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
陳長生和白澤靜靜的坐在一塊隕石上等待。
在這三天的時間裡，白澤哭紅了眼睛，最後沉沉睡去。
而陳長生則是如同一塊石頭一樣，在原地坐在了三天三夜。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人影來到了陳長生面前。
看著面前的陳長生，那人沉默良久。
「白澤是瑞獸，現在它已經主動沉睡，那就說明事情很大。」
聽到這話，陳長生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只是慢慢的摸著白澤的毛髮。
見狀，小仙翁抿了抿嘴說道：「我們敗了。」
此話一出，如同泥塑的陳長生終於開口了。
「不是什麼大問題，天下終究沒有常勝將軍。」
「敗了我們再打回去就是。」
聞言，小仙翁抿嘴道：「可是我們全線潰敗，再無翻身的餘地。」
「也可以接受，我陳長生最擅長的就是東山再起。」
「只要你們想，我有的是辦法能讓你們再次征戰。」
面對陳長生的話，小仙翁的語氣更加低沉了。
「至聖死了。」
此話一出，陳長生抬頭看向小仙翁，眼中平靜的猶如一潭死水。
「你剛剛說了什麼，我沒有聽清楚。」
「我說納蘭性德死了，和他的道侶公孫懷玉一起死了！」
「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我沒開玩笑，他真的死了。」
「咔！」
陳長生腳下的隕石出現了裂痕，平靜如水的陳長生終於有了情緒波動。
「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他是至聖，他是天下讀書人的老祖宗。」
「智謀無雙，武力超絕，他怎麼會死，怎麼能死！」
看著已經有些癲狂的陳長生，小仙翁輕嘆一聲說道：「我們也沒想過至聖會死。」
「事情發生之後，我和荒天帝聯手調查了好久，可始終找不到具體原因。」
「再後來，除荒天帝那邊之外的戰線全面崩潰，我們自然也就沒精力去調查這個事情了。」
「再過一段時間，荒天帝他們就會回來，到時候......」
「不要說了。」
陳長生無力的擺了擺手。
「書生的死我不怪你們，戰爭嘛，總是要死人的。」
「我就問你一句話，書生的死和你有沒有關係，間接或者直接的都算。」
「沒有。」
「那書生的死和誰有關？」
「敵人，背叛者，以及一些就連我都沒找到線索的人。」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書生直接死在了敵人的手裡，但背後的具體原因你沒有調查清楚，對嘛？」
「是的。」
「書生他們的屍體呢？」
「找不到了。」
得到小仙翁的回答，陳長生咧嘴一笑說道。
「行，我已經全部了解了，接下來的事情就不勞你們任何人操心了。」
「害死書生的人，我會一個一個的揪出來，然後將他們全族上下趕盡殺絕。」
「如果沒算錯的話，這次我要殺的人應該有點多，所以你們到時候千萬不要攔我。」
「誰敢阻攔我，我就把誰裝進棺材。」
「書生已死，真相的對錯我無心了解，你應該能夠明白我的心情。」
聽到這話，小仙翁淡淡道：「真相你已經猜到了嗎？」
「我當然猜到了，如果沒有猜到真相，我早就提著法寶去興師問罪了。」
「正是因為猜到了真相，所以我打算殺光這個紀元的所有人。」
陳長生的聲音很輕，但他的殺意確是前所未有的濃郁。
見狀，小仙翁開口道：「你是怎麼猜出來的？」
「多花點時間就猜出來了，畢竟青銅古殿上記錄的勢力就只有那麼幾個。」
「一個一個的排除，我總能猜出來。」
「根據青銅古殿上的記載，當年那件事情發生之後，大致可以分為三方勢力。」
「這三方勢力分別是『上古先民』『巨手』以及『不祥』。」
「『不祥』扮演的角色和身份已經確定，所以不用猜。」
「唯一不能確定的，就是那神秘的『巨手』。」
「這麼多年來，我只要一有空就在猜測『巨手』的身份，甚至還一度以為，你們的敵人就是『巨手』。」
「但如果你們的敵人是『巨手』，那我遇到的一些事情就說不通了，甚至是有些彆扭。」
「可是有一天我發現我錯了，也正是因為我糾正了這個錯誤，所以我猜到了真相。」
聞言，小仙翁開口道：「什麼錯誤？」
「我下意識把你們當成好人了，或者說我下意識把我們當成好人了。」
「在青銅古殿記載的故事當中，『上古先民』是弱小的，受到欺壓的一方。」
「看到這個故事，大家都會下意識的把他們當成反抗命運的勇士。」
「一切故事到了最後，一定是勇士打敗惡龍，正義戰勝邪惡。」
「可故事是故事，現實是現實。」
「在現實當中，正義未必能打敗邪惡，勇士不一定能殺死惡龍。」
「所以那個故事的後續，不是『上古先民』驅逐『巨手』，而是『巨手』驅逐了『上古先民』。」
「也就只有這樣，才能解釋清楚，為什麼在整個紀元當中一直有人在淡化青銅古殿的存在。」
「因為青銅古殿的存在，記錄了一段你們的醜事。」
「至於青銅古殿為什麼沒有被徹底毀滅，我想應該是你們的內部出現了矛盾。」
「時間過去了這麼久，最初的巨手應該死的差不多了。」
「而那些後面出生的人，並不打算延續前人的做法。」
「他們打算直面歷史，和上古先民和平共處。」
「種種情況結合在一起，才造就了青銅古殿的特殊地位。」
「禁地不在乎青銅古殿，因為他們本就是臭水溝，不在乎是否會多一段醜聞。」
「而那些巨手的延續，雖然愛好和平，但為了面子他們想掩蓋這段歷史。」
「可是這其中還有一些人認為，既然要當好人，那就應該直面歷史。」
「為了防止青銅古殿被毀，這批人把青銅古殿藏了起來。」
「這個推測就能完美的解釋，為什麼有的青銅古殿破爛不堪，而有的青銅古殿則是保存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