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蘇星晚枕在手臂上,望著陸北安的側臉。
「北安,今天爺爺應該給你說了很多吧
昨夜把我們關在一起,想我們更進一步,不過是為了拉攏你,讓你為蘇家所用」
「嗯,蘇爺爺今天確實這麼說了,老人家心中有顧慮很正常。
代入爺爺的身份,我想在他的位置上,也會有這般憂慮。
用姻親來聯繫或許是一個不錯的方式。」
陸北安頓了頓,偏過頭望向蘇星晚,原本還在滑動的手也停下。
「但北安想問問師姐,昨日我們吃掉的餐食中,應該是有某種藥物的。
可蘇爺爺卻堅稱自己只放了一些補品。
既如此,那這些藥物是從何而來的呢?」
聽到這個問題,蘇星晚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原以為小北安吃不出來,沒想到早就意識到了嗎
「是師姐放的」
「師姐你這般做是為何?」
陸北安微微皺眉,有些不解。
什麼意思,怕自己克制住?
蘇星晚表情有些幽怨,語氣也充滿了埋怨的意味。
「師姐這麼做還不是因為北安你
如果不放那些藥物,北安你肯你肯從了師姐嗎」
蘇星晚這話讓陸北安有些哭笑不得。
「師姐你說的哪裡話,你是不是有些高估北安的自控力,低估自己的魅力了」
自己夜裡心心念念的仙女師姐想要得到自己,還會扭捏?
陸北安這句話回話倒是不錯,讓蘇星晚聽得美滋滋的。
「在師姐面前小北安你當然這麼說,可若是師尊在呢,你還會從了我麼」
自己又不是一個瞎子,看不出師尊在小北安心中的份量。
「不往裡面加一些藥物,師姐不敢也沒臉那麼主動
再者說,小北安心裡怕是師尊的份量遠遠高於師姐吧
沒有這些藥物,重來一次,說不定還真會拒絕我」
說著說著,蘇星晚已經把頭別了過去。
女孩子就是這樣,說著說著,把自己給說生氣了。
「師姐你說些什麼嘛,我怎麼會拒絕,不知道祈禱了多少次才迎來的那一天,我腦子傻了才會拒絕。」
伸手將蘇星晚攬過,颳了刮她的鼻尖。
「沒想到仙女一般的師姐,竟然也有不自信的時候」
陸北安臉上掛著笑,自己確實沒有預料到這一點。
像師姐這般絕色,這般家世的仙子,真的很少會有不自信。
蘇星晚卻還是那個幽怨的表情。
「師姐我難道不該不自信嗎?
和其他人比,我可能還拿得出手,可若是和師尊比,師姐怕是在地底,而師尊在天上。」
話里的醋味,已經冒出來了。
陸北安又不是大傻蛋,趕緊抱緊蘇星晚,出言安慰。
「在我心中,師姐是獨一無二的師姐,和誰比較都是在天上。」
「那北安你說說看,師姐我獨一無二在哪裡?」
蘇星晚微微翹著嘴,為難著陸北安。
不知道怎麼的,蘇星晚就想為難為難陸北安,可能是因為心裡的醋意吧。
這種問題很難。
回答很簡單,但是要回答得有深度確實非常難的。
若是回答獨一無二在於美貌,在於心靈,那就太差勁,太普通了。
「我記得有一個夏日的早晨,師姐你在山崖邊練劍。
幾縷陽光灑在師姐你的仙衣上,微風又適時的拂過。
那一刻,北安感覺師姐你好像在發光,神女一般的模樣,當時就刻進了我心裡。
北安當時就暗下決心,這輩子一定要把師姐娶到手。
每天在一起沒羞沒躁的,一輩子不分離。
這就是師姐的獨一無二,沒有任何人能夠取代!」
說話間,陸北安一直望著窗外,似乎陷入了那日的回憶。
眼眸之中,也閃爍著微光。
而這一字一句,也沁入了蘇星晚的心裡。
她沒想到,自己在小北安心中竟然還有這一幕。
之前的醋罈子也重新封裝好,不再耍小性子。
伸手抱著陸北安,互相感受著溫潤。
這些時日,蘇星晚也漸漸放開了一些。
和陸北安兩人一同也不再避諱什麼。
其他蘇家弟子看到了,也就大方讓他們看到。
很快整個蘇家便開始傳起了陸北安和蘇星晚兩人的緋聞。
蘇星晚也一點不扭捏的承認。
直接明說自己與陸北安在一
起了。
一時間,蘇家有些人又開始暗中壞事。
說陸北安只是一個普通的外人。
蘇星晚與他在一起,豈不是讓整個蘇家以後變為陸家?
各種言論甚囂塵上。
不過看不起陸北安的這種風氣,只持續兩日。
當蘇家人知道陸北安可以輕鬆破解秘境之後,之前的嫌棄,直接變成了崇拜。
接下來的時日,陸北安每天都抽出時間,將蘇家還未打開的秘境盡數打開。
財政大權在握,蘇家最重要的命脈攥在手中,一切都向好起來。
在蘇家管理上,蘇星晚提拔起來的年輕弟子比想像中還要優秀。
以前沒有機會,只能聽取那些蘇家老人的安排。
而蘇家的那些老一輩,一個個都是人精。
心中想得更多是個人私利,其次才是蘇家利益。
現如今的蘇家,明顯有蒸蒸日上的趨勢。
深夜,又是皓月當頭。
「師姐現如今蘇家的難題已解,我們能」
「去找師尊?」
陸北安話還沒有說完,蘇星晚便接話說道。
再過幾個月就是兩年了。
雲崖峰之後,陸北安就再沒有見過師尊,心中也確實想念。
「師姐你說過,只有四年的時間,四年一過,便再也見不到師尊。
北安真的想見見師尊,有什麼難題,不能我們師徒三人一起扛嗎」
聞言,蘇星晚猶豫了好久。
想要幫師尊解決的難題,著實也太難了一些。
「北安,對於師尊的身份,你知道多少?」
「幾乎什麼都不知道,離開雲崖峰之後,靈界,王界,都沒有了解到任何與師尊相關的消息。
每次介紹自己時,北安都會特意說明自己的師承。
只是似乎無人聽過師尊的名諱」
蘇星晚點了點頭「
那是自然,別說靈界,就連王界也不配了解師尊的身份。」
這一點陸北安已經知道,那白山王界,整個王室都是被師尊給滅掉的。
很明顯,師尊的實力是遠超王界的。
「可若是師尊這麼厲害,為什麼當初會被一個蠱蟲折磨」
這是陸北安心中一直想不明白的地方。
蘇星晚沒有直接回答陸北安的問題,而是從頭開始講起。
「師尊她不是凡靈王界的修仙者,她所屬的地方,名叫聖界。」
聖界,陸北安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
初到靈界時,自己翻閱過好多書籍,上面說靈界上面只有王界,並沒有提到聖界之說。
「與王界不同,聖界只有一個,是整個修仙界中實力最為高深的界域。
生活在聖界的修仙者,可能還不足一萬名。
聖界裡的修仙者,修行方式與其他修仙者有很大不同,最特殊的一點,便是傳承。
如師尊那樣,她從一開始便擁有了傳承。」
蘇星晚說到這裡,稍稍停頓的片刻,望向陸北安。
「但得到了傳承,並不非是一件好事。
只要開始接收到傳承帶來的力量,那便要按照聖界的規則,開始爭鬥。
師尊她當年不想參與聖界的爭鬥,所以才藏到了凡界。
成為一個小小的雲崖峰峰主,本以為這樣子可以平澹些過完一生。
卻沒想到,會受到蠱蟲的噬咬。
若是願意,當初師尊只需要啟用傳承的力量,便能輕鬆解決掉身體裡的蠱蟲。
只是師尊寧願被蠱蟲噬咬,也不願意回聖界。」
蘇星晚一字一句的解釋著。
心中諸多的不解,此刻也盡數知曉。
難怪,難怪當初師尊的身體被蠱蟲毒害了兩年多,依舊沒有造成實質性的傷害。
若是其他人被蠱蟲這般噬咬,怕是不要半載,便能將一個金丹期修仙者啃噬乾淨。
陸北安一切都明白了。
當初給師尊取出蠱蟲,還覺得挺簡單,並無太多風險。
實際上是師尊自己的身體太過於強悍,蠱蟲根本無力對師尊造成傷害。
任由自己使用手段,並不會有太多問題。
「師姐,你說師尊寧願被蠱蟲噬咬也不願回聖界,那聖界之中到底有什麼?」
聞言,蘇星晚無奈地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師尊她並未帶我進入過聖界之中,而且讓我千萬別靠近聖界,也別去打聽聖界。
被聖界盯上,只會變得不幸到時候丟掉性命,或許都是一件幸運的事情。」
於倩柔的話,陸北安自然是相信。
但自己也不會那麼容易放棄。
「能讓我見見師尊
嗎?師姐」
蘇星晚雖然說得這般恐怖,可依然瓦解不了陸北安相見於倩柔的心。
望著目光堅定的陸北安,蘇星晚終究還是同意了。
「師姐試試吧,我只能把話帶給師尊,師尊她願不願意來,還是只能看她了」
一夜過去。
第二日,兩人朝著東邊的一個靈界飛去。
不知用了什麼定位方式,蘇星晚來到一座高山的腰部。
看起來,此處有一個利刃噼開的截面。
取出一個怪異的法器,擺弄了片刻,隨即一道光束閃過,這怪異的法器便突然消失了。
「好了,我們先去前方的城中等待,若是師尊的願意來,她今日肯定會到的。」
點了點頭,陸北安便跟著蘇星晚來到了一座城中。
這是一座會集修仙者的城池。
看起來很是繁華熱鬧,各種商貿交易應有盡有。
想來這兒應該是靈界少有的大城。
陸北安和蘇星晚找了一間酒樓坐下,環境不錯,但收費有些昂貴。
蘇星晚現如今是蘇家家主,倒是不缺錢。
坐在酒樓的包間之中,望著外面的熱鬧,陸北安有些喜歡這種煙火氣。
如果能帶著師尊師姐一起逛逛,應該很不錯。
天色漸暗,今日卻沒有高懸的皓月。
倒是城中四處懸掛著燈籠照明,依舊亮堂堂的。
窗外,不知何時,一個絕美的仙女浮在空中。
陸北安已經站了起來。
已經兩年時間,對於修仙界的修仙者來說,短短一瞬。
可陸北安卻感覺自己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見到師尊了。
於倩柔似乎有意低調,一身澹綠色的仙衣,裙擺隨著幾縷微風飄蕩,就如在雲崖峰時一般,像森林中溫柔美麗的精靈仙子。
「師尊,你終於肯來見北安了」
話到嘴邊才說出來,陸北安已經跳出窗外,撲到了於倩柔懷中。
「歷練了那麼久,還是這般急躁?」
摟著陸北安,又重新回到包間之中。
於倩柔說話依舊是那般溫柔,聽著很舒服。
陸北安也不好意思一直抱著師尊,抱了好一會兒,自己才鬆開手。
看著陸北安有些凌亂的衣衫,於倩柔伸手整理著。
「師尊,你這兩年過得還好嗎?」
「還不錯,你看師尊的狀態,不比當初在雲崖峰時要好很多嗎」
於倩柔笑了笑,依舊是那般溫溫柔柔的。
為了今日再見,於倩柔練習這個笑容練了很久。
只為在和陸北安相見時,能夠自然的展露出來。
「師尊」
「怎麼了?」
「其實師姐已經和我說了,你當初寧願被蠱蟲噬咬都不願意去聖界當中,又怎麼會在那裡過得很好」
聽到這話,於倩柔臉上的笑意也逐漸凝固。
轉頭看向蘇星晚,蘇星晚有些為難的點了點頭。
「北安他一直追問,我我拗不過他,就給他說了」
聞言,於倩柔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星晚這孩子果然也靠不住,稍稍被軟磨硬泡一下,就被突破了。
「師尊,你能和北安說說,你到底遇到了什麼困難嗎?
離開雲崖峰那天,師姐對我說只有四年的時間,過了四年便再也見不到師尊你了
這是真的嗎?聖界當中到底掩藏這什麼秘密?」
這些如果都是真的,那自己師尊就只有兩年的時間可活。
陸北安接受不了,兩年時間太短,兩百年都還不夠。
陸北安的所問,幾乎都在於倩柔的預料當中。
從凡界到靈界,再到王界。
陸北安已經用行動說明了自己的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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