手，讓杜蘭特打，抗揍這事他在行，倒要看看誰更狠。

  杜蘭特沒想到凌棄根本不還手。

  他雖然沒有力量型異能者那種力量，不過攻擊速度極快，同一拳打在同一個地方，幾秒鐘擊打幾十拳，一般人根本受不住他這「一」拳。

  凌棄自然知道杜蘭特招式的厲害之處，硬生生挨了一拳順勢倒在地上，捂著肋下假裝身體痛的顫抖，臉上卻微笑著提醒道：「杜蘭特先生，另類行為藝術表演是收費的，我知道你付的起錢，也有我主人的通訊號，麻煩你先付費，再享受服務。

  你想玩多久，我就陪你多久，衣服損壞按照市價賠償。

  如果我暈了，你可以讓我主人開電擊，或者用項環叫醒功能，錢給到位，她都不會拒絕。」

  邁克警官的表情比杜蘭特還難看，擺了擺手。

  黑森系星際監獄那邊他用官方途逕行公文調閱凌棄相關的資料才知道凌棄過去的身份保密等級極高，根本不是普通警察有權限知道的。

  他只能從私人路徑打聽了一下，才知道了凌棄打籠斗，與監獄內外的大佬們關係都不錯。

  凌棄為了能假釋出來，還不惜系統匹配自己植入子宮生娃。

  按道理，如果這是個危險人物，就算成功匹配自己生了娃，想要排到假釋期也可以人為干預，甚至永遠排不到。

  所以肯定還是有人幫了他，他才能這麼快出來。

  幫凌棄獲得假釋的人或者勢力，求的是什麼？

  會不會就是星合會的人？

  至於能批准凌棄減刑不光是警察系統的手續，還必須上報軍部聯合批准，邁克此時還不想驚動自己背後的人，或許杜蘭特的親爹明上將能有機會？

  不過看杜蘭特對凌棄的態度，醋味那麼大，怎麼可能讓親爹幫忙？

  看了看邁克的想法，凌棄終於確認了之前的推測，果然軍部在減刑這事上對他有控制，卻作為保密條款都不曾向他本人說明。

  在黑森系星際監獄，關押的基本都是臭名昭著的社會渣滓，軍事法庭判的人很少會送去那裡。

  如果一直沒有任何提示，他本人又被成功洗腦，可能一輩子都不會發現自己與軍部有任何關係。

  也虧的軍部自作聰明這一招，讓他可以按照普通社會罪犯的模式積極改過自新，爭取假釋和減刑。

  有軍部卡著，假釋期單純的協助警方破案，他恐怕也沒機會減刑，唯一能走的只能是協助匹配對象提升社會評價指標這一條路。

  這種牽扯到正經清白自由人的、又是寫在《星際保護自然人鼓勵生育法案》里必須給的減刑，軍部若敢幹涉需要得罪的就是政界數百議員和法院裡那幫老傢伙，那豈不是顯得更心虛、得不償失？

  但是現在機緣巧合捲入了星合會的案子，凌棄不指望邁克背後的人，那麼杜蘭特的親爹明上將呢，是否可以間接利用一下，也算是與大人物攀扯上了一些交情和關係？

  聽養父說過，明上將讀書的時候就有成為軍部第一人的志向，這麼多年，明上將儼然已經是軍部第二人。

  如果戰場上沒有更高的功勳，就只能依靠拉攏其他勢力鞏固自己的實力，熬到老大退休，明上將順利接班。

  按照之前的推測，杜蘭特或許是故意放出來的餌，明上將很可能已經與警方聯手，開始了對付星合會的行動。

  就連杜蘭特跑到荒涼星帶參加星際求生的競賽，都是早就安排好的。

  山口義夫以及債主方黑虎幫是被星合會控制的這種信息，邁克或許已經知道。

  邁克目前更關心的可能是查德滿有否真的殺人，如果連查德滿這樣有錢有背景的人都能被星合會收買或脅迫，那事情恐怕就更複雜不好辦了。

  邁克他們會懷疑他與星合會的人有關，也不無道理。

  凌棄現在沒辦法自證清白，只能是假裝傷痛蜷縮在地，沉默不語無聲的「抗議」一下。

  「杜蘭特，別折騰他了。

  他身上原本就有很多傷，你那一拳說不定連他骨頭都打斷了。」

  邁克終究於心不忍，阻止了杜蘭特接下來的踢打動作。

  杜蘭特嘟囔道：「以前又不是沒打過他，這才一拳，他上回被我打的更慘。」

  邁克驚訝的看了一眼杜蘭特，懷疑道：「杜蘭特，你也喜歡另類的行為藝術表演？」

  杜蘭特趕緊搖頭辯解：「沒有的事，我和他只是正經的切磋招式。

  他功夫好的很，今天這是耍賴存心訛我的錢。」

  凌棄順著杜蘭特的思路說道：「杜蘭特，難道你想賴帳？

  回去我會向主人匯報，說你打人不給錢，虧得主人還說你信譽好呢。」

  邁克果然不再多問，沒想到杜蘭特小小年紀就沾染了這種愛打人的不良嗜好？

  怪不得剛才他找杜蘭特幫忙，因著警察的身份他不能隨便動手，說讓杜蘭特幫忙假裝對凌棄動粗，杜蘭特卻下了這種狠手。

  邁克想的挺對路，凌棄就不費力氣再用精神力影響他了。

  他緩了一口氣，適應了肋下的痛，站起身，依然是那種看著特別恭順的姿勢，低垂眼眸客氣的說道：「邁克警官，減刑的事情你不願意答應，花錢買情報也行，我知道警察辦案經費有限，但杜蘭特不差錢對吧？」

  杜蘭特說：「你真有邁克叔叔需要的情報麼？

  說出來聽聽，我再決定給多少錢。

  你放心，我不賴帳，最起碼賠你醫藥費。」

  有了杜蘭特這句保證，凌棄便正色說道：「我在黑森系星際監獄的時候的確認識星合會的小頭目，卻沒有見過他們那位會蠱惑人心的前會長。

  那幾個小頭目看起來對他們會長崇拜的不得了，還說外邊比如黑虎幫之流都是當年他們星合會拉扯起來的小幫派。

  雖然看起來星合會已經大不如前，其實他們的核心成員都在外邊潛伏，早晚能將他們會長救出去。」

  邁克說：「這事警方已經知道了，不過審問過黑森系星際監獄裡關押的那幾個小頭目，他們只知道有計劃有人在執行，卻說不出怎麼弄他們老大出去。」

  「那你覺得我怎麼會知道他們的計劃呢？

  我的情報就是，我保證與他們沒關係，你們要防著我還不如防著那些與杜蘭特在一個賽場裡的人。

  星合會在外邊的走狗有的是，犯不上找我這種一直被監控隨時能被送回監獄的人。」

  凌棄指了指自己脖子上的項環，認真說，

  「邁克警官，你們系統內應該知道黑森系星際監獄這款項環電擊功率是加大的，骨頭再硬也扛不住幾次電擊。

  主人開過4檔，那次我昏迷了好幾個小時。

  如果你們真有正經事差遣，那煩請找我的監護人商量。

  她讓我幹啥我肯定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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