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宸皇城裡這幾天流傳著一個大新聞,百姓的守護神宗敖宗大將軍在城外遇襲。記住本站域名蒙面賊人不知是何來歷,雖然宗敖死裡逃生,將其擊殺,卻傷重臥床不起。
皇上見此特地恩賜他在家休養生息,不必上朝,由此也能略聞宗敖傷的有多重,在沙場馳騁了幾十年的將軍,卻被幾個賊人傷的下不了床。
「咳咳…」
清風閣里響起低聲的咳嗽聲,又聽衛清歡沙啞著聲音問道:「錦紋,我睡了多久?宗將軍如何了?」
錦紋紅著雙眼扶衛清歡坐起,開口:「小姐,你被二爺送回來已經睡了兩天了,老爺……他那邊有徐太醫看顧。」
衛清歡心頭一松,卻是咳嗽不止,錦紋眼眶越來越紅:「小姐,你怎能這般不注意自己身體,你明明……那日為何讓我騎馬先走。你被二爺送回來,我嚇得命都要沒了。」
衛清歡一笑開口:「我終歸不是沒事嗎?你不必擔心,我身體自己有數。」
見錦紋還欲開口,衛清歡又搶先說:「還好宗將軍無事,不然我有何顏面去見姐姐?」
話說完,就不見錦紋再說一言,只見她只是低著頭。衛清歡心一突,感覺不對勁,這錦紋怎會如此安靜,再問也是眼神閃躲。
正要掙扎著下床,錦紋見百般攔不住,帶著哭腔說:「小姐,大老爺他…他中了十日壽之毒。」
腳下一軟,衛清歡剛落地的身子直直倒下,雙膝直直磕到青磚地板上,耳邊傳來錦紋驚呼,衛清歡卻沒有感覺半分疼痛,腦子一片空白。
十日壽,是一劇毒名稱,始於民間草根大夫發明。中毒之人會日漸衰老,十天之後就如同是行將就木的老人一點點老死去。
自己還是…連累了宗敖,一心以為自己是姐姐所以才拼命護著自己的宗敖,若是姐姐知道,該會怎樣怨自己。
此毒甚是霸道,三國早已下令嚴禁,卻不知賊人從哪裡得來,用於傷了宗敖,此番掀起了三國的警戒之心,開始徹查,所以對外也只是宣布宗敖在家養傷。
衛清歡突然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支撐起身子站立,不顧錦紋阻攔,入了宗敖院子。
才進門就見宗敖坐與一躺椅之上,在院子裡獨自一人。
衛清歡一步步挪過去,卻看見不過兩日,他之前略顯斑白的兩鬢已經全部花白,臉上也多了幾道皺紋。
似是聽到了聲音,宗敖睜開了眼,看到是衛清歡,就收了眼裡一瞬間的殺氣,換上滿是慈祥的面孔,伸手一隻手。衛清歡趕緊走過去,卻見他手心落到衛清歡頭頂,輕輕揉了揉開口:「還好瑾丫頭無事,不然我這把老骨頭還有何顏面去見你黃泉之下的父母。」
衛清歡只覺得鼻子越來越酸,睜大了眼,強制不讓眼淚落下:「宗伯伯這是說什麼胡話呢?阿瑾還小,還需要宗伯伯多看顧幾年,宗伯伯可不能就這樣偷懶甩手不管我了。」
宗敖笑意未減:「瑾丫頭放心,就算是在黃泉之下,我也會好好保佑你的,我…可憐的孩子…」
「宗伯伯…」衛清歡還欲開口,卻被宗敖打斷。
「我的身體我有數,就是可惜有生之年,不能看到我們的阿瑾找到一個如意郎君了。」宗敖強撐著坐直,從懷裡掏出一物,遞給衛清歡。
「那日的黑衣人我已下令去查,可是卻難尋其跡,我終究放心不下。這是你之前還給我的訂婚禮,也是宗大的抓周禮,我現在重新給你。不是逼你與宗大結婚,只是給你多個選擇。宗大這孩子我很放心,你若是日後變了心意,有這玉在,婚約就還在。倘若是你日後有了新的心儀之人或是…其他自己做不到的事情,只管拿著這玉去尋宗大幫忙,他不敢不應。」
衛清歡只覺得手裡這玉重千斤,心頭仿佛也掛上了千斤的鐵石,生疼生疼的。
宗敖就算是已知死期,卻還是這般從容,唯一讓他放心不下的只有姐姐,所以還這般為姐姐謀劃。所以,他不能死。
心裡下定決心,衛清歡緊握著玉,手裡都握出了紅痕,面上卻不顯。只是把頭埋到宗敖懷裡,聽他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出了院子,就看見宗雲潺在外面站著,應該是等了許久。聽到衛清歡的腳步聲,他慢慢回頭看了過來。
衛清歡走上前正欲開口,卻見他抬步就走,像是沒看見衛清歡一樣擦肩而過,徑直進了院子。
他等在門外就是不願在宗敖院子裡遇見自己嗎?衛清歡心裡苦笑,不用問答案了,出了此事,如何能讓司瑾心無芥蒂的留下來。
「有人給宗伯伯送信?是何人?」剛從宗敖院子裡出來,衛清歡就找上了廖輝,為何宗敖那日會突然出現在落英亭里?
廖輝面帶羞愧:「是一面目普通之人,因時常會有士兵來宗府送消息,所以小的並未將他放在心上。」
果然是有人謀劃好的,目的就是針對宗敖。可是宗敖為人正直,從未結仇,究竟是誰出的手?
衛清歡只覺得腦子越來越疼,第一次認識到自己的無能無力。衛清歡做事從不畏手畏腳,只是憑自己心意橫衝直撞,因為橫豎不過是一條命罷了,她不在乎才敢以身犯險,可是這次就不同了,她連累了…宗敖。
「信呢?」衛清歡再次開口。
卻見廖輝遲疑的說:「老爺…看過就毀了。」
方才宗敖只口未提信的事,恐怕去問也沒有結果,他不願說,旁人又怎能威逼。究竟那封信又是什麼內容?
第四日,衛清歡來到城外李啟之的茅屋房。宗府這些時日都是愁雲慘澹,一時之間沒人再來管衛清歡的來去,倒是也方便她行事。
「十日壽當真無解?」
李啟之沉默半晌,開口:「無解。」
衛清歡臉上並未表現出失望的神色,似是隨便問問,她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那就沒辦法了。」衛清歡低聲輕聲說,「這蔓溧草我必須拿到手了。」
說的話像是沒有頭腦一般,前言不搭後語,李啟之沒有回話,滿是皺紋的臉上閃過幾絲不忍,強制壓了下去。
看著屋外司瑾和白子峻相互照料,其樂融融的模樣,衛清歡終於露出幾分真心的笑容了。因為姐姐比起衛清霄,還是更喜歡司瑾這個名字,所以他們都沒有改口。
下一刻笑容卻僵了一下,因為看到梅葉也拿著藥材走了過來。
身邊李啟之心有靈犀的開口:「這…梅葉那日之後便一直留在我這茅草屋,她言自己無處可去,便幫我們整理收拾藥材。司瑾開心,我也只能讓她留下。」
衛清歡輕撫袖口,語氣飄忽:「麻煩師傅多看顧些,我不是姐姐,和梅葉沒有七年的養育之恩,這個人…我始終放心不下。」
李啟之頷首,應下了。
衛清歡轉身離開,沒有回宗府,徑直去了驛館——尹垣塬所住之所。
那日尹垣塬也遇襲,因為刺客並未對他下殺手,他便僥倖逃脫,之後便不敢在住之前的客棧,來到了東宸特地準備的驛站,也方便了衛清歡上門找人。
未等幾人通報,衛清歡就見到了尹垣塬,還是完好無損。
「若我和你回茯泉,蔓溧草能不能現在就給我?」
不等尹垣塬開口,衛清歡就搶先說道。
尹垣塬臉上閃過幾分詫異,似是沒想到衛清歡突然尋上門來,就是為此事。
他沉吟片刻,說:「蔓溧草現在還在茯泉,你若真應下,我現在就修書一封給父皇。三日之內,蔓溧草就能快馬加鞭的送過來。」
「好,一言為定,勞煩大皇子現在就動筆吧。」衛清歡開口,轉身走向書桌前研磨。
尹垣塬跟了過去,拿起筆開口:「司小姐之前還對我愛搭不理,怎會突然變了心意?」
衛清歡手下未停,聲音帶著冷意:「大皇子若是信不過我,我大可立下字據,總歸我一介弱女子是跑不了了。」
尹垣塬面帶幾分猜疑:「字據是不必了,我自是信得過司小姐。不過你今天怎麼跟個炮仗一樣?」
衛清歡並未答話,尹垣塬也是識趣的不再多言。
提筆寫下寥寥幾句,便叫來了一個侍衛帶走送回茯泉。
衛清歡見此就不再多言,轉身離開,身後的尹垣塬難得臉上疑雲滿布,若是沒有開口相尋。
他也知道宗府發生的事,消息總是越保密,泄露的就越快。他只當是因為衛清歡連累宗敖傷重,她在宗府待不下去,才想的新出路。
宗敖做為一介武將,為東宸征戰了幾十年,百姓早將他視為武神,是東宸的保護神。現在因為宗敖傷重,再加上之前司瑾糾纏宗雲潺的名聲也不好,百姓心裡滿是對她的不忿。更有傳言說,當初的宗敖是聽說了司瑾私自出府偷會茯泉大皇子,才前去阻止,卻因護著司瑾才遭了賊人毒手。
而如今的司瑾卻在宗敖受傷之時,還是第一時間去驛站找尹垣塬,半點不見她有半點感恩之心。
一個女子不知檢點,見勾引宗雲潺不成,就移情別戀到茯泉大皇子身上,還連累心系與她的宗敖大將軍受傷,百姓心裡提起她,語氣滿是憎惡。
這些傳言不斷大有越演越烈的形態,衛清歡卻充耳不聞。只是呆在宗府偶爾陪陪日漸衰老的宗敖,或者就是在清風閣閉門不出。
終歸「司瑾」這個身份用不長久了,隨便別人怎麼說吧。
宗雲霄也是不再來清風閣了。但是鍾氏兄妹卻來了幾趟。鍾檀溪則是安慰衛清歡不要多想,鍾望秋卻是跟在哥哥後面一語不發,似是還在怨衛清歡兩面三刀的事情。
衛清歡沒心思管他們,自己只是等著消息。
第七日,尹垣塬終於有了消息,蔓溧草已到東宸,衛清歡讓錦紋給師傅送了去。
第八日,李啟之那邊回過來消息,蔓溧草已對司瑾用下,她身體已經無大礙了,只需日後好生養著,至少能活到花甲之年。
第九日,衛清歡親自出府,去尋師兄白子峻。
回來後倒是史無前例的主動找上了鍾望秋。
看著鍾望秋一臉冷淡的模樣,衛清歡毫不在意的開口:「我知道你心悅宗雲潺,我這邊有一計,可以讓你嫁進宗府,你可要和我合作?」
鍾望秋瞪大了眼睛,衛清歡則是面帶微笑的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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