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葉凡？
陳玄心裡疑惑不已，之前聽齊若瀾講過卞懷玉被葉凡打敗的事，那可是三十年前！
可眼前這個人雖然不大能看出年齡，但看上去應該不超過三十歲。
難道當年是個嬰兒打敗的卞懷玉，這也太玄幻了。
葉凡微微一笑，笑容讓人如沐春風不由的生出好感。
「卞先生，三十年未見，你鑒石的技術果然精進。」
卞懷玉趕忙說「唉…不值一提，你一眼辨石的方法我琢磨了三十年，以為有所精進，可今天遇到陳小子，才知我這三十年白活。」
「你能有這樣的心境難能可貴。」葉凡說完轉向陳玄，「你這塊石現在賣給我能得兩億，切開了參賽半個小時的拍賣可達不到這個價，你考慮一下。」
兩個億！說陳玄不動心是不可能的，畢竟窮慣了，卡里餘額最多的時候還是那天抽獎得來的一萬塊錢。
兩個億是多少個一萬？
那是兩萬個一萬塊！
要現在就賣給這個人嗎？陳玄意動，可賣了，比賽就輸了。
齊若瀾喊道「陳玄，兩個億賣了吧！」
在她看來，哪怕這塊石頭再切開也未必能贏卞懷玉，若是輸了不只是齊氏珠寶將遭到滅頂之災。
陳玄更是會因為那個對賭而輸掉所有。
若是現在就賣了，至少兩個億夠陳玄衣食無憂了。
齊若瀾現在只希望陳玄不會因為自己的事受到太多牽連。
「不賣。」陳玄的話很輕，但所有人都清晰的聽到了他說的兩個字。
「不，陳玄，你聽我說…」齊若瀾話沒說完。
「不賣！」陳玄又重複了一遍，「說好了，我要幫你贏下比賽！」
隨後對切石師傅輕輕的說了一個「切！」
網絡上再次沸騰起來，今天的直播幾乎全程熱度都沒降下來過。
「愛了，愛了！我要幫你贏下比賽！陳玄哥哥霸氣！」
「這一對真的好磕，一定要切出一塊能贏海天一色的翡翠！」
「雖然很希望陳玄能贏，可還有什麼能夠比巴掌大的海天一色值錢，那可是木那至尊！」
「為什麼不賣了，兩個億不香嗎？」
「為愛一擲千金算什麼，陳玄為齊若瀾放棄兩個億，今天開始這就叫兩億的愛！」
切石師傅能夠在這種國內頂級賽事上工作，本身切石手藝自然沒的說。
切的多了，也算對鑒石有些心得。
猶豫再三，冒著有失公平的風險提醒道「陳先生，不如先開窗磨皮，看的出這是一塊皮薄肉厚的好料子。」
他說的幾近直白，就是按照陳玄至少要求的切法，會破壞掉三分之二的翡翠。
「按照我說的，左右各切掉三分之一。中間核心處切一個五厘米直徑的珠子出來。」陳玄眼神堅定，語氣平淡至極。
切石師傅嘆口氣，只能按照要求去切。
俗話說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哪怕對陳玄再有好感，人家不聽勸也就不再勸了。
勸多了，是仇。
畫好線後，切刀直接切下，在流水的衝擊下玉石粉末不斷被沖刷掉。
這麼直上直下的切割並不耗費時間，很快左半邊三分之一被完全切下。
切口光滑如鏡，種水清澈，色澤溫潤，唯獨中間一點見白破壞了整體美感。
「又是一塊海天一色？今天真是開了眼了，連續三塊海天一色！」一位評委激動的站了起來。
「是啊，這塊的色澤種水明顯比之前的更好，唯獨中間這一點棉破壞了整體美感。」另一個評委點評道。
「可惜了，若不這麼切開，只磨去外皮整皮，這一點棉在裡面也無傷大雅，畢竟無棉不成玉。陳玄還是年輕了，指定的切法太過冒進。」第三位評委搖頭嘆息。
卞懷玉也一臉惋惜，卻沒說什麼。
反倒是喬茂嶼那張狂的笑聲再度響起「人心不足蛇吞象。」
「陳先生，還切麼？」切石師傅又問道，在他看來如果剩下的全都磨皮處理，現在的切面做底倒也能挽回些損失。
陳玄說「切，我只要珠子。」
齊若瀾本想再勸一下，可切刀已經下去，此時說什麼都為時已晚，只能選擇相信陳玄。
很快另一面也切了開來，與這邊相同果然還是只有中間一點棉。
切石師傅也不再問，用工具夾在兩邊露棉的點，這一夾兩斷距離竟然剛好就是五厘米。
切珠子不如說是車珠子，如果說別的切法，切掉的碎料還能廢物利用。
那麼切珠子，除了珠子之外，其它部位都磨成玉粉，再好的料子也直接成了垃圾。
直播間裡瞬間刷屏，沒有人理解陳玄為什麼這麼固執。
「他到底要做什麼，這麼一搞好端端的海天一色木那至尊成了不值錢的玉粉！」
「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了嗎？難道就不能好好認輸，留下一塊好料子，至少拍賣出去回回血。」
「暴殄天物，暴殄天物。」
現場車床轟鳴著，哪怕有水流沖洗也不太看的清楚高速轉動的玉石。
齊若瀾捏著粉拳，怔怔的看著陳玄。
男孩回頭對她一笑「相信我，我說過要幫你贏個冠軍。」
不知為何，這句話仿佛有什麼魔力瞬間便讓齊若瀾安下心來。
事已至此，聽他的沒錯。
女孩握緊的拳頭緩緩鬆開，結果如何她都能接受。
這時車床漸漸停止轉動。
一顆五厘米直徑的珠子在流水的沖刷下漸漸顯露出來。
那色澤和種水，無不向世人原告它的非凡，只不過綠色間均勻分布著大小相同的白色點狀物。
這個結果讓現場安靜了三秒，隨後爆發出嘈雜的人聲。
主持人拿起珠子「這…」
央媽名嘴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喬茂嶼擠過安保人員，看到斑駁得珠子啞然失笑「搞得神神叨叨，就出了這麼個玩意，那裡面的棉夠做件羽絨服的。」
他話很難聽，卻得到很多人認可，棉是瑕疵一種，有一點兩點還好，可這顆珠子的棉數不勝數。
「是我輸了！」卞懷玉看了良久，忽然說道，「這才是極品，不對，這是孤品！」
喬茂嶼不解「你說什麼？這破玩意是孤品？」
卞懷玉看都不看他，嘴裡念叨著「點點雪花，混沌初開！這才是真正的木那至尊！」
說著走到陳玄身邊，俯身就要跪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