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不行你就歇會,明天我給你換個活計吧!」
向南走到染池前,側目看向楚秀。
這丫頭,說嬌柔也嬌柔,說堅毅也堅毅。
明明之前被欺負下就掉小珍珠,現在干起苦力活來,卻怎麼也沒要放棄的意思。
瘦弱枯黃的臉上,冒著細密的汗珠。
她倔強的翻動著長棍。
可就是挑不動厚重浸水的染布。
說來,在染池邊工作,確實比在屋內昏天黑地的裁剪要強的多。
估計要是莊老婦看在向南的面子上,才給了這個活計給楚秀。
但
顯然這柔弱的女孩,不是很適合這類工作。
「咕嚕咕嚕~」
厚實的染布被長棍挑得冒泡,少女的胳膊已經因為脫力在發顫了。
向南看著她,默不作聲。
良久。
「啪嗒」一聲。
長棍因為手臂的發顫,徹底掉落在地。
楚秀彎下腰,想要去拾那長棍,發現手掌已經握不緊了。
「啪嗒」
「啪嗒」
一聲一聲,她不斷撿起長棍,不斷落下。
終於,她緊繃要強的臉上,一陣發顫,眼淚撲簌簌的就流了下來。
「嗚嗚嗚~」
「嗚嗚嗚~」
「我我是不是很沒用」
病黃的小臉垮了下來。
楚秀第一次看向向南,眼裡全是自責。
向南的嘴唇動了動,「不不是你沒用只是只是你不適合這工作而已。」
「是不是我力氣大點是不是我要是男孩子是不是我有用點」
「母親就不會生病了,父親也不會賣我」
「我我」
眼淚像決了堤的河流。
楚秀第一次情緒的崩潰,不是展現給任何暴力對待她的人,而是給予她幫助的向南。
或許,從眼前這個男人的身上。
她感覺到了一種久違的東西:「溫暖」。
也或許是這樣,她的委屈才敢傾訴。
「你不是沒用,你只是個可憐人。你就算力氣大力氣大的那個,也不好過啊」
向南說著話,莫名想到了那個車站的傻子。
還真是同病相憐。
「錯不在你,你只是只是一個倒霉的好女孩罷了」
「去吃飯吧!我會讓東家給你換個工作的!」
沒有上前安慰楚秀,也沒有上去給她擁抱。
向南不是暖男。
向南知道,自己和楚秀沒有任何交集。
能做的,只有給她扭轉出好的結局。
在少女的注視下,他走向了二層小樓。
屋內,莊老婦打趣的看著一切。
見向南進來,她玩味的說道:「行吧!這賠錢貨真幹不了苦力活。向老闆,我明天給她調到縫紉那裡,讓她剪線頭,雖然枯燥了些,可勝在沒啥要求不是?」
她自詡嘲諷的說著,一點也沒注意到向南的黑臉。
「好!」
「您安排,我放心!」
「我先上樓休息了!」
兀自踏步走上了二樓。
向南的心情有些沉重。
他能從楚秀的身上,看到些許自己過去的影子。
要強不服輸,但又不得不服從命運。
或許是感同身受,他有些壓抑的推開房門,進了自己的屋子。
隔壁屋,是莊俊的臥室。
現在,依稀能聽到男女躁動的聲音。
哪怕向南捂著耳朵。
200點各項身體素質的加持下,旁邊屋裡的聲音,他也聽得一清二楚。
「呀~少爺,你的皮膚怎麼是這個顏色啊?」
「切!少見多怪!少爺我去玩得海了去了!」
「長這玩意的,我又不是沒見過,過幾天就好了!」
「少爺這這不是花柳病吧?」
「我聽說,這玩意邪乎著呢!」
「嘖你廢話那麼多幹嘛?想去幹活了是吧?我告訴你,你不伺候我,有的是女工伺候我!」
「啊別別別,少爺,人家今天什麼體位都可以」
「嗯」
「」
淅淅索索的聲音傳來,向南眉頭微皺。
倒不是被什麼男歡女愛刺激到了,而是從這字裡行間,又得到了新的線索。
「水泡」
「花柳病」
「這個時代,不存在什麼特效藥的。」
「也就是說,一旦染上這個病」
「等等!也就是說,莊俊有性病,所以楚秀拒絕和他結婚嗎?」
暗自思索間,時間悄然而過。
不知何時,隔壁房屋已經一點動靜也沒了。
空氣中,一股可怖的血腥味瀰漫著。
鼻腔充斥著濃郁的鐵鏽氣息,向南的神情一繃,已經意識到了什麼!
他快步來到窗前,朝著屋外看去。
夜色漸沉,濃霧已經遮住月梢。
昏沉的染坊內,放眼看去,向南的眼皮狂跳!
染池內,七七八八的女工們盡數浮在池內。
挑空的繩索上,沒有了染布,全是被懸吊而起,面色青紫的女工。
整個染坊內,死寂一片,如同人間煉獄。
「呲啦啦~」
忽然!
隔壁屋再次響起了一陣細微的聲響。
這聲音,像是在用剪刀裁剪著什麼!
【宿主快潤!】
【你的隔壁住著三鬼王·新娘鬼!】
【如果你不想被砍死,最好不要發出聲音!】
「危!危!危!」
紅色「危」字在頭頂閃爍不停。
向南知道。
現在,已經又是一個時間段了!
他掂起腳尖,慢悠悠推開自己的房門,走向了莊俊的屋子。
木質房門上,一對鮮艷的「喜」字異常吸睛。
「呲啦啦~呲啦啦~」
那詭異的聲音還在響著。
每每響動一聲,屋內的血腥氣便濃郁一分!
向南深吸一口氣,「砰」的一聲,一腳就踹開了房門!
木門彈開。
只見屋內的婚床上,莊俊已經瞪大著眼,雙眼無神的躺倒在床,脖子上還「汩汩」冒著血。
而屋內的化妝桌前。
一個穿著紅衣的妙齡女子,正對著一盞銅鏡,用剪刀劃拉著臉!!!
「呲啦啦~」
血紅的剪刀劃破嘴角和臉皮,血紅的皮肉外翻,銅鏡里倒映出的那張臉,猙獰可怖!
那還是一張人臉嗎?
已經滿是突兀的血槽,碎沫的肉渣凝固。
即便如此,女人的動作依舊不停。
「呲啦啦~」
仿佛,她要將整個臉盡數搗毀!
「喂!楚楚楚秀?」
「是你嗎?」
向南猶豫著喊了一聲。
「哐啷~」
突兀的,紅衣女扭身,嘴角的傷疤咧起,露出瘮人的微笑。
「你們」
「你們」
「全都得死!!!」
「鏘!」
血紅的剪刀從她的臉皮上劃拉出一大塊碎肉,隨即直直朝著向南捅來!
她的身子懸浮,腳不著地,如同怨靈一般,飛身將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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