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秦羽戳穿心思，樓伽羅面不改色地為自己辯解：
「什麼屈打成招，這叫以理服人，我們修羅一族，最擅長講道理。」
知曉了樓伽羅的意思，秦羽看向帶著愁怨的秦瑩道：
「五姐，我有辦法，只是到時候，需要你和我一起，前往帝陵走一趟。」
「你？」
秦瑩一臉難以置信地看著秦羽，旋即，她看向正在秦羽手中瑟瑟發抖的神龍符，終是點點頭：
「好，等我將宮中的事務安排妥當，我們一起前往皇陵。」
秦羽道：「那我就先回青龍書院。」
「這麼急？」
秦瑩微微一愣，原本她還想設下宮宴，款待諸位將士，尤其是秦羽。
「時間不等人，我有預感，自己馬上要突破了。」
秦羽搖頭苦笑。
連番大戰，再加上他在功法上的突破，九龍吞天訣越發躁動不安。
他有預感，突破的時間就在這兩天。
「那好吧，我派人送你回去。」
秦瑩揮手，喚來一名侍女。
一隻蒼鷹被侍女牽著，停在秦羽的寢宮前。
「這是乾坤山嶽圖，我快壓制不住自己的修為，五姐，你幫我安頓好母妃。」
秦羽將乾坤山樂圖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交給了秦瑩。
後者微微點頭，便著手安排。
「等等，秦羽。」
就在秦羽和丘下骸想要返回青龍書院時。
秦瑩忽然從背後叫住了秦羽。
「怎麼了五姐？」
秦瑩款款走來，如今不過短短半個時辰，她舉手投足間已經擁有了女帝般的威嚴。
「我剛剛在大皇子儲物戒指中發現這個，或許對你突破有所幫助。」
說著，秦瑩素手一揮。
一縷金色流光出現在他的掌心之中。
光芒散去，秦羽定睛一看，發現那是一塊巴掌大小的金色水晶。
而在水晶正中央，隱隱有一條金色小龍盤踞其中。
不知為何，秦羽看見它的第一眼。
體內的九龍吞天訣蠢蠢欲動，似乎對於他們來說這是什麼大補之物。
「秦羽，快收下它！」
還不等秦羽說話，腦海當中樓伽羅的聲音便已迫不及待地響起。
「好，多謝五姐。」
秦羽接過金色水晶，重重點頭。
「我能感覺到這件東西對我有幫助。」
「那就好，我們剛剛在清理餘黨的時候，發現了這個。」
「而玉璽的龍脈也對其有所感應。」
「所以我想此物對你來說也有幫助。」
秦瑩想得非常簡單。
如果這件東西對秦羽的修為有所幫助，她一定毫不猶豫地將他留給秦羽。
「對了，母妃如何？」
秦羽問道。
原本他壓制下修為，還想再見淑妃一面。
但聽婢女說，淑妃睡下，這才沒有打擾。
秦瑩點了點頭：「放心吧，沒有事。」
「太醫說只是這幾日有些勞累，淑妃娘娘嗜睡，沒什麼大礙。」
秦羽放下心來，安排道：
「突破之後，我會再回來一次。」
「我在這等你。」秦瑩眼眸笑意盈盈。
自己的六弟，終於成長到成為眾人依靠的時候了。
二人急匆匆交代了幾句，秦羽便立刻坐上蒼鷹，與丘下骸二人返回宗門。
就在秦瑩身後，走著一道身影，緩緩走出。
秦瑩聽見腳步聲並沒有回頭。
她很清楚背後的人是誰。
「怎麼不去見見他？」
秦瑩一雙水眸，定定地注視著在天空中遠飛而去的蒼鷹，頭也不回地開口道。
「我現在沒有這個資格見他。」
說話的聲音帶著些許頹然。
秦瑩轉過頭，看向身後那道身影。
是秦墓，在這一次皇宮事變之中，他失去了一隻臂膀。
又被關進天牢，受了一些折磨。
此時他的眸子當中除了冰冷之外，還有些許頹廢。
他自嘲地笑了笑：
「如今的我已經再也不可能追得上他了。」
秦瑩目光中，帶著平和，道：
「留在我身邊吧，以大秦的國力，我們有秦羽，又有你，已經足夠。」
「不了。」
令秦瑩有些意外的是，秦墓竟然想也沒想就直接拒絕了。
「那你想去哪裡？」
「我想我找到了一個更合適的去處。」
秦墓嘴角泛起了一抹苦笑，他看向天空中，在倏忽之間，就已經變得像米粒大小的秦羽。
眼眸中，一抹釋然閃爍。
「既然如此，我就不強留你在我身邊。」
「若你想回來，這裡始終為你敞開大門。」
秦瑩緩緩開口道。
先前的秦墓，或許確實殺人不眨眼，但歷經種種，他的心性也發生了蛻變。
對於秦瑩而言，秦墓同樣也是他的親朋摯友。
「等我查清楚，我的父親因何而死，終有一天，我會再回這裡。」
秦墓說完，起身離開。
他的身影在一片廢土，與皇宮高牆中越來越小。
秦瑩嘴角微微翕動，想說的話最終沒有說出口。
她轉過身，看向秦羽消失的方向。
從不諳世事的五公主到如今的大秦女皇。
高處不勝寒。
……
皇城中。
一個不起眼的破舊店鋪。
吱嘎——
破舊的大門被推開。
一道身影緩緩走入。
看店的是一位老者，身形佝僂。
聽到門被推開，老者並沒有驚訝。
他緩緩抬起頭，打量了一眼進入的身影，蒼老的聲音開口道：
「來了？」
來的人是一個斷了一隻手臂的年輕人。
不過他此時，眼中卻並沒有任何頹廢之意，反而多了一抹釋然。
「嗯，前輩，我來了。」
「可是想通了？」
老者笑意盈盈地站起身，從身後取出一個茶碗。
淺黃的茶湯當中一股濃郁的靈氣氤氳而出。
「晚輩秦墓，拜見前輩。」
老者並不說話，只是面帶笑意，看著秦墓。
他隨手微微一指面前的茶杯。
「飲了它，就算要入門也要有個規矩。」
秦墓一怔，立刻走上前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咔嚓咔嚓——
他的斷臂處有著一節骨刺與血肉在飛速生長。
甚至還能聽見，無數肉芽蠕動的聲音。
一股鑽心的劇癢從手臂處傳來。
饒是秦墓意志堅定，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鑽心巨癢攪亂心神。
但他卻什麼也沒有說。
站在原地，渾身青筋暴起，額頭上大顆汗滴滾落，就連一口鋼牙也差點咬碎。
僅僅是十息的時間。
他的手臂，竟恢復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