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歌之前兩次幹掉院長的時候,不是沒想過大樓可能是融合怪人,只是那時候院長一死,院內的怪人也隨之死去,再加上他要探索夢境世界,也就沒有深入調查榕山精神病院。
再者後來又蹦出個關鍵人物「陳醫生」,一手主導了沈歌的「研究」,以及疑似怪人協會幕後首領的身份。
院長在沈歌眼中就成了怪人協會的「頭目」,自然不會花太多時間去和一個頭目糾纏。
但這次通過詭眼似乎看到了榕山精神病院的「真面目」,這和之前對付融合怪人時見到的情形基本一致。
「有點意思。」沈歌發現了新大陸,不過相對調查榕山精神病院,還是得先處理王漢和晚宴的問題。
沈歌閉上詭眼,雙眼一睜,視野中瀰漫的詭能黑霧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昏暗的走廊。
「滋,滋滋——」
當沈歌手觸及到手術室的門時,王漢來到他的身後,看樣子像是要將他抱到樓下去,但還沒等他有所動作,走廊中的燈突然一陣閃爍,接著就跟切換成了節能模式一樣,整個走廊都暗了下來。
「啪。」
突然一聲像是跳閘的聲響,遠處的幾盞燈都暗了下來,隱隱能聽到「滋滋滋」的電流聲,周圍的燈時不時還閃一下,瞬間將陰森恐怖的氣氛拉滿了。
眼前的手術室亮起了紅色的指示燈,看上去像是手術室中正在進行手術一樣,「手術室」三個字的字體是紅色的,感覺在融化,像是血一樣。
這場面沈歌可太熟悉了,就只差把自己的家布置成這般模樣了,於是趁王漢被嚇呆的瞬間,推門而入。
手術室內,懸吊的殘肢斷臂滴著血,中央手術台上躺著的人彘怪人胸口微微起伏,並未停止呼吸。
「啊——」
「啊!!!」
王漢嚇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頭撞在門上發出一聲巨響。
「……」沈歌回頭很嫌棄的看了一眼被嚇呆的王漢,對方突然嚎這一嗓子可比怪人嚇人多了。
「沈歌!」
「沈歌!」
王漢從驚嚇中回過神首先想到的就是沈歌,他認為自己會被拉入這詭異的空間,一定和沈歌有關。
「咦?」瞧見王漢這般模樣,沈歌忽然覺得驚嚇戰術或許有用,說不定再嚇一下就能讓對方醒過來了。
於是沈歌將椅子搬過來,學著首次在夢境世界中那般,開始玩起了解剖遊戲,順帶也想瞧瞧這人彘怪人體內有什麼秘密。
沈歌剖開肚子找到心臟,卻意外的發現心臟中有一個球體的硬物,在之前卻似乎沒見過,或者說,沒去關注過。
沈歌將心臟剖開,令他意外的是裡面竟然是一顆人頭,並且還是之前那「老人」的人頭。
「等等,難道這具身體就是那老人的?」沈歌一想又覺得不對,如果是老人的身體,那病床下出現的又是誰?
靈魂出竅?
沈歌自然不相信會有靈魂出竅這種東西,但他隨即想到了「詭車」中詭司機口中的「靈魂」。
這兩者的情況非常相似,如果這「老人」是通過這種方式達到靈魂出竅的效果也就不奇怪了。
沈歌將人頭放在一旁繼續解剖,想瞧瞧還能有什麼新的線索,卻見被剖開的肚子裡爬出一條條黑乎乎的東西。
「蠕蟲,蜈蚣。」
這些是寄生型詭異的「原材料」,也是怪人組織最常用的蟲子,沈歌已經見怪不怪了。
咚!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異響,沈歌回頭一瞧,卻發現王漢已經被嚇得暈倒在地上。
「……」
大哥,你可是對詭小隊的副隊長啊,能不能爭氣點?
沈歌很遺憾沒隨身帶個手機,不然一定要把這一幕拍下來,回頭王漢得跪著求他刪這黑歷史。
被一些蟲子嚇暈的副隊長,三隊估計得很長一段時間抬不起頭。
「話說這都嚇暈了,外面總得醒過來了吧?」沈歌想到這,再次調動夢境碎片之力讓自己脫離這具身體。
當意識回到自己的身體後,沈歌卻發現王漢依舊還在沉睡,似乎並沒有轉醒的跡象。
「……」白折騰了。
正當沈歌嘆氣白折騰的時候,卻見躺在地上的王漢動了動唇,接著腫成豬頭的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啊,鬼啊,鬼啊,怪物,人頭,心臟心臟,還有蟲子,好多蟲子……」
「喲?有效果?」沈歌蹲在王漢跟前,結果對方只是呢喃,卻沒有真正的醒過來。
沈歌抬頭看向他一旁的記憶畫面,原來王漢被嚇呆之後,陳醫生帶人趕了過來,將「沈歌」抓回去後,又讓人將昏倒的王漢叫醒。
王漢向眾人講述著他看到的那些恐怖畫面,但很可惜沒人相信,陳醫生還讓人將他送回去休息。
沈歌本以為沒有「自己」的干涉,王漢應該恢復了正常,卻在他跟著保安上車的時候意識到不對勁。
首先這是王漢的「記憶」,因此視角都是跟著王漢的,除非他通過夢境之力進入記憶之中才會切換到「沈歌」的視線,換句話說,他沒法通過這些記憶看到陳醫生等人在幕後做了什麼,因為王漢也是一個「局外人」。
其次沈歌記得前幾次的夢境之行中並沒有「看護」,或者說在他的視角中是看不到看護的,無論是病房外窺視的眼睛,還是時有時無的樓層監管,他看到的都是詭異和怪人。
因此沈歌不由得想到一個問題,會不會原本這些「看護」也是存在的,只是因為他的視角問題,看到的都是「本質」?
沈歌心中有個不好的預感,他懷疑這個夢境碎片中的「王漢」可能也是一個實驗體,只有這種解釋才能說得通為什麼每當王漢出問題的時候,陳醫生都會「恰巧」出現。
王漢乘車離開了榕山精神病院,沈歌本以為能瞧瞧王漢在這個世界的「家」,卻不想……車墜崖了?
更搞笑的是導致車墜崖的副駕那個保安,跳車之後抱頭滾,但滾得方向似乎不太對勁,竟是朝著山崖方向滾,然後也掉下去摔死了。
「……」
大哥,特工片看多了是吧?
沈歌感覺這次墜崖事件槽點太多,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吐起,只能將目光再次放到王漢身上。
然而當他看清楚王漢的情況時,整個人都傻眼了,由於山崖太高車子已經完全變形,后座的王漢也沒安全帶一類的保護,被變形的車子擠得人都變形了,腦袋直接被壓扁,腿被扭曲的門板切割成幾塊,胸口也被刺穿,內臟都擠出來了,這一看就知道活不了了。
「死了?」
這也行?
沈歌轉念一想,這人都死了,總該醒過來了吧?要知道他最早幾次來到夢境世界的時候,也是通過「死亡」離開的夢境世界。
王漢的情況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雖然這幅記憶畫面中他已經死透了,但後面竟然還有記憶畫面湧現。
沈歌順著記憶畫面看下去,但當他看清第一個畫面時頓時愣住了,畫面中,車子雖然也因為墜崖扭曲變形,但對后座的影響卻很小,因此王漢就僅僅只被扭曲的門板刺穿了小腿。
「這……什麼情況?」沈歌目光不由得再看向前一段記憶畫面,王漢依舊是死透的模樣。
還能瞬間詐屍的?
這尼瑪生命的奇蹟也不是這麼演的吧?
「難道這世界中的王漢也是怪人?」沈歌頓時意識到這生命力也太離譜了,明顯不是正常人能有的。
畫面中王漢正在努力往車外爬,成功爬出來後在暴雨的清刷下朝著山下走去,而沈歌的目光一直在王漢小腿惟一的「傷口」上,這個傷口真就像使用了詭能藥劑癒合時的模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恢復。
這樣看來即便這個世界的王漢不是怪人,也應該是被陳醫生使用了怪人藥劑的實驗目標。
王漢下山之後來到一座小村莊,沈歌還記得他之前在夢境世界中也去過這個村莊,裡面一個人都沒有,倒是有不少蟲子,他還特意抓了一些帶回去讓李響進行研究。
果不其然,王漢在村子裡逛了一圈也沒發現人,然後找了塊石頭砸碎窗戶休息了一晚。
再往下一段記憶,則是王漢第二天在屋內醒來,接著滿屋翻找食物,卻在櫥櫃中看到一盆噁心的腐臭物。
這時,馬朝回來了,沈歌看出這個馬朝和之前在醫院頻繁出現的馬朝有著明顯的不同,更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馬朝當著王漢的面吃下了盆里噁心的腐臭物,接著把冰箱裡噁心的豬頭也煮了,誰知那豬頭剖開之后里面竟然是那「老人」的頭顱,蟲子從老人頭的眼睛、鼻孔、嘴巴里爬出,直接嚇得王漢腿都軟了。
但馬朝顯然沒打算放過他,抓起一把蟲子走到王漢跟前,接著一手掐住他的脖子,一手將蟲子灌入王漢口中。
奇怪的是,下一幅記憶畫面再度「跳躍」到榕山精神病院的視角,王漢躺在病床上,穿著白大褂的馬朝正和幾名醫生在給昏迷的王漢做檢查。
等到王漢醒來之後,馬朝則告訴他經歷的一切都是「夢」,如果沈歌不是親眼所見,恐怕也要像王漢那般分不清夢境和現實了。
可以肯定的是,王漢所經歷的並非是「夢中夢」,而更像是幾段不同的記憶拼湊在一起的情形。
沈歌不由得看向之前的幾幅記憶畫面,猛然發現有好幾處地方都「斷」的十分奇怪,就像是看電影,將兩段劇情中間的銜接減掉了,顯得很突兀。
而其中最大的疑點便是王漢墜車,前一秒已經死透了的人,下一秒卻變成只是小腿受了一點點傷。
沈歌心中已有猜測,並且也有了喚醒王漢的辦法,只等找個合適的機會再度進入記憶世界即可。
這時,畫面中馬朝等人離開病房之後,睡著的王漢又碰到了詭異事件,而這情形和當初沈歌遇到的情況如出一轍。
現在幾乎已經可以確定這個世界的「王漢」也是一具實驗體,甚至可能連馬朝等人也是如此。
想到這,沈歌再度屏氣凝神調動夢境碎片之力,將自己的意識轉移到王漢的記憶碎片之中。
再睜開眼,沈歌已從病床上醒來。
他坐起身左右敲了敲,病房中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他的雙腳都被鎖鏈固定在了病床上,似乎是防止他「逃跑」。
如果是這個世界的「沈歌」自然對這鎖鏈毫無辦法,可里子卻是掌握了夢境之力的沈歌。
只見他抬手握住鐵鏈鎖扣處,開始控制夢境之力對自己進行催眠,十倍力量增幅不行那就五十倍,五十倍不行就一百倍!
「咔嚓」一聲,沈歌將鐵鏈捏碎,接著收回夢境之力,散去力量增幅之後從病床上下來。
「從王漢所在的房間布置來看,大概率應該也在這棟樓。」沈歌打開門來到走廊。
走廊中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他只能通過詭眼視物,而就在這時,他再度感覺到了極強的排斥力。
「這也會排斥?」
這次夢境世界碎片這麼快就察覺到了沈歌的存在讓他十分意外,但為了驗證心中的猜想,他可不想就這麼被踢出去,於是直接調動夢境之力進行抵抗。
消耗就消耗吧,現在被消耗了多少夢境之力,之後能捕捉到這塊夢境世界碎片也不虧。
成功調動夢境之力後沈歌立即開始尋找王漢的位置,而這時王漢正從另一個區的病房中逃出來,沈歌見狀立即追了過去。
「餵。」
沈歌出現在王漢身後叫住他,對方本就在病房中受了驚嚇,這突然一聲直接嚇得他大叫一聲跳到一旁。
「沈,沈歌?」
沈歌沒時間和王漢玩角色扮演大冒險了,現在他還需要調動力量對抗世界之力,便開門見山的問:「你想離開這裡嗎?」
王漢早就被這鬼地方搞怕了,哪還會遲疑,趕緊點頭。
「跟著我,別跟丟了。」沈歌確實要想辦法帶王漢離開榕山精神病院,但在此之前他還需要驗證心中的猜想。
反正都和世界之力攤牌了,他索性不裝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