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星羅璀璨一令難求

  第456章 星羅璀璨一令難求

  星羅法會越近,易書元反而睡得越沉。

  只是這種沉睡,並非是他真的不關注煉丹了,相反,他更有一種特殊的感覺,同斗轉乾坤爐,乃至同爐中爐,甚至同爐中的氣息相關聯。

  就好像意識有一部分在兩個丹爐內外游曳,爐火熊熊卻是冬日中的溫暖。

  爐中還有諸多丹材沒有被煉化,某種時刻,易書元就像是在夢中化入丹爐,走在這晶瑩光芒環繞的丹材附近,閱覽著它們的種種不同。

  既看外表也看氣息。

  實話說,最開始的時候,易書元根本沒想好練什麼丹,甚至現在都是,只是一股腦把神藥宮的珍藏搬來大半。

  但易書元也有自信能煉出仙丹,因為於他而言,丹鼎之妙並非是神藥宮中人苦心鑽研的各種生發之理丹經玄機,或者說這種玄機在易書元這也相對清晰。

  以易書元通感之能,爐中之物所化一切皆為道氣,他與丹爐心意相通,一切氣數盡在眼前,維持平衡以至於諸氣歸一也並不是那麼難。

  關鍵不在於能不能做到,而在於這些丹材能做到何種程度,在於易書元打算做到何種程度!

  不過較為可惜的是,此番帶來的丹材,到底是沒有如頂山草亦或是紫靈荷那種特殊的仙靈奇物。

  只是這未必是天界的原因,也可能是易書元自己的原因,因為凡此類奇物,皆遊走於氣數之外,非成熟之刻不能察覺,哪怕是易書元也感應不到。

  所以就算天界有,易書元之前施法的時候也察覺不到,自然也帶不出來,就算有且知道在哪,多半也沒成熟,自然也不能輕易帶走。

  不過即便如此,天界丹材也足夠琳琅滿目妙物眾多了。

  這一刻,易書元觀丹材,念動之間,一切丹材全都化為灰燼。

  氣化萬物,萬物歸氣!

  在丹材的灰燼之中誕生了一股股剝離了一切雜質的氣。

  此氣眾多,呈現萬般色彩,種種變化都在丹爐之中不斷碰撞,甚至溢出內爐落到外爐。

  丹爐邊,睡夢中的易書元微微皺眉,只覺還差點意思。

  「唰~」「唰~」「唰~」.

  懸浮於天空的剩餘丹材又開始不斷下落,隨同星辰之力,猶如下雨一樣落入爐中,同時又在瞬間氣化

  整個內爐之中,藥氣之多已經將整個丹爐充斥,又在滾滾爐火灼燒下不斷翻騰,孕育出一股恐怖的威勢,仿佛隨時就會炸爐。

  唰.唰.唰.

  一道道光芒玄奇的波紋不斷從丹爐的山巔擴散,山河社稷圖中的神人也都能見到這種光芒。

  神人們從始至終都不知道煉丹的進度,甚至也不知道時間是九年,有的還以為可能要幾十年,但此時此刻也有種感覺,似乎已經快了!

  ——

  這一年秋,天地間氣數大盛,即使是人間的普通人,抬頭仰望夜空的時候也能感受到那種星河之燦爛的壯麗。

  一般而言,在人們心中,這就屬於天有異象。

  這一年也是承興二十九。

  人間,承天府外的大延山山腳下,到處都是兵士,更是有一座禁軍大營扎在此處。

  這不是要動兵戈,在承天府天子腳下,在如今的大庸治下,也不可能有什麼山賊匪徒在這山中作亂,所以也不是剿匪。

  一場皇家秋獵。

  自當今大庸天子當政,改年號為「承興」以來,少有大規模的皇家遊獵,但這一次卻聲勢浩大,非但帶了皇族,文武重臣也有不少同來的。

  一般而言,皇帝並不願意驚擾百姓,不過這次難得幾乎將不大不小的延山各處都守住了,也算是難得任性了一回。

  清晨的禁軍大營之內,皇帝帳中點了一盆炭火。

  七十多歲的總管太監章良喜依然滿頭黑髮,但那個他身邊坐在御案前的大庸天子,頭上卻已經沒幾根青絲了。

  「嗬」

  皇帝朝著手中哈出一口熱氣,搓了搓手繼續拿起筆桿子批註奏章。

  對於別人來說確實是遊獵,但顯然對於大庸皇帝而言不算,至少不完全算。

  「今年入秋就這麼冷啊」

  章良喜心中微微一緊,作為武功登峰造極的武者,他對這點寒涼一點根本就嗤之以鼻,而皇上的有此感覺也不是說普通人真就不耐寒,而是皇上已經衰老了,身子已經大不如前。

  「陛下,都快深秋了,可不就冷了嘛,命人再添一盆炭火吧?」

  皇帝點點頭,這次他沒有堅持,章良喜便趕緊對外喊著。

  「來人,再添一盆炭火!」

  不過皇帝想了下,又自己對外喊了一聲。

  「召楚航、林修、李謙、和鄒大都督過來見朕。」

  外頭的兵士連聲應諾,隨後匆匆離去。

  不多時,帳中多了一盆炭火的同時,四名文武官員已經先後到了帳中。

  「臣楚航」「臣林修」「臣李謙」「臣鄒介」「臣佘武宣.」

  「見過陛下!」

  一看五人來此,皇帝臉上也露出笑容。

  「眾愛卿免禮,賜座!」

  「謝陛下!」

  楚航留起了美髯,從初時治水抗災的臨時官員開始,做過邊陲小官,治過刁蠻野域,再次整頓過鹽州之地,當過貧富之地的知州,憑藉多年考評,如今已是當之無愧的朝中大員。

  林修當官的時間更長,不過他始終坐鎮承天府尹之位,是整個大庸人盡皆知的青天大老爺,甚至名氣已經傳到了幾個領邦。

  算是大庸天下人心中的一顆定心丸。

  誰都知道,但凡有冤情,即便再有惡人能近乎隻手遮天,只要你能想辦法告到承天府,或者引起承天府注意,那麼一切皆有希望,江湖上諸多任俠之士也皆敬佩承天府尹,多有相助。

  李謙的功績也自不必說,同樣是一點點政績做上來的能臣。

  大都督鄒介受命於危難之際,整頓邊防重整天下軍務,如今年事已高,也算功成身退,回到京師養老,但其人依然精神抖擻,在軍中威望更是無可匹敵,屬於換個天子可能都安享不了晚年的那種老帥。

  佘武宣則是司天監監正,觀天象修曆法,更有一些玄奇之能。

  四人帳中落座,對天子為什麼叫他們來則各有猜測。

  皇帝手中的筆卻還不停下,眼睛掃了一眼鄒介方向。

  「我這皇帝當了三十年,年輕時雖也耍過些手段,終究是沒有經歷過大仗,軍務之事還是差了不少啊」

  鄒介一聽這話,當即起身。

  「陛下太子時撥亂反正,歷經朝野鬥爭地方割據,削藩剿叛血濺天宇,後勵精圖治規劃我大庸整軍大計,安邊關囤邊民,才有我大庸如今的社稷安定,陛下之武功,功在不計,陛下之兵法,法在浩蕩!」

  誰都喜歡聽好話,皇帝也不例外。

  「哈哈哈哈哈哈.大都督一把年紀了,回了京城倒是和那些奉臣學壞了」

  「老臣句句發自肺腑啊.」

  聽到這話,皇帝放下筆看向身後的大庸國圖一眼,他也想過北伐,只是若大庸和南晏能一直和睦下去也不失為是好事。

  但十年二十年三十年,或許能一直和睦,以後卻也未必。

  「為帝者,可以天下安定為重,卻不能沒有一顆雄心,不能沒有氣魄,幾名皇子中,不說熟知兵事,就是膽魄過人者也沒幾個啊」

  「這」

  鄒介這就不好說了,他看向旁邊的官員,楚航想了下起身道。

  「回陛下,皇子也各有過人之處,兵事也未必是不熟知,膽魄也並非不過人,只是陛下光芒太盛,以至於讓人們看不到群星!」

  楚航這話不完全是拍馬屁,基本已經說的明白了,是天子太強了,以至於覺得兒子們都是廢物。

  實則天子對皇子的教育問題抓得一直很嚴格,又有優良的血脈傳承,或許會有極端的人,但不太可能出蠢貨。

  「只是陛下遲遲不立太子,於社稷而言是不定因素啊!」

  皇帝嘆了口氣,他心中當然是有傾向的,只是多少也有些不安。

  「朕苦惱之處也在於此啊,只是還需多觀察觀察.若所託非人.於社稷不妙啊佘愛卿以為呢?」

  佘武宣自問論及朝政軍事,自己根本無法與旁邊幾位相比,但皇上肯定也是清楚的,想了下起身道。

  「陛下乃不世明君,心中自有定奪,而今天降異象群星璀璨,亦說明陛下之功績受上天認可!」

  皇帝笑了。

  「以愛卿觀天象之能,可否看出幾位皇子中,有哪些天星應命,何人星光更盛啊?」

  佘武宣不敢怠慢,別說只是有些端倪卻看不真切,就是知道也不敢隨便說啊。

  「回陛下,如楚大人所言,陛下帝星光芒太盛,臣不敢貿然猜測。」

  「哈哈哈哈,莫急莫急.此事總會見真章的,聊聊這次秋獵的事!」

  皇帝一句歡笑話,把佘武宣嚇得不輕,不過皇帝本身也不是仰仗玄奇之說的人,還是更務實,而看一個人不能只在書面上。

  「來人,準備餐食酒水,朕要與諸位愛卿一同用餐!」

  皇帝這邊要與同近臣用餐,大營其他地方,各個皇子所在也差不多在享用餐食,一起用餐的多是手下親信。

  皇子們一個個摩拳擦掌,準備在這次秋獵中好好表現一番,能在父皇面前留下更多印象的機會,誰都不會輕易放過。

  ——

  遠方的天空中,有幾陣狂風吹來,風中顯現出幾個身影,分黑紅黃白各色衣衫,看向遠方的延山,只覺得那邊氣數非凡。

  「好強的紫薇之氣!」「紫氣升騰天星應命!」

  「不會是大庸皇帝在那吧?」

  「這當今大庸天子果然不凡,此番氣數古之帝王皆少有啊!」

  幾人說話間,其中一人忽然靈機一動。

  「我等苦於無有那星羅諭,即便來此界域,雖然能在一些名川大澤之巔沐浴一些星光恩澤,卻難以感受星羅盛會,何不」

  「何不什麼?」

  那人看向遠方延山。

  「何不去那大庸天子處,設法求得一道天子聖敕,執此敕命去往天界,那天門未必不能為我等所開,讓我等也能一同赴那星羅法會!」

  「好主意!」「妙啊!」

  「所言極是,此皇氣數浩蕩,天子手敕一定程度上有萬法相尊之效,以此為依說不定真的能上得天去!」

  狂風呼嘯之間,紛紛吹向遠方的延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