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七星號】上。
許雅守在一張賭桌前,眼睜睜看著那枚陷在地板里的金戒指消失,眼裡閃爍著明亮的光。
「果然!」
「如果說我們是在民國時,那麼把東西放在船體內...」
「百年後的船體內,可能也就有這東西!」
「向南,應該是拿到了金戒指!」
看著尋覓向南的「通靈紙鶴」來到了賭桌下後,又朝著一張賭桌飛去。
許雅嘴角翹起。
「他現在也在賭博了吧?」
「不知道,他能不能看穿對方的小把戲呢?」
期許的看著飛動的紙鶴。
但是...
讓許雅想不到的是,僅僅過了三分鐘,紙鶴居然就朝著三樓飛去了!
「這...」
「這是...贏了?」
「這麼快嗎?」
張大著小嘴,許雅啞然一笑。
向南還是那個向南。
「我們也走吧!去三樓!」
朝著身後的王富貴和南宮錯招呼一聲,兩人看著消失的戒指都還沒回過神來。
「哎?許姐,我戒指呢?」
「給這船吃了?」
王富貴嘟囔著,南宮錯看了看船艙,又看了看一樓的大廳。
他像是想到了之前的那兩幅掛畫。
「我說,有沒有可能啊...」
「【北斗號】和【七星號】,其實是一艘船。只不過,它們所在的時間不同!」
「哦?何以見得?」
王富貴像是被點通了什麼,南宮錯摩挲起下巴。
「我那個堂姐曾經和我說過。」
「有個大佬,曾經也遇到過這種現象,但是他穿越了三個時間段,了解了詭異的過去,改寫了一個村子的結局。」
「我現在這麼一想,我們是不是也陷入了相同的情景!」
「嘶...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那兩幅畫,畫上的不正好是古人和新人嗎?同時出現在一艘船上一個位置...就說明這兩艘船是同一艘啊!」
兩個男人嘀嘀咕咕的,終於是慢慢品出了戒指消失的原理。
三人初次經歷這些,都是既覺得恐慌,又覺得新奇。
慢悠悠走向了延伸向三樓的木階梯。
三樓,完全就是一個古色古香的戲園子。
盡頭處是由木台搭建的巨大舞台,舞台後還有門,看起來像是戲子們的後台。
舞台下,擺滿了成雙成對的八仙桌椅,一直延伸到樓梯轉角。
「嚯~」
「這戲班子行啊!得坐多少人聽戲啊!」
南宮錯感慨著,王富貴眯了眼場地,搖了搖頭。
「其實,比起現代的電影院,這裡的人,也不算多啊!」
「這倒也是...」
兩人議論著,許雅則是看向了舞台下。
舞台之下,有兩個小孩,差不多六七歲的年紀,一男一女。
他們倆正滿懷憧憬的看著大出他們一大截的舞台。
小男孩抱著個琵琶,緊張的挑著弦。
小女孩不停活動著身體,像是有些不安的顫慄。
這兩小傢伙,看著就像是要上舞台一樣。
隨意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
這戲劇演出,似乎是免費公開的。
若是想要賺錢,得要台上的戲子賣力,台下的爺聽樂呵了,自然會賞錢。
劇院雖大,可隨著時間流逝,落座的人卻是越來越多。
也不知過了多久,等到場地都站滿了。
「啪嗒~」
戲台的後門打開,一個臉上妝容精緻,穿著古色長裙,身材婀娜的女人就走了出來。
隨著她出來的,還有一個托著琵琶的瘦弱男人。
男人一出場,便是引得台下所有人的吆喝。
「嘿!今天船老大也捧場啊!」
「嚯~能聽到船老大的琵琶,這趟來值了!」
「我說船老大,你來陪老婆唱戲,船給誰開啊?小船老大行嗎?」
吆喝聲不斷,瘦弱男人只是笑了笑。
「各位賞臉!」
「今個也是我第一次航行出戲,主要是這次運貨也算是最多的。」
「算是博個頭喜,也算請上頭東家看出戲。」
「這場各位看個盡興!」
船老大招呼一聲,台下立馬響起「好」!「好」!「好」的回應。
一時間,人聲鼎沸。
許雅坐在角落裡,饒有興致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突然,一個小傢伙就跑到了她身邊站著。
「嘿嘿~」
「爺,你也來了哈~」
循聲看去,赫然是二樓看見的小三子。
「你也上來聽戲?」
「你不管賭坊了嗎?」
打趣的看著小三子,小三子憨笑著,露出他的一嘴碎牙。
「今個兒是四兒和五兒的首登場,我肯定得來!」
他說著話,還不停蹭了蹭滿是補丁的袖口。
袖口裡,像是藏了什麼不得了的寶貝,生怕惹丟了。
「四兒,五兒?」
「是台下那兩個嗎?」
許雅暗暗想著。
就在這時,一聲嘹亮的聲音響起。
【卻說那落魄人兒,五六歲唱戲,遇那亂世。】
【為得一生口,逃入一船兒,遇一舞女,私定終身。】
【俏男俊女,情投意合,琵琶舞曲,與船行樂。】
【終是那亂世慌了人心,夫妻半生積蓄未曾離船,購下商船,從此飄零天涯...】
尖細明亮的女音響起,伴隨著琵琶聲,聲聲入耳。
許雅的抬眼一看,沒曾想這女聲居然是那個瘦弱男人發出來的。
隨著男人聲起,身側的舞女扭動腰肢,輕舞起綢緞。
哀怨柔舞,仿佛在訴說一場故事。
台上兩人樂舞超凡,台下眾人如痴如醉。
「想不到...這船老大戲曲唱得這般好...」
許雅有些駭然。
在她看來,開船的估計是個膀大腰圓的大漢。
沒曾想,居然會是個歌聲一絕的男人。
「那是哩~」
「船老大可厲害了!」
「年輕時學樂,中年學船,與商賈做生意。船上偶有洋人乘客時,他還學了洋人的『黑盒子』,你說船老大厲害不?」
聽著許雅的感嘆,小三子嘴巴咧開,無比自豪。
「倒是個能耐人...」
許雅不禁稱讚起來。
但又是想到了什麼...
她斟酌著口吻,看向了小三子,「船老大唱的,是他的經歷吧?」
「你說他收養孩子...」
「那他和舞女有孩子嗎?」
「沒有哩...」
「船老大說了,船媽媽身體不好,生不了...」
「所以他才收養岸上面的孩子,他說這樣積福報,說不定以後菩薩顯靈,船媽媽就懷上了。」
小三子大咧咧的說著,似乎這也不是什麼忌諱事。
「哦...那你叫小三子...」
「嘿嘿...我是老三哩...」
「這麼說,船長現在應該收養不少孩子了?」
「那是!」
「我問你個事啊。」
許雅看著小三子小大人的樣子,忍不住逗起了他。
「要是船媽媽真有孩子了,你就不怕她不要你了嗎?」
「咦~」
「才不會呢!船媽媽對我們可好了!外面人都說船老大摳搜,不給我們買衣服。那是因為錢都給孩子了,我這補丁雖然丑,那可是船媽媽自己都捨不得穿的衣服裁開補的!」
小三子說著話昂著腦袋。
明明是破舊的衣服,他卻像是炫耀般的撐直了身子。
那驕傲的模樣,讓許雅一怔。
或許,這艘船是貨運船,也是渡人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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