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029

  拳手更衣室都是單間, 有獨立的衛浴間和休息區,休息區內擺放著沙發和躺椅, 甚至還有個能放吃食的小茶几和一個一人高的存儲衣物的柜子, 環境優雅,燈光溫馨,看起來就像是高檔健身房裡給貴賓客戶預備的單人更衣雅間。

  當然此時小茶几上面是空的, 拳手可以自己帶吃的進來, 也能花錢讓俱樂部提前準備好指定的飲食。

  可惜雲朵他們現在還消費不起俱樂部那些昂貴的飲食。

  雲朵走進房間,身後的門自動關好, 她依然選擇坐在了凌棄身邊, 在那舒服的大沙發上, 仿佛很自然的伸出了右手摟住了凌棄的肩膀。

  凌棄看起來還沒有更換衣物, 表情也是如往常一樣的溫順, 並不抗拒肢體接觸, 就像是雲朵的所有物一樣。

  雲朵差點沉溺於這種錯覺,腦子裡不斷提醒自己,才沒有得意忘形的真對凌棄上下其手。

  吉姆坐在對面, 男女之間那種曖昧氣氛他基本沒有感覺, 也沒覺得有哪裡不對勁。

  雲朵的外表本來就是那種冷酷霸氣的樣子, 她又是監護人的身份, 兩人在一起, 氣質格外和諧。

  吉姆在大多數時候還是很有事業心的,尤其是在知道凌棄不是他能染指的人之後。

  所以他將所有熱情都投入到今天工作的重點, 目不斜視恭敬而謹慎的解釋道:「更衣室這裡有全屏蔽裝置, 在這裡說話更安全。

  據說野狼先生的經紀人是聽力異能者, 如果不開全屏蔽裝置,我們的交談瞞不過他們。」

  雲朵在腦海中回憶了一下在特別vip席位上看到的那個貌似保險推銷員的傢伙, 沒想到那個不起眼的人居然是聽力異能者麼?

  「是計劃有變動麼?」

  雲朵問了一句。

  吉姆米勒見縫插針諂媚的誇讚雲朵聰明,然後才說正題:「今天下注的走勢有點奇怪,出現了好幾單買野狼先生輸的,雖然目前總金額不算多,但這些下注者都是新客。

  老大讓人查了一下,新客們或多或少都與控制野狼先生的幫派有關。

  他們應該是猜出了我們的計劃,打算用這幾個新客當障眼做輸單,很可能也授意讓野狼先生關鍵時刻放水認輸。」

  「那麼你們是想讓凌棄輸?」

  吉姆不敢否認雲朵猜的太簡單了,只委婉道:「我剛才已經請示過老大,這事需要更複雜一些的操作。

  畢竟凌先生很具有迷惑性,哪怕將臉都遮住,只要讓人看到項環,脫掉上衣以及……總之呢,還是可以造成一定視覺衝擊力的,正常客人不可能一上來就買他贏。

  至於最後的輸贏,也要看賭注的真實情況,隨機調整策略。」

  雲朵好奇道:「如果正常客人都繼續買野狼先生贏,與以往挑戰沒什麼差別,你們還賺什麼錢?」

  吉姆解釋道:「開賽後前二十分鐘內依然能持續下注或改押別人,加注沒有次數限制,改押別人卻只有一次機會。

  要利用這個,誘騙對方改押野狼先生贏。

  我們判斷從無敗跡的野狼先生不可能做的太假,一上來就認輸投降。

  所以他肯定要好好打二十分鐘,如果凌先生在上台時表現出充分的不可能贏的態勢,對方大概率就會改押。」

  雲朵疑惑道:「如果對方堅持不改呢?」

  「前二十分鐘就能見分曉,我們後台可以同步統計出下注具體數額,如果押野狼先生贏的金額多,我們肯定要讓凌先生贏。

  反之,凌先生就委屈一下裝輸。」

  雲朵當時看合同並不是簡單翻閱,強大的記憶力讓她短期內都會清晰的記住紙上寫出的所有內容:「我記得好像在比賽進行的過程中是不讓拳手與台下的人有什麼接觸吧?」

  「是有這樣的規定。

  所以以前如果搞內幕賽為了防止出紕漏,上場的拳手會與台下的人有約定的暗語。

  我們這邊統計好數據決策輸贏,台下的人就用暗語或者暗示性的動作提示拳手。

  但這次野狼的經紀人是聽力異能者,那邊黑幫里也有幾個異能高手或許已經混在了今天的觀眾之中,老大有點擔心對方找茬戳穿內幕賽的事,影響俱樂部的聲譽。

  好在凌先生有項環。」

  吉姆頓了一下,有點為難的說道,「雲朵女士,您是凌先生的監護人,據說項環上有個定時叫醒的類似鬧鐘的功能,微弱電流刺激,您可以設定為比賽開始後二十分鐘叫醒。

  你們可以約定一下,當鬧鐘啟動代表什麼含義。」

  雲朵在項環控制app上看到過這個功能介紹,不過她當時並沒有用這種功能,而且深切懷疑什麼微弱電流刺激的描述是否準確。

  「凌棄,你用過項環叫醒功能麼?」

  雲朵謹慎的問了一下。

  凌棄淡淡笑著回答:「在監獄的時候用過。

  不過黑森系星際監獄的項環比別的地方設置的電流刺激大一些。

  叫醒功能怎麼說呢,和1檔電擊懲罰差不多吧。」

  吉姆米勒如坐針氈,為自己剛才莽撞的提議懊惱的不行。

  有過前科戴過項環的異能者都說電擊懲罰簡直不是人受的,開到兩三檔就能把人折磨的生不如死,如果黑森系星際監獄這個項環電流更大,那麼1檔電擊其實大概相當於普通項環的2檔?

  凌棄不會以為他是故意要整他吧……吉姆米勒的膀子有點疼了,光頭被凌棄踩過的地方也嗡嗡的響。

  他急忙小心翼翼改口:「要不然你們比劃一個特別的動作,別人看不懂、你們自己能明白的也行。」

  凌棄說:「打鬥中不太容易注意觀眾席那邊的情況。

  這樣吧,如果確定讓我輸,就不用關停定時叫醒,反之監護人能及時取消叫醒服務便是了。」

  既然凌棄這樣決定了,雲朵覺得自己拗不過他,也不想讓他浪費精神力讓自己聽話。

  她主動表態:「就這樣吧。

  叫醒設在第21分鐘可以麼?

  吉姆你們的統計決策怎麼告訴我,能出來的那麼快麼?」

  「當然,基本上是下注通道一關閉就能出結果。

  決策會發到我的聯絡器上,我給您的聯絡器發信息。

  一個笑臉表情說明贏,哭臉就讓凌先生認輸。」

  消息通過層層轉譯,確保旁人查不出關聯,雲朵懂得這套手段。

  只是覺得與1檔電擊懲罰差不多的叫醒功能,好像有點過分了,而且凌棄以前從沒有說過黑森系星際監獄這個項環如此變態,居然是電流加大型的?

  那上次在畫室開到2檔豈不是已經類似於3檔的程度了?

  他忍痛的能力到底有多強?

  在雲朵感慨這些的時候,吉姆米勒又講了其他需要雲朵配合的迷惑旁人的方法。

  於是,在第一場結束後沒多久,第二場挑戰賽開始的時候,大家就看到了十分罕見的場面。

  被挑戰的野狼先生一如既往的出場風格,白色的短袖背心紅色的運動短褲,腳上是舒適的品牌運動鞋。

  他雖然身材並不高大,全身的肌肉卻結實有力。

  他戴著的紅色防護面罩上噴繪著一頭白色的狼,圖案栩栩如生,代表著他的身份,也將臉孔完全遮住。

  但大家已經習慣他的打扮,也知道他連贏了二十場從無敗績。

  他一出場,買他贏的客人們自發的為他高呼吶喊。

  凌棄那邊也取了個藝名,叫007,這是雲朵給起的,在雲朵來的時代007有特殊的含義,十項全能孤膽特工正義化身諸如此類吧,不過她沒有對任何人解釋。

  凌棄也以為這個只是在他原本的編號上多加一個零的樣子而已。

  吉姆拿來了塗改筆,這個能臨時遮蔽項環編號。

  有對應的清洗劑,出門前洗掉就不算違法。

  除此以外,吉姆還拿了一副帶鎖鏈的金屬手銬烘托氣氛。

  客人們本來還在猜測這個名字是編號的神秘挑戰者到底是何方神聖,究竟有幾分勝算的時候,就看到一個戴通用型賓客假面的高大身影用機械手臂牽著一段鎖鏈從另一側的拳手通道走出。

  地下拳賽並不禁止異能者、肢體異化的人參賽,大家還以為這個比野狼先生高大的安裝了機械手臂的人是挑戰者,緊接著就發現搞錯了。

  鎖鏈另一端雙手被金屬手銬禁錮的才是真正的挑戰者。

  他穿著代表挑戰者顏色的黑色運動短褲,骨架很大、身高不矮,但顯得格外清瘦,肌膚蒼白。

  除了運動短褲,他全身並沒有其他衣物,連鞋襪都沒有。

  只在頭上戴了一個常規的黑色面罩遮住容貌,卻擋不住他脖子上的項環。

  那個是異能者罪犯才會戴的項環。

  他的身上遍布各種傷痕,用黑色的顏料在後背噴塗了007三個數字。

  但顏料根本遮不住那反覆縫合過的幾道猙獰裂口,他胸前肋下有大片青紫像是最近才被毆打所致。

  短褲根本蓋不住遍布腿部的各色傷痕,沒有鞋襪的雙腳也有曾經被洞穿過的舊傷痕。

  整個人就像是被鞭子打碎了又縫合起來的樣子,透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柔弱與悽美的姿態。

  雲朵使用了假面的變聲器,用冷酷的聲音吩咐道:「一會兒開賽,多堅持一分鐘,回去後就少打你十鞭,能贏才有飯吃,懂了麼?」

  「好的,主人。」

  凌棄用沙啞而虛弱的聲音回答。

  賓客們雖然看不見凌棄的臉,卻能從他的姿態中感受出他的恐懼與溫順。

  不知道是害怕他的主人,還是對面的野狼先生。

  雲朵這才解開了手銬,將凌棄留在了賽場之內,自己去了特殊vip席。

  就算用了變聲器,不過比尋常女人都高的身材、那老舊款的機械手臂都讓山口義夫很輕鬆的認出那是雲朵,他那個缺錢缺到賽場上手撕蟲獸生吃蟲卵的隊友。

  為了賺錢,逼迫被監護的假釋期犯人來打地下拳賽,對雲朵來說似乎並不奇怪。

  只是沒想到,雲朵的匹配對象混的這麼慘。

  他那一身觸目驚心的傷,都是雲朵搞出來的麼,比賽的時候完全看不出雲朵有這方面的愛好啊?

  不過雲朵自己都吃不飽,壓榨被監護的囚犯賺錢,平時打罵出氣動不動就不給吃的,也可以理解。

  別人的閒事山口義夫沒空管,就在幾分鐘前經紀人突然說要更改比賽策略,讓他有技巧的輸掉比賽。

  事成之後,給他二十萬獎金。

  他當時還在糾結如何讓觀眾們相信他是真的會輸。

  結果對面來了這麼一出,這TM還怎麼輸?

  他身為一個連贏二十場格鬥功夫不差的異能者,對付一個傷痕累累被項環限制不能用異能的犯人,這場挑戰賽他如果輸了,哪還有臉再上台?

  他回頭看了一眼特殊vip席位上自己的經紀人,經紀人的表情也很疑惑,只是尚未下達改換策略的手勢。

  估計經紀人也在等大老闆的消息才敢行動。

  山口義夫並不是急性子的人,經紀人沒有指令,他就只能繼續執行幾分鐘前的比賽策略。

  這個時候觀眾席的光線暗了下來,場內主持兼裁判打了個手勢,指揮著一盞射燈在觀眾席上來回掃過,終於定格在一位賓客的身上。

  這是開賽前的暖場小活動,只有到場的賓客們才能有機會成為那位「隨機」選中的幸運兒。

  被選中的人從1到5里選一個數字,賽場頂部就會掉下相應編號的一個道具盒子。

  盒子裡只有一樣東西,但不限制拳手搶奪。

  拳賽禁止自帶武器,也不會發放熱武器,道具盒子裡基本都是冷兵器或者防具,甚至還有過高級營養液之類沒什麼殺傷力的補給品。

  每次比賽這個道具盒子的內容都是隨機填充進去的,被選中的賓客也是很隨機的報數。

  帶來了各種不確定性,讓現場觀眾們更多了一些期盼與小驚喜。

  「剛才幸運的賓客選擇了3號盒子,那麼讓我們看看裡面是什麼道具吧!」

  盒子從天而降,在落地後被主持人打開。

  雲朵覺得那個隨機選的幸運兒以及今天盒子裡這個道具都可能是早就設計好的。

  那居然是一把金屬匕首。

  對於金屬系異能的山口義夫而言,站著不動就能將那金屬匕首召喚到自己手裡,哪怕凌棄先一步搶到了匕首也基本沒有用,那可是金屬的匕首聽從金屬系異能者的使用。

  賓客們大多數都激動的不行,也顧不上同情弱小,只想看見血的場面。

  好幾場了都沒有匕首之類能破皮見血的武器了!

  主持人後退到場地邊緣,宣布比賽正式開始。

  巨大的計時器開始了三十分鐘的倒計時。

  山口義夫在心中嘆氣,活動了一下手腕虛空中一抓,就將場地中央的那把金屬匕首握在了自己手中。

  這時他看到自己的經紀人打了個手勢,那是讓他贏的指示。

  山口義夫拿著匕首走到賽場中央,對似乎是茫然無措站在那裡的凌棄說道:「你隨時可以認輸。

  當然越早認輸,受的傷越少。」

  凌棄沒出聲,猶豫了幾秒鐘,向著山口義夫出拳。

  沒想到對方還真敢打?

  山口義夫心中略有幾分詫異,他真是為了多堅持一分鐘少挨鞭子麼?

  不過招式看起來像是練過的,並非毫無章法的亂來。

  那就多玩幾分鐘,權當是活動筋骨了。

  否則一下就將對方打到爬不起來,賓客們看著也沒意思。

  雲朵凝神看著賽場上的兩個人,凌棄肯定是沒有出全力的。

  山口義夫的速度遠不如杜蘭特快,凌棄也就只是用出了正常人的速度,但是山口義夫的招式自成一體,尤其有了那把金屬匕首之後更是如虎添翼。

  山口義夫的金屬控制系異能可以讓他不用握住匕首,更像是手中操控著一條無形的鎖鏈,駕馭著匕首從凌棄的背後神出鬼沒的攻擊。

  就像是山口義夫這邊有兩個人,他與匕首相互配合,前後夾擊。

  凌棄一開始似乎不太適應這樣的攻擊模式,後背被匕首劃出了數道血口。

  前方卻被山口義夫凌厲的招式逼得只有招架之力,節節後退。

  山口義夫那邊控制著匕首的力量,並沒有刺的太深,只是淺淺劃個口子,見點血,讓觀眾們看的更興奮一些,本心大約是不忍的。

  凌棄離著賽場邊緣越來越近,隨著受傷失血,看起來連招架的力氣都快沒了,被山口義夫打的東躲西閃,忽然他後背直直撞上了那把匕首。

  匕首鋒利的刃精準的刺入凌棄的肩胛骨附近,他卻微微用力以骨骼和肌肉之間起的縫隙將那匕首暫時卡住。

  這需要極其精準的身體控制力,不過對他而言輕車熟路。

  山口義夫一驚,沒有第一時間反應過來操縱異能將匕首,他反而有點驚慌失措,心中滿是懊惱,這並不是他幹的,好像是對手沒站穩自己撞過去的「意外」。

  結果就在山口義夫愣神的那一秒,凌棄確認匕首已經不在對方的控制之下,便毫不猶豫反手從後背拔出了匕首,以最快的速度就近將那匕首丟在了賽場圈外,而後向著場地中央的方向跑了回去。

  這一連串看著血腥卻極為刺激的反轉操作,讓賓客們爆發出了一陣驚呼和喝彩聲。

  雲朵也驚嘆不已。

  原來凌棄一邊打一邊退,不只是在套山口義夫的招式路數,還為了找機會將那個金屬匕首丟出圈,降低對手的攻擊力麼?

  只是現在凌棄後背被匕首刺出的血洞血流不止,事實上他整個後背上滿是新添的血口,光看著就覺得痛。

  山口義夫顯然被激怒了。

  剛才他或多或少手下留情,為的還不是能讓這小子能少挨鞭子,沒想到對方居然敢算計他?

  可是再生氣也沒用,匕首出圈就不可以用異能再撈回來,否則就判他輸了。

  見對手往中心跑,山口義夫飛快追上,從背後飛起一腿踹向凌棄的腿彎。

  凌棄「狼狽」的閃開,山口義夫卻來了一套組合飛腿,終於將他踹翻在地。

  山口義夫又一腳踢上了凌棄之前被匕首洞穿的傷口,這一腳踢的極重,凌棄整個人向賽場邊緣飛去。

  坐的近的賓客們似乎能聽見骨頭開裂的聲音和極為微弱的悶哼之聲。

  比賽時間內如果拳手被打出場外也算輸。

  凌棄在空中終於控制住身體,及時滾落在地,避免了被踢出圈的後果。

  山口義夫的鞋上沾了新鮮的血漬,凌棄則痛的身體明顯顫抖,卻掙扎著爬起,繼續往場地中間跑。

  懂行的賓客們都能看出007的招式雖然有些模樣,應該是懂格鬥的,但體力實在差了許多。

  也可能根本是被虐待的,傷痛甚至是飢餓才會顯得這樣孱弱,如果007一開始身上沒有傷或許還能多支撐幾分鐘。

  雖然007機智的將匕首扔出賽場,不過接下來比賽的走勢似乎已經沒什麼懸念了。

  野狼先生用各種招式攻擊將007打倒,將他往場外踢,或者拖拽著一時痛的爬不起來的007,試圖將他扔出場外。

  但是007總能在最後一刻掙脫,頑強的往場地中間移動,一開始還能跑兩步,偶爾招架一二,到後來大多數時候剛爬起來還沒站穩,就又被踢開。

  野狼先生占據絕對上風,卻沒有急於讓對方出局。

  而是像貓捉老鼠一樣,戲虐著玩耍。

  反正還有時間,他想逼迫007主動認輸。

  認輸對於拳手而言是一種羞辱。

  不過無論野狼先生下多重的手,007被打到全身青紫脊背上血肉模糊,依然沒有喊認輸,而是苦苦支撐著。

  從剛才用匕首的時候,凌棄就已經知道山口義夫下不去那麼狠的手。

  沒了匕首之後,光靠拳腳攻擊,凌棄根本不擔心,他的抗擊打能力是山口義夫絕對想像不到的。

  剛才扔匕首那個小情節,是激發山口義夫足夠的怒火,後續他無非是配合著山口義夫的攻擊力度,遊刃有餘的製造一些險情,調動起賓客們的興致,就能輕鬆拖延到第二十分鐘。

  雲朵揪心的看著這種類似單方面虐打的場面,盤算著明天如果山口義夫敢來切磋,她肯定也要回敬一二。

  終於熬到第二十分鐘,下注通道關閉時,她收到了吉姆發來的笑臉信息。

  她趕緊關掉了凌棄項環上的叫醒設定。

  賽場上醒目的倒計時已經進入到九分鐘。

  連主持人都有點看不下去了,地面上的血漬都快連成片了,他用裁判權限叫了暫停,走到再次被打倒似乎已經無力爬起的007旁邊詢問道:「要認輸麼?」

  「不。」

  凌棄的聲音不大,回答的卻很堅決。

  賓客們一片唏噓,主持人則嘆了一口氣再次退開。

  山口義夫走上前直接拖住凌棄的雙腿,往場地邊緣拽去。

  這一次他是認真的,下注和更改的時間都已經過去,他也無需再這樣折磨對手。

  他已經看出來對方是個硬骨頭,這種人若不是成了罪犯受控於人,恐怕會是一個很不錯的對手。

  山口義夫的心底隱隱生出了幾分惺惺相惜的感觸。

  現在他們所在的這個位置距離場地邊緣只有十米,因為是拖拽的姿勢,山口義夫更靠近場地的邊緣。

  就在大家以為這一次凌棄肯定要被扔出場地範圍的時候,他竟然再次掙紮起來,雙腿大力一蹬踹上了山口義夫的腰腹。

  也許是湊巧,也許只是山口義夫被對方的虛弱麻痹太久,缺少了警惕,反正他被凌棄直接踹的一摘歪,痛的險些先跌到賽場外邊。

  虧得他反應足夠快,鬆開了抓住凌棄雙腿的手,以雙手撐地借力凌空翻回了場地之內。

  而凌棄再一次從場地上站了起來,傷痕累累的身體痛的打晃,卻依然並沒有認輸,扭頭又往場地中心走去,他似乎已經跑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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